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也,你都知道些什么?”岸谷新罗脸色突然冷了下去,语气冷静地吓人。
折原临也一手扶着门把手,一只手垂在身侧,头低着、碎刘海自然下垂遮住了他的眼睛。
岸谷新罗见折原临也没有回答的意思,又追问:“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来了不得了的病人的?是你在监视我还是你导致我被人盯上的?”
“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平和岛静雄比另外两个人要迟钝地多,折原临也和岸谷新罗两人都要撕起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话暴露了什么真相。
折原临也轻叹一口气,回过头来看着岸谷新罗,提着嘴角勉强一笑:“新罗,不好意思啊。这一次,我好像玩脱了。”
这下岸谷新罗也懵了,眼前这人是折原临也?这说话的语气、这神情态度,明明就是一个受挫的正常人才有的。那个不可一世的折原临也会这样说话?
“临也,你怎么了?什么玩脱了?”岸谷新罗显然是被这样的折原临也给惊住了,原先的怒气被不解取代。
折原临也放下扶着门的手,缓缓走到沙发边坐下,“之前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呆在大阪,在大阪有个客户找上了我。”
“哈?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短短几分钟,房间里的气氛就经历了从“火爆”到“冰冷”又到“平和”,这让平和岛静雄很疑惑。
平和岛静雄觉得疑惑了,自然而然就开始问折原临也了,“喂,死跳蚤,你又惹什么事了?”
折原临也却没有理会平和岛静雄的意思,直接忽略了他的话,又用往常那种语气说到:“新罗,出去躲躲呗。”
“哈?”岸谷新罗明显不能接受这个建议,前一秒自己还是“良民”呢,下一秒就要出去颠沛流离、逃命?
“折原临也,你开什么玩笑?”岸谷新罗十分不悦地叫了情报贩子的全名,“你招惹到谁了?竟然还牵连我了?”
折原临也低声笑了一会儿,“新罗,你被盯上,可不只是因为我哟。只要有你亲爱的赛路提在,不管有没有我,你都会被这次的人盯上。”
只要提到赛路提,岸谷新罗就会变得十分不淡定,“折原临也?你说清楚,跟我的赛路提又有什么关系?”
14
赛路提,这个无头的妖精,虽然躲在人眼看不见的头盔之下,她的传闻却是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境地了。这样一个不老不死诱人妖精,自然会惹起很多人的兴趣。就像岸谷新罗的父亲,在很久之前也对这妖精产生过兴趣,兴趣强烈到对她进行了无麻醉解剖。
折原临也这次的顾客,也是一个对赛路提感兴趣到极致的人,比岸谷新罗的父亲更甚。
只是这个顾客感兴趣的地方稍有不同,他感兴趣的只有赛路提强大的恢复能力和永生不死的能力。
“有个很厉害的人看上了赛路提不老不死的能力,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敌不过那人呢。”
不等折原临也继续说下去,岸谷新罗就扑了过来,只擅长拿手术刀的手死死扼住了折原临也的脖子。
“所以呢?你为了一己之利就把我和赛路提出卖了?”岸谷新罗的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但手指间的力气却丝毫不减,“折原临也,不管你做过什么我都拿你当朋友。但是,赛路提是我的底线,你难道不知道吗?”
一直愣在一旁的平和岛静终于搞清楚了情况,这几日积蓄在心里的、关于折原临也的反常感一扫而空,对折原临也的厌恶倒是更明确了一点。
这家伙,果然还是不应该出现在池袋啊!
折原临也被岸谷新罗掐得眼前发黑,但最后一刻岸谷新罗还是住了手,面无表情地说:“折原临也,我岸谷新罗从今天起就和你决裂了。”说完转身而去。
折原临也终于重新得到了呼吸的机会,空气猛地涌入肺部,呛得他不挺咳嗽。但顾及到身上的伤,他只能尽力压抑着,唯恐一个不小心创口再次崩裂。
“死跳蚤,差不多你就可以滚了吧。”平和岛静雄此时出乎意料地很平静,并没有吊打折原临也的意思,“赶紧给我滚出池袋。”
折原临也终于止住了咳嗦,用那副让人作呕的笑对着平和岛静雄,“小静,新罗家有危险的人存在,你不去看看吗?”
