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不知怎的就心跳漏了一拍。
“切,”越前嚼着寿司,还不忘出言嘲讽,“小海带你果然还まだまだだね。”
“不要叫我小海带!”切原将方才的失神归咎于走路摔得神志不清后产生的错觉,对,这个总叫他小海带的小鬼这么可恶,他瞎了眼才会觉得他可爱!“我可比你大一岁,按理你叫我前辈才对!”
越前转转眼珠,接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狡黠地一笑:“切原前辈?”
切原被越前少年难得的乖顺迷惑了神智,根本没听见后面越前说了什么,只是当越前对着柜台的寿司店老板说要五罐芬达,帐由坐在那里的卷毛前辈付时,切原终于清醒了。
“为什么是我付?!”
“诶,刚刚切原【前辈】不是答应了嘛。”
“……”糟糕!方才被越前的一声“前辈”叫得飘飘然,切原根本不知道自己都答应了他什么。
少年遗憾地摇摇头:“寿司吃得有点撑……其实我还可以再多喝几罐芬达呢。”好可惜好可惜。
切原傻愣愣地看着声称自己“吃得有点撑”的越前一罐接一罐(注意是罐!)像灌白开水一样灌下这五罐芬达,又点了许多不在招待券范围内的食物,连老板送来的足以报销他一个月零花钱的账单都没有引起他的任何反应。
……怪不得四天宝寺那谁谁喜欢叫他“怪物”。
一直出了寿司店很远,切原还是不停打量着越前,目光充满了别样的崇拜(?)。
少年感受到切原热切的注视,示威似的冲他笑:“今晚多谢切原【前辈】款待了。”
小海带这才后知后觉地摸着钱包心疼:看来这个月接下来的日子得与泡面相依为命了……唉,就当自己花钱买了越前几声“前辈”叫吧,切原自我安慰道。
只是……想想还是很肉疼啊!
一路无话。越前是吃得心满意足懒得说话,切原是心疼钱包不想说话。
“那个……”越前突然开口,伸手指向一处灯火通明的场地,“是街头网球场吗?”
切原看了看:“嗯。”
“要不要来一场?”想到今天还没好好打过一场比赛,越前不由攥紧网球包的背带,琥珀色的猫眼散发出傲人的气势。
切原亦是被他的神情勾起了斗志:“那你就等着输给我吧!”
来到街头网球场,才发现场场皆被穿着同一队服的人占着,周围的其他人皆是一脸愤恨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镰田中的人实在太可恶了!这网球场明明是公共的,他们却总霸占着不让!”
“没办法,谁叫人家网球技术高呢,咱们都打不过。上次可有一个人打败他们了,结果还让他们给围殴了。现在谁还敢反抗?”
“唉……”
越前听到这里,眉轻轻皱起。他向来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但若牵扯到网球,那可就另当别论了。因此,当他趁离自己最近的球场单打的两个人交换场地的空闲,顺势跳入了场内,用一贯嚣张的语气说道:“镰田中?……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接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状似漫不经心地补上一句:“诶,真没想到你们学校条件这么差,连个网球训练场都没有,居然得占着公共的街头网球场才能训练。”
网对面的镰田中光头男果然怒了:“臭小子!”
越前却挥拍直指他,逼人的斗势磅礴而出:“喂,来比一场?输的人可是要从这里滚·出·去。”
光头男眯眼哼哼一笑:“打一场没问题,但我们的规矩可是挑战者得打双打。臭小子,你的搭档呢?”
“我——”一个人就可以打败你们。
“我是他的搭档。”切原挺身而出。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越前毫不理会,皱眉看向切原道:“你上来做什么?”
“你没听见他要打双打吗?我和你一起啊。”
“不用你帮忙!”双打永远是越前少年心中的伤,稍微一提就恼羞得要命。
无辜的小海带被越前嚷得十分火大:“你这什么态度!我可是好心上来帮你的!”
想到切原确实是好心,越前也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分了,于是掩饰似的拉拉帽子,走到后场开始用球拍画出场地平分线。没办法,为了不更加丢人,只能先丢一次人。
“你这是要干什么?”从未遭遇过此种情况的切原懵了。
“……平分线。打到这边球归我,打到那边球归你。”
开什么玩笑!哪里有这样打双打的!小海带刚想张口咆哮,却听得对面镰田中的人一声“开始”,只得先投入到比赛中去。
切原并没有听越前的指挥。在颇有双打经验的他看来,越前的双打打法简直是幼稚到家,也丢人到家。因此,切原作为一个合格的双打选手,尽职地接着自己的球。
在第七次球拍撞到一起失分后,瞅着记分牌上醒目的4-0,小海带彻底眼红了:“越前龙马!你到底会不会打双打!!!”
