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有异议,韩修看着珠子决定他们应该是向左还是向右。最终在珠子的指引下,五人沿着海岸朝左走去。
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可眼前还是大海和沙滩,没有其他人任何东西。根据之前他们突然走回海边的经历来看,他们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走一个循环。或许脚下的路他们早已走过很多遍。
韩修心中也渐渐焦躁起来,手心的珠子只在选择方向的时候亮了一下,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突然,琥珀黄的珠子不停的闪烁起来,韩修立刻被其吸引了注意,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下来。就在这附近了吗?可是附近有什么呢?韩修看着空荡荡的海面以及沙滩,心中不免烦躁。
“啪!”韩修全神贯注的思考,忘了自己正在走路,不小心右脚绊到了左脚,侧着身子摔了一跤,半个身子泡进了海水里。
韩修无奈的从沙滩爬起来,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和原来不一样了。他看见不远处多了一个破旧的码头,码头上有一个窈窕的身影伫立着,一直凝视着大海。
其他地方都是艳阳天,只有码头那片小小的地方却不停的下着雨。码头上的身影撑着一把油纸伞,一动不动仿佛一个雕像。
韩修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走,到那边的码头上去。”
“哪里有码头?”小鹿男疑惑的看着韩修。韩修这时才意识到似乎只有他才能看见那个年久失修的码头。
韩修将幸运珠重新佩戴好,看了眼脚下的海水。或许看见码头的关键因素就是他们所在的位置不同。韩修伸手将小鹿男拉了过来,小鹿男一个踉跄,差点跌进韩修的怀里。
“真的有码头。”小鹿男一脚踏进海水后也看见了那个码头,以及码头上的身影。
其余人闻言不再犹豫,纷纷像韩修所在的方向走来。但他们沾到海水后,也都看见了那破破烂烂的码头。
众人看着码头那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心情不由自主的变得低落,他们一行五人沉默无言的接近了那个码头。
他们渐渐靠近,终于看清了码头上那抹窈窕的身影。从背影上看去,是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身材瘦弱的她身着深蓝的鱼尾裙,裙子的下摆拖到了地上,颜色与大海相近。她举着一把伞为自己撑起一片没有雨水的天地。
伞面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因为上面已经布满了绿色的厚厚青苔。韩修看着那青苔心情更加沉重,这伞是撑了多长时间才能长出这么厚的青苔?
五人渐渐走近,他们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可站在码头的女子却恍若未闻,不曾回头看上他们一眼。
韩修上前一步,轻轻拍了拍那女子的肩头。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的转过身来,看了韩修一眼,不发一言。
韩修礼貌的向她询问道:“请问你可知如何找到鲛人?”
雨女的眼神依旧飘忽无神,仿佛听见了韩修的问话,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好一会儿,雨女才迟钝的摇了摇头。
☆、第六十四章
众人看出了雨女不对劲的地方,她实在是太迟钝了。
韩修皱着眉,继续问道:“那这里是不是海中海?”雨女轻轻的转了转脑袋,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她才摇了摇头。
韩修心里一凉,可他没有放弃,继续询问:“那你可曾见过鲛人?”
雨女沉默良久,这让所有人的心都不由的悬了起来,每个人都紧张的等待着雨女迟缓的动作。
最终雨女轻缓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众人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他们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韩修激动的连续发问:“在哪见过的?是在这儿吗?你还能找到他们吗?”
雨女缓缓看了韩修一眼,慢慢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不再理会他们。
韩修傻眼,他不知道雨女怎么突然就不理他了。
“你的问题太多了。”茨木斜着看了韩修一眼,“她这个样子点头摇头都困难,怎么可能回答你那么多的问题。”
韩修知道自己急躁了,可雨女不再理他,他一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你是在等人吗?”般若站在雨女身旁轻声问道。
雨女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转头看向般若,轻轻点了点头。众人看着般若,心中燃起了希望。
“你是在等谁呢?”般若继续温声细语的问道。
雨女沉默着没有回答,般若并不着急,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雨女的回答。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就在众人以为雨女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开口了:“夫……君”
雨女的声音非常沙哑,仿佛从嗓子深处挤出来似的。
般若再接再厉:“你的夫君去哪儿了?”