“啧!”平和岛静雄听到这话就往门外冲,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补充到:“等我把新罗家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不想还能在池袋看到你。”说完冲破房门,往新罗消失的方向跑去。
房子里只剩下折原临也一人,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自言自语到:“都走了,那我也来找找山本先生都给小静送了什么‘礼物’吧。”
折原临也在平和岛静雄的家里翻来翻去,每个房间都翻出了窃听器和针孔摄像头,卧室里竟然还有投放毒气的微型设备。
拿起一个窃听器凑到嘴边:“山本先生送给小静的礼物,我就替他代收啦。”
说完,用打火机点着了那堆监听设备,但却把毒气囊小心翼翼地收好了。
15
平和岛静雄到新罗家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意外,塞露提也好好的待在家里。那个“不得了”病人正十分老实地坐在客厅里和这家的两位主人说话,丝毫没有惹事的意思。
【静雄,你怎么来了?】塞露提看到气喘吁吁、匆匆赶来的平和岛静雄显然很惊讶。
岸谷新罗却十分平静,招呼他坐下之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那个病人身上。
“你就是传闻中的‘池袋最强’平和岛静雄先生?”那人虽然受伤未愈,但并不颓唐,精神很好,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这不是个危险人物吗?怎么三人凑在一起好像还很愉快似的。
“你是那个死跳蚤找来惹事的吗?”平和岛静雄直言不讳。
那人恍惚了一下,“跳蚤说的是、虫子?”
这句话明明是个疑问句,却正好戳中了平和岛静雄的认同点,“是啊,死跳蚤的确是可恶的害虫呢。”
这两人的话慢慢都跑偏了,岸谷新罗只能介入其中,企图把话题重新带入正轨,“静雄,我们在听这位先生伤口的来历呢,你也听听吧。”
那人声称自己不认识折原临也,也坚决不承认伤是自己造成的。
但看得出来,他对塞露提绝对是有兴趣的,说话时,他的视线从未离开塞露提脖子的断面。
“说到底都是在打哈哈啊,直接动手逼问就好了吧。”平和岛静雄活动活动手部的关节,看着那人就要动手。
那人脸色瞬间就变了,“别别别,我说得都是真的啦。”
【那你是什么人呢?】塞露提问。
那人看着平和岛静雄,知道不得不说真话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是一个杀手,这次一个大意被对手抓住了,结果被他们抓住虐待了。”
“如果是虐待的话,那留下任何伤口都是不足为奇的。”岸谷新罗捏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
平和岛静雄也跟着点了点头,“是这样啊,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
那人尴尬地笑笑,“我也是听同僚说岸谷先生的医术很好,才要了地址以备必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了,真是丢脸啊。”
【既然这样的话,在你的同伴来接你之前,就暂时留宿在这里吧。】塞露提送了一口气。
岸谷新罗见外人住进来却是很不乐意,但也没有拒绝。
岸谷新罗这里没有出事,平和岛静雄也就不打算多待了,告了别就回家去了。
“那个死跳蚤,嘴里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啊。害我和新罗都白担心一场。”平和岛静雄在回家的路上,自言自语地说到。
本以为今天的事都解决了,回到家才发现自己放松地太早了。
折原临也的确已经离开了,但是离开时却顺手烧了平和岛静雄的房子。
16
平和岛家着火的事引起了不小的喧闹,火灭了以后围观的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一地烧黑了又被浇湿了的木头。
“折——原——林——也——!”平和岛静雄的怒火却灭不了,看着被烧为平地的家,忍了半天终于吼了出来。
消防员把火扑灭了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调查发现着火的地方是客厅茶几。
“额……那个”那消防员看着满身戾气的平和岛静雄不免觉得害怕,但是出于职业道德,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平和岛先生是不是在客厅茶几上放了什么易燃物品就离开了呢?这样很危险的。”
“你们先离开吧,我知道是怎么着火的了,谢谢你们了。”平和岛静雄浑身散发着冷气,说话时的语气更是冷得可怕。
那个消防员首当其冲,正面迎接了来自平和岛静雄的恐惧,“是,是!”说完后立刻消失。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平和岛静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小静——不好意思啊,你们家茶几太丑了,一下子没忍住就点火烧了。”折原临也在电话那头好像在说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丝毫没有歉意。
平和岛静雄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死跳蚤,我现在真的想杀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