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后宫里同样也接到了圣旨。
还装疯卖傻渴望得到皇帝欢心的贤太嫔跪地接到冷冰冰的旨意:
“贤太嫔贾元春毒害淑德妃娘娘,赐白绫三尺。”
“不!臣妾冤枉,臣妾...臣妾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臣妾是公国府的嫡小姐!”
宣旨的小公公是四年前被那时的贤德妃元春毒打过,特意邀了差事前来耀武扬威的。
“贾元春,公国府都抄了,你还什么嫡小姐?不过是个阶下囚吧!”
“不可能,国公府不会倒!一定是哪里错了!公公救我,我是冤枉的!”
贾元春也不管眼前的是谁,抱住腿就哭诉、祈求,哪里还有他日宠妃的威风。
小公公眼皮子不抬一脚踹开,冰冷尖利的说:
“若是不自行解决,别怪咱家帮你动手了!”
贾元春披头散发的在地上哭嚎,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扒开眼前遮挡的长发,说:
“明王是我贾府的人,王子腾是我舅舅,你不能如此!”
小公公一听,嘿嘿笑了,“王子腾自身难保,而明王殿下,岂是你这等妖妇能说出口的?!来人,先替咱家掌嘴!”
小公公身后跟着两位侍女,自然跟贾元春有过过节,贾元春得势的时候最爱做的就是敲打旁人,责罚下人,这回儿算她倒霉!
侍女轻车熟路的拿起早准备好的手掌大小的榆木板子,左右开弓,狠狠的往贾元春脸上抽!
“娘娘,这不是您最爱的榆木板子吗?今儿要抽掉几颗牙啊?”
贾云春满嘴都是血,哪里还说的出话!只是手还在不依不饶的挣扎!
突然间呛到咳嗽,伸手一接,竟是四五颗带着血迹掉落的牙齿。
见她久久没有动静,小公公转身取过白绫,缓缓的绕在贾元春的脖子上...
“看样子咱们娘娘是要咱们帮忙了,最后好心送您一句,您可知为何这么多年来您都不下蛋吗?哈哈,可是老圣人‘赏’您的补药好!”
......
永慧和陈出马没等下朝就带着锦衣军奔向荣宁二府。
荣宁二府早已经被先行围住,闲杂人等一并不许外出,苍蝇大小的事物也不许动弹。
“在内查出御用违禁之物,不敢擅动,回来请示王爷。”锦衣司官跪禀说。
一回儿又有人说:“东跨所抄出两箱房地契,又一箱借票,都是违例取利的。”
陈出马说:“好个重利盘剥,很是该抄!”
内院妇人本是聚集在一处摆着家宴,贾母正笑着取乐高兴着,只听见邢夫人那边嚷着:“老太太,不好了,好多穿靴戴帽的强、强盗来了!翻箱倒柜的拿东西!”
正说着,锦衣军浑推浑赶的将男男女女都聚在一块儿,永慧前来宣旨,在贾府众人面前,就好像一座散发黑气的山,气势凌人。
“将贾赦、贾政等人拿下!其他人等一应押入大牢!”贾政官品太低,逢大朝才能远远叩拜天颜,今日没上朝,正和清客们品味难得来的字画。稀里糊涂的就被闯进的锦衣军捆绑起来押送到荣禧堂外的空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对贾府别怪太狠啊...谢谢大佬18896623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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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67
“住手, 她可是淑德妃嫡母!”王氏趁机指着邢夫人喊道,淑德妃受宠非常,如今只能指望她的名号了。
“淑德妃早就被贤太嫔毒死了,别妄想了!”不知谁在人群中嗤笑说道。
王氏呆若木鸡,疯狂的摇着头不相信,被人推赶着到了角落里。饶是这样也不停的叫喊。
“元春不会, 元春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们骗我!我要见娘娘!”
永慧寻着声音, 仅用余光见到王氏, 这就是欺辱林姑娘的妇人?!
果然丑陋非常!
“再有吵闹掌嘴就是。”永慧淡淡的说, 哼,这才是个开始。
此刻也不分太太小姐丫鬟了,具是披头散发, 魂飞天外。
贾母见她们哭哭啼啼,只听着发呆, 双目浑浊。
贾赦哆嗦的手将一沓银票递给一位锦衣军爷, 不料对方将银票抢了过去, 登记在册!
简直油盐不进。
永慧冷笑, 他可是敲打又敲打过的,现在还指望暗度陈仓,晚了。
现如今哪里还有轿子, 车马给他们?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推推搡搡百余口人,披头散发空着手从荣国府出来。
锦衣军拿绳子一串捆起来,就像赶一群牲畜般从荣宁街上往大牢里押送。
荣国府主子里不少人指望宁国府,谁知道宁国府同样经历了兵荒马乱的抄检, 同样两袖空空的在前面走着。
“官爷,可怜可怜我家老祖宗吧,她年纪大了,腿脚走不动,能不能给顶轿子?”
