最后赤羽让鬼夜丸也留在中原,他擅长术法,能够帮助俏如来他们医治小空。
俏如来见赤羽与西剑流的去留已有决议,便出言催促,“离开的船只我已经备好,你们就趁着今晚赶快离开吧。”
“多谢。”赤羽对俏如来致谢,眼中闪过一抹暗芒,“在离开之前,我还需去见一个人。”
神蛊温皇,棋逢对手,人生难得。散局罢手之后,仍是难免一丝落寞。这样的对手,是否还有缘再见。
夕阳洒在海面之上,泛出点点光芒,海岸边,西剑流众灵忍一一上船,准备离开中原,此时赤羽也从还珠楼回来了,衣川紫见到赤羽归来,很是开心,但她的眼中已经没有最初的爱慕了,有的只是对军师的尊敬,柔声迎接,“信之介大人回来了。”
赤羽对衣川紫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看向宫本总司,轻唤,“总司。”
“怎样?”宫本总司同样望向赤羽,心知赤羽此行还珠楼必是有了结果。
“该确认的事情,我已确认了。”
听到赤羽如此说,宫本总司心中对一些事情已经有了底,转而对赤羽说道:“嗯,多谢你,一路保重。”
神田京一恭敬地问宫本总司,“师尊真的不跟我们回东瀛。”他的心中仍是希望宫本总司与他一同回到东瀛,他们的故乡。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赤羽的话让宫本总司知晓,赤羽对他的计划已经有所了解,轻声叹道:“还是瞒不过你。”
“等事情了结,回东瀛一次。伊织,她还在等你。”即使这样,赤羽仍是希望宫本总司能够保重自己,让他知道,仍有人在东瀛等着他回去。
宫本总司轻阖双眸,掩去眼中的复杂情绪,“我…不是可以给伊织幸福的人。”
几息过后再睁眼,眼中已是满满的决意,他转身轻拍赤羽的肩膀,说道:“信…别让她等我,她值得更好。”
赤羽心知宫本总司即将面对的事情,轻叹,“这种话,你以为我能替你说。我们都会等你。你还有事情,先离开吧。”
“嗯。”宫本总司知晓,再留在此地,恐怕会耽误事情,于是便离开了。
“还有……对不住。”赤羽的一句对不住,让宫本总司脚步一顿,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径直离开了。
赤羽望着宫本总司的背影,心中暗道:‘对不起,总司,西剑流的罪过,要让你来承担。’
随着赤羽一声,“时间到了,众人上船吧。”众人纷纷登上了船只,离情依依,分别在即。来时意气风发,去时却是萧索凄然。为时数年的西剑流之乱,终于落幕。
赤羽静静地望向码头之处,衣川紫轻声问着身旁的神田京一,“自上船之后,信之介大人就一直看向那个方向。是有心事,还是担心祭司大人与柳生大人吗?”
“等十年,祭司与柳生大人就会回来了。”神田京一轻声抚慰道。
而在远处石崖之上,祭司躺在柳生鬼哭的怀中,望着船只的离去,气若游丝地说道:“一切都是我的错误。希望他们能过得……”
祭司话语未尽,身上的咒术却是解除了,祭司也从夜叉形貌变回了最初的形态——身着白衣的银樱发色的女子。
柳生鬼哭望着怀中的桐山薰,眼神温柔似水,专注而轻柔,仿佛世间再无外物能入得了他的眼中、他的心中,“现在,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时光。”
他抱紧怀中的桐山熏,伸出一只手覆上那等待百年的爱人的容颜,轻轻低喃,“只有我们两人。”
桐山薰笑了,笑得很是幸福,发自内心的快乐,侧头回看柳生鬼哭,双眼相视,脉脉情丝在两人眼中闪现,“是,是我与你的时光,只有我们两人。”
“修罗夜叉,百年孤寂,就是为了在这一刻,化回人身,重逢。”短短的话语,话尽了两人之间百年的点滴,沧桑油然而生。
桐山薰带着哭腔,回身拂上柳生鬼哭的脸,“鬼哭,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柳生鬼哭握住桐山薰的手,语气之中无怨无悔,轻声说道:“薰,我愿为你……再等一百年。”
柳生与桐山薰渐渐开始石化,就在此时,素还真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人身边,双手同时弹出金线缠绕在柳生鬼哭与桐山薰的手腕上,同时运功将他体内光属性的溘钨斯传入两人体内。
一时间,两人身上被银光覆盖,远远看去便成了一团耀眼的光茧,素还真断开手中金线,光芒仍存,他走至两人身后望着缓缓远去的船只,扬起右手,化出竹箫,在崖巅吹箫相送,几声惆怅,几声离曲,箫弄故人引,一曲送远,回风长怀,天涯人归去。
船上众人听闻箫声,纷纷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袭蓝衣身影伫立崖巅,迎风而立,衣川紫不由轻呼,“是白莲大人。”
赤羽对衣川紫轻轻点了点头,风中箫声传来之意他明白,在心中暗道,‘你也保重,好友、素还真。’
第44章 无题
曲终人终散,素还真极目远眺,目送着西剑流的船只慢慢消失在茫茫夕阳之中,心中轻喃,‘看莽莽红尘,谁将韶光偷换,人也好……’
片刻过后,素还真转身看向祭司与柳生鬼哭,他二人身上的光芒已散,“鬼哭……这?”
