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麟趾公子 完结+番外 (孤光与清辉)
- 类型:BL同人
- 作者:孤光与清辉
- 入库:04.09
梁煜也不管父皇现在是不是心灰意冷,便将木材石料之事的来龙去脉细细讲了。
永嘉帝皱着眉头听完,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昭王摇了摇头,直言:“如今也不过查到一个子虚缥缈的李公公,又无实质物证人证。贸然禀报不过打草惊蛇。”
永嘉帝反应过来,宫中是没有秘密的,说不得梁煜上一刻说了,下一刻便什么也查不到了。现在这个苑亭之中,只有他父子二人才是无碍。
“考题外泄或另有贼存。但是修缮宫宇的消息那么快就泄露出去,儿臣倒觉得并不简单了,”梁煜说的含蓄,却是意指当今身边有蟊贼潜伏。
永嘉帝也想不起来自己哪天念叨着,便被有心人听了去。此时他恼恨无比,只胡乱道:“若是如此,那张保寿便是第一个该斩的。”
“张公公一直跟着父皇,不会做这种事,”梁煜直接反驳。
永嘉帝哼了一声:“那也是他失职!”
“既然如此,父皇何不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梁煜又提议,“宫中内侍轮从自有规循,他作为总管太监也有办法。”
“你是说宫里内贼由他去设法揪出?”永嘉帝问。
梁煜点头称是。
“那城外那群贼商呢?”
“儿臣着人查询线索时发现,这些庄头所运石材木料堆放无章,侵占车马行道,又有走水引火之危。只管叫五门兵马司以巡火清道之名前去处理便好。”
永嘉帝发现这个儿子真是什么都想到了,一步步一桩桩皆是想到了合适人选去做。而他只需统领全局,拿出结果就成了。又有皇命直达,叫人不敢浑水摸鱼,阳奉阴违。
“你都已经想的明白了,”永嘉帝略叹着,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维脑力都跟不上面前这个年轻人了。只能跟着他一句一句地点头,听着他安排。他有些不甘心,更多的却是力不从心时无限的疲惫。
最后永嘉帝摆了摆手,“既然已经有了打算,那你就去做吧。”
梁煜看出了父皇的倦怠与不想理事的逃避念头,抬眼道:“还请父皇振作,春闱还需父皇主持大局。”
这话倒激出永嘉帝些许意气来。是了,科举取天下士子。这些人都是天子门生,需得自己做主。莫管是谁,都还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指手画脚。
永嘉帝面上回起一二分血色,将手递到梁煜手上,“扶我回去,叫礼部一众官员,不管大小都到宣政殿里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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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荣国府贾史氏,这位老太君的房中。她膝下大小媳妇儿正陪着她闲话家常。方说到一半话头,便听到外面一阵笑闹,小丫头掀了半张帘子进来道:“宝玉来了。”
“这魔障,”贾府二房的太太王氏捏着帕子念了一句,问贾母,“可是早间未曾给老祖宗来请安?回去叫他老子教训他!”
旁边薛姨妈忙接话:“宝玉是个孝顺的孩子,怎么会忘了这事。”
贾母满面慈祥,摇手道:“正是呢,你妹妹说的好,是你多想了。宝玉一早便来过了。现在怕是出了门子又回来了。”
说着,忙叫着让那心肝宝贝儿快进来。
那头贾宝玉脱了外头的袍子,只穿了里头的倭缎绣纹箭袖便冲了进来,窝在榻下甜甜叫着老祖宗。贾母很是爱怜地摩挲着他的后颈,“还是冷的天气,怎么脱了衣裳。”
“这里头暖和,不冷,”宝玉笑着握住了贾母的手。
“今日出门子倒是回来的早,”贾母搂着他,絮絮念着,“外头那些地方该是少去些,没得见些上不得台面的人。”
贾宝玉忙道:“其他人倒罢了,只是这一个真不是。他与我之前晓得的那些个木鱼脑袋皆不是。人品模样都是大好的。若是可以,真想叫老祖宗见一见。”
“这是奇了,什么人竟得你高看一眼?”说话之间,王熙凤从外头脆笑着踏进来。
贾宝玉站起来,将二嫂子拉到一旁的矮杌上,“那人琏二哥哥也是见过的,嫂子若是不信,便去问琏二哥哥。”
王熙凤哎哟哟笑道:“他去见什么人,怎么会与我知道?你只管说是谁罢。”
宝玉只好道:“他姓闻,双名颐书。嫂子你可知道?”
王熙凤还没想起来这是个哪个,旁边的薛姨妈倒笑了,“这人我知道。蟠儿与他混了两日,竟也吊起书袋子,装起斯文人来了。”
一句话说的大小媳妇笑起来,凤姐儿凑趣,“这般不得了?得得,我可要叫你二哥哥好好说道说道了。”
倒是一旁的贾母略皱起了眉,看向宝玉,“你说他……姓闻?”