越前心里也憋火,不客气地回道:“我早和你说了,不用你上场!我一个人也可以解决他们!”
“你——!”小海带气一上来,真想扔下球拍说老子不打了,可转念一想,堂堂全国大赛前任冠军和现任冠军学校的正选竟然连二流网球学校的选手都打不赢,这要是传到真田副部长耳朵里……小海带一激灵,气势马上去了大半,难得低声下气道:“越前,咱们好好打呗?”
越前也明白问题其实出在自己身上,见切原先低头便也没了怒气,只是嘟囔道:“我早就和你说要分场打嘛。”
真要分场打?切原瞄了一眼越前画出的界线,声音带着壮士断腕般的悲壮:“好,那就分场打!”
形势立刻开始一面倒。最后毫无悬念地由越前和切原以6-4拿下这场比赛。
虽然赢了这场比赛,可是听着四周的窃笑声,切原也觉得自己没脸回立海大了。
好特么丢人啊。
“你们还真是厉害,”镰田中的光头男走到网前,状似友善地伸出手,“不愧是王者立海的人。”
“我可是青学的。”越前上前,大大的猫眼向上一挑,正好瞥见光头男自以为无人发觉露出的那一丝阴笑,敏锐地察觉出不对,连忙后退一大步才堪堪险躲开向自己袭来力道十足的一拍。说是躲开,其实也只是躲开大部分拍面而已,球拍框还是擦着越前的左眼而过。
也不知那球拍框上有什么尖锐的东西,越前只觉得左眼一痛,一股热流涌出。
哈,越前捂着眼睛,心里想的却是原来走到哪里都有佐佐木那样卑鄙的家伙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部长上线蓄力中……这几章切单箭头越多点
☆、Chapter.5
“越前!”切原看越前捂着眼睛的手指缝不断往外渗血,不由慌了,“你的眼睛怎么样?”
“哼,算这小子走运,”光头男的声音里再无任何的善意,阴森森道,“不然两只眼睛全废了我看他还怎么嚣张。”
“你们这群混蛋——!!!”小海带彻底狂魔化,红眼疯了似的冲上去就是一拳。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周围的人群见形势不妙,纷纷四散逃离。
所谓双手难敌四拳,切原虽然恶魔状态全开,也抵挡不住镰田中五六个人的围攻,很快就全身四处挂彩,伤上加伤。
“切原前辈?!”眼睛受伤的缘故使越前对外界的感知迟钝了好几倍,连带着右眼开始几分辨物不清,听着切原挨打时发出的闷哼声,摸索着向声源地走去。
“差点忘了这个小鬼呢!”打红了眼的镰田中人终于记起越前的存在,纷纷狞笑着向越前走去,“打得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跪地求饶!”
越前抿唇,沉默地注视着这一群与地痞流氓无异的中学生。
“你们再不住手,警(幸越)察可就来了。”明明是柔和的声线,此刻却带着冰冻三尺的彻骨寒意。
越前觉得这声音很熟悉,抬头借月光一看,幸村身披外套逆光而立,浑身散发着凛冽的王者之息,威严不容侵犯。
镰田中一时为他气势所慑,待看清只有幸村一个人时不由出言讥讽:“哟,原来是立海那个病弱的美人部长。”
幸村未理会他们言语里的轻薄调笑之意,恬美的脸庞上是如水般沉静的表情,晃晃手机道:“那你们继续浪费时间好了,正好等警(幸越)察来。”
镰田中的人相互看了一眼,呼嚷嚷一哄而散。
“切原,越前君,你们怎么样?”幸村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快步跑了过去。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小海带指着越前:“部长,越前他眼睛受伤了。”
眼睛受伤了?幸村心一沉,见切原受的只是皮肉伤,二话不说立刻走到越前面前,想拿开他捂眼的手,用尽量温柔的语气说道:“越前君,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越前用那只未受伤的右眼瞄着眼前这个隽秀淡雅的少年,分明只比他大两岁,却意外地让人感觉安心,于是默默地放下捂眼睛的手。
若有若无的淡淡馨香包裹了越前,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精致的脸庞上。少年闭着眼睛感觉到幸村的靠近,突然间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向后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