柳生鬼哭也不知是何原因,但察觉到素还真的视线后,抬眼望去,“你……多谢!”
而祭司闻言也望向素还真,“素还真,这是……”
“祭司大人,你与柳生大人现在与常人无异,素某救你们是为了未来的劫难。”素还真知晓祭司与柳生鬼哭的疑惑,缓缓地将他救人的原因道出。
“劫难?”西剑流已退出中原,目前中原虽是百废待兴,但因无大的麻烦。
“是。”素还真轻轻点了点头,“西剑流之祸仅仅是中原劫难的开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素还真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仅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祭司看出了素还真的未尽之言似有难处,便不追问,反问素还真如何安排她与柳生鬼哭,“那、你将如何处置我与鬼哭呢?”
只见素还真缓缓吐露两字,“灵界。”
“素某望祭司大人与柳生大人能够避人耳目前往灵界。”素还真对祭司做了一揖以示送别之意,同时从袖中取出一枚锦囊递给祭司,“祭司大人,素某的话尽在锦囊之中,请祭司大人到了灵界再打开。”
就在素还真为祭司与柳生鬼哭安排取出之时,中原众人到正气山庄外,欲向俏如来询问西剑流之事。
却被告知西剑流众人被俏如来释放后,引起了中武林人士的怒火。而就在俏如来担下罪名,被众人批判之时,忽见宫本总司出现揽上罪名,引得众人追击而去。
而就在俏如来也意欲追上众人、阻止众人追杀宫本总司之时。冥医突然出现阻止了俏如来动作,将其带入正气山庄之内为其解惑,解析此举背后的原因,同时史艳文也出现在大厅之中劝其以大局为重,“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以宫本的实力,谁也无法伤他,你不用担忧,你既然能化消中原对为父的误解,就能化消中原对宫本的追杀。”
“这……啊……”对于史艳文的说法,俏如来仍是存有疑虑,他能帮助史艳文脱离中原的误解,是有贵人相助,但这次……
见到俏如来紧蹙的眉宇,史艳文尽量放柔声音安抚着他,“我相信宫本总司也不希望你因此受到责难,才会自愿替你受过,这是他的选择,别负了他一片心意。”
俏如来合起了双眸,掩去眼中的无奈,垂下头颅似是认命了,“孩儿明白了。”
见到俏如来定下心来,史艳文也就放心了,顺便提出了要离开正气山庄,“现在,我要离开正气山庄,寻找使藏镜人尽快恢复的药材,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素还真对他说过,藏镜人现在虽是痊愈,但身体却是极其虚弱以至于他无法立刻苏醒,而要等藏镜人自然清醒并恢复如初,怕是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但时间一长这中间的变数就极大,因此素还真给他了一张药方,这药方之上的药材只有一样是这世间罕见的,素还真此时又无法在外面行走,天踦爵也因事离开了,那只能是他亲自去寻找——离尘水,这样东西了。
“啊……那……”如今诸事纷纷而来,父亲现在了去,自己恐怕……
俏如来的迟疑,史艳文明白,紧接着说道:“精忠,你的表现早已超出我的预期,就算只有你一人,也绝对没问题,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而一旁的冥医却与史艳文唱着反调,“依我看,还很难说呢,光是刚才那种情形,再来一次,你就稳死了,若依你这样子,不可能是苗王跟温皇的对手。”
听到冥医这番说法,让俏如来想起了在血色琉璃树下的那名指点他神秘的智者,希望再次得到那名先生的帮助。
而在听到俏如来想要去寻他请求援助之时,仿若受到惊吓一般,讪讪地笑道:“哈,请他帮助喔。”
俏如来的决定着实让他有些吃惊,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无奈地轻叹了口气, “算了,随便你们吧,现在也没有我的事情,我要来离开了。”说着向正气山庄的大门走去,走两步却又停下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提醒俏如来一声,“对了,你最好找一个时间去百武会一趟,好好处理以后的事情,以目前的情况,还是需要你的领导,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