雨女思考的速度渐渐恢复,众人以为又要等上很久,可不一会儿雨女就缓缓说道:“夫、君出海、了。”
这次连说话都比之前要连贯了,雨女提起自己的夫君,脸上尽是温柔的神色,她艰难的继续说道:“出海为我找药了。”
众人看出雨女的情况正在好转,这才隐隐猜出般若问这些问题的目的。他是想通过这些问题引起雨女的注意,等雨女可以正常思考后再询问关于鲛人的问题。
般若看着长满青苔的伞面犹豫片刻,还是继续问道:“那……你的夫君出海多久了?”
雨女摇了摇头:“不记得了,不过这没关系的。只要我活一天,我就会等一天,夫君一定会回来的。”
谈及自己的夫君,雨女一反之前的沉默模样:“夫君那么好,即使我常年疾病缭绕,他也从未抛下我。一如既往的疼我,爱我。”
“有一天夫君得知海上有一味药,若是得到了它,我的病就会好。他向我辞别,说他回来的时候我就会变得健健康康,再也不会受疾病的折磨。”
“夫君走后,我每天都在桥头上等着他回来。一天、两天……大概是那味药太难找了吧,夫君到现在都没回来。但他答应过我会回来,所以我才不会放弃等待。”
般若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问下去。他们已经猜出来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丈夫,但她却一直在自欺欺人。
般若想了许久,换了个相对委婉些的问题:“村民们没有劝你回去吗?”
“哼!那些都是骗子,大骗子!”雨女变得激动,苍白的手指死死抓住伞柄,眼里尽是偏执,“他们伪造出船的碎片,告诉我夫君遇到了海难,不会再回来了。”
“怎么可能呢?夫君一直都是捕猎的好手,再说了夫君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他从不食言。我才不会相信村民们的话呢。我要这里一直等着夫君回来,他一定会回来的!”
雨女的情绪十分激动,码头上的雨也越来越大,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豆大的雨珠。
萤草奇怪的往前伸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还没等萤草明白发生了什么,般若就无力的跪了下来,发出“咚”的一声,吓了众人一跳。
般若艰难的开口:“快离开!我的妖力正在流逝。”
萤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感觉就是微量的妖力流逝的感觉,他们再朝般若看去发现般若已经白了脸,浑身无力的瘫在地上。
看来离雨女越近妖力流逝的速度就越快。那么那些妖力去了哪里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了,雨女吸收了他们的妖力!
萤草完全不顾自己妖力的流逝咬牙朝前冲去,但就在莹草冲过去的时候,浑厚的妖力在他面前形成了一个厚厚的盾牌,任他用尽蛮力也不得寸进。萤草十分焦急,因为般若已经面如白纸,没有一丝血色,如果继续放任他留在那里,用不了多久般若就会因为妖力的大量流失而死亡。
萤草一咬牙,荧绿的光芒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手中的蒲公英顿时疯狂生长,绿光覆盖下就像野狼幽幽的目光。
“哈!”萤草将蒲公英对准雨女,而后狠狠往后一拔。面前妖力形成的盾牌应声而裂,雨女也受到了影响,被强大的吸力带着踉踉跄跄的朝前走了几步。萤草趁此机会一个猛冲,一把拎起般若,而后急急拉开与雨女的距离。
茨木侧目,萤草这家伙似乎只在自己的同伴陷入危机时才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他这么快就接纳了般若吗?茨木心情变得十分差劲。
“般若,你别担心,你会没事的。”萤草手中的蒲公英变为原来的大小,绿色的光芒没有退去,但变得柔和起来。星星点点的光芒从蒲公英上落下,融入了般若体内。般若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也不再是面如白纸,明显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