“是呢,”宝玉点头,“老祖宗知道他?”
贾母不答,只问:“你今日是去他家寻人?”
“是,本是往那儿走,想顺便见一见。可惜了,人不在家,我便提前回了。”
“那他家在哪里?”贾母忙问。
宝玉有些疑惑,“在振安坊上,怎么了?”
旁边的王氏略有反应,小心地问:“可是我们家认识的人?”
贾母略思一回,叹道:“若是在振安坊上,说不得真是认识的老亲呢。”
第46章 章四十六
夜晚间, 贾府三艳并宝玉陪着贾母用饭。几个媳妇却不在这里, 只捧碗举筷地伺候了,各自回去。寂然饭毕, 漱口饮茶,再说笑了一二回。见着贾母的精神头没那么好了, 各小辈识趣地请安告辞。贾母命身边的鸳鸯送出去,又交代了陪着夜路的婆子小心看顾些,遥遥见着各自回去了才折返。
待她回来,贾母坐在炕上已经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鸳鸯上去碰了一把她的手臂,立刻便醒了来, 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末了, ”鸳鸯小声答道, “老祖宗, 若是累了便歇了吧, 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贾母摆手, 只问:“大老爷与二老爷可来了。”
见她如此坚持,鸳鸯不得违背只好去外头问。一会儿, 贾政在门外问候, 便掀帘子进来。贾母问他:“可用过了?”
贾政忙道:“已经用了, 方有些事耽搁了, 来晚了些, 母亲莫怪。”
贾母自然不会怪他的,招手来叫他在一边坐下,只道:“等你大哥来吧。”
这一等便等去了半个时辰, 等荣国府的当家老爷贾赦晃晃悠悠进了母亲院子,莫说贾母了,二老爷都要睡着了。
见他来的这般晚,贾母有些不悦,“见你一次,若没个八抬大轿都叫不来。”
贾赦只哼哼:“母亲这里皆是小辈孩子,平日来作甚。”
见贾母又要教训,他忙道:“天也晚了,母亲不妨说正事吧。”
被堵了一句,贾母只好憋了一口闷气,回忆着开口道:“我们与甄家素日是好的,他此时虽去了金陵,二家来往都不曾断过。你们可还记得,友忠原有一下属,也是京城人士,姓闻,你们可还记得?”
二老爷便说不记得,反而是大老爷似乎有些印象,“可是叫闻礼?似是来我们家拜访过?”
“那便是他了,”贾母笃定道,“他原是跟着友忠接驾的。那时杭州那头缺了一件百花蝶双面轧璎珞屏,没有便不好看,偏只有我们家有。还是他遣了人来借,后头还来的时候,还送了好大一份礼。你们可记得?”
这么一说,贾府两个男人都想起来了。
贾政捋着胡子,“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记得他后头升官了,现在当还是在江南吧?”
“弟弟是个在朝点卯的,怎么连这个都忘了,”贾赦在旁边一味冷笑,“妹夫上任之前,扬州的盐政便是他了!”
“什么!是他!”贾政惊愕的很,“那,那个千里赐药的,便是他了!”
“正是呢,“贾母叹了几句,“可惜没等到便走了。”
三人围在一处叹了几句,贾赦先不耐烦了,“母亲怎么提到这么个人来了?”
贾母看了荒唐的大儿子一眼,浑浊的双眼中莫名有道精光,“便是这么一个人才要紧呢。你可知宝玉在外头认识闻家的人了。”
说到业障的儿子,贾政第一反应就是怒,“那孽子又做了什么!”
“提到宝玉你就这幅模样,”贾母也很不高兴,指着两个儿子,“你们这做长辈的,可做些出息来?”
这话说的贾政脸上一红,他如今还只是工部一个小小的主簿,多年不得晋升。便是现在在修缮宫宇,也轮不到他来出头露脸拿好处。贾母这句话可实在戳他的心。而他的大哥贾赦却是多年浪荡惯了,对这话一点反应都欠奉。
瞧着两个儿子一个无所谓,一个只顾羞耻郁闷,贾母愈发疲累,只道:“想来你们也是忘了。女婿上任之前,甄家曾来了封信,叫我们瞧着振安坊上闻家可有人……”
被这样一提醒,两个贾家的男人总算反应过来了。只见贾赦皱眉说:“我记着来兴去盯了一段时日,那振安坊上也不过几个老的不行的老仆守着房子罢了,哪还有什么人。难道现在有人回来了?”
贾母点点头,揉着额角,“也是我们疏忽了。今儿若非宝玉提上一句,我都不知他家回来已经快有一年了。”
“这可真是……”贾政念了一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便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