鸳鸯眼眶含泪,大着胆子祈求边上的锦衣军。
“她已被革去世职,不可用荣国府上的官轿。再说,你难道想让我们给你抬?做梦吧?不过罪妇一个!”
鸳鸯一听,眼前霎黑。
强撑着回到贾母身边搀扶,忍受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是个丫鬟吧,穿的都比外面人家里的小姐好。”
“丫鬟估计能卖上几两银子,老的没得用了。”
“哼,穿的再好也不过是道貌岸然的畜生,就让他们在大牢里把锦衣华服当饭吃吧,哈哈哈。”
贾母拄着拐杖,亦步亦趋的走着,脚下越走越轻就像飘着的魂儿。而身上的绫罗绸缎正相反,紧紧的束缚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活了八十多岁,从没想过会有今日!
忽然前方红袍侍卫二人手持鸣锣,敲十一响,示意大小官吏军民人等齐闪开。
八人抬银顶轿撵巍颤颤的走在大道中间,官吏百姓具下跪叩首,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荣宁二府原主子奴才浩浩荡荡三百余人皆头触青砖不敢擅自抬头。
“免礼。”身旁内官唱道。
只见换下朝服的明王贾芸头上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面如美玉,目似星辉,稳坐当中。
好一个盛宠之下,大权在握的天之骄子。
待到路中道路让开,云淡风轻的让随从放下轿帘,丝毫没有波澜的打碎囚徒们迫切希翼的目光,前后拥簇着从大路中间缓缓而过。
现在的你们不配我多说一个字。
贾母快步上前来不及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双目一黑,彻底晕厥过去。只留鸳鸯在旁撕心裂肺的哭嚎。
王氏口吐鲜血,心胸剧裂,悔不当初!
薄脊少年寒窗恨,今朝男儿冠蟒袍。
处事得意留余地,何必囚车苦怨多。
隔日,再次提审没花费永慧多少工夫,最后依照旨意,家产楼阁全部充公,男丁们革去官职、世职,充军流放。
贾政,王子腾三日后菜市口问斩。
妇人、姑娘们待明日人牙子发卖。
余下百多名奴才丫鬟婆子等,除有罪名在身的,全部打发离开,不得在京中逗留。
大牢里,邢氏和王氏这辈子头一次骂到一块儿去,诅咒贾琏、王熙凤两口子听风跑路,一点活路都不给府里留。
“要不是听到消息哪能跑的那么快!我说呢,什么什么都不要了,就要走!”
王氏掐着腰指着昏暗不明的牢房尽头,似乎他们两口子就在眼前:
“这烂了心肝的!不得好死啊!抛下我们斩的斩,铐的铐,活不了了!”
邢氏也拍着胸脯,哭嚎:“孽障啊!心里哪里还有老爷太太!挨千刀的畜生!一点福不让我享,作孽啊!”
要是从前贾母硬朗还好,先今只躺在铺着稻草的木板上喘着粗气,眼睛望着布满蜘蛛网的墙角一动也不动。
鸳鸯早就哭红了双眼,拿着仅有的一条手绢沾了点破碗中的水,给贾母一点点润嘴唇。
“老祖宗,您福大命大,一定要挺着啊!”
邢氏被贾母压迫几十年,披头散发的冲了过来,一把推开鸳鸯,冲着贾母吼道:
“都怪你这个老不死的,让我们大房活生生被拖累!要不是二房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我们能到今日?!”
王氏一听,怒火中烧更显得脸上的疤痕狰狞恐怖,“你们又做了多少好事儿?得了便宜的时候不说,现在就知道往别人身上捅刀子?!”
“我呸!要不是你生的妖女毒了我家姑娘,现在我还在享福呢!倒是你为了妖女的名声里外里捞了多少金银,哈哈哈哈,现在可好了,一文钱也没有了!苍天有眼!”
王氏恼怒,一个大嘴巴呼在邢氏脸上!
邢氏吐了口吐沫,呸!一个大耳光打了回去!
现在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两人完全没有昔日夫人身份的尊贵,大打出手,挠的满脸的血不说,嘴里污言秽语更是不断。
“我要让你们大房断子绝孙!让他们跑?我要贾琏一家不得好死!巧姐不得好死!”
王氏狠狠的掐着邢氏的脖子,将她压在自己身下,见她挣扎不停,顺手拿起地上垫板子的石头就往邢氏脑袋上面砸。
邢氏抽动了几下,嘴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可是,周围李纨也好,探春、惜春也好都不敢上前。只有鸳鸯想要帮她推开王氏却被贾母忽然拽住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