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起身,渊祭像没什么也发生似的,挥袖要走人。
“父——”
就这样的,算完了?
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不也不再问?
“我出去看看,你先睡。”
渊祭走的很急,樱空释完全没有多话的机会。
接受不了,他爹,一定接受不了。
不说话等于默认。
他爹,一定,是这样想的。
可这因在战时,他爹定不想与他多计较,以免他精力分散,但以后呢?
以后会是什么态度呢?
他不知道,他也猜不到。
樱空释摊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床顶。
这一夜,他爹再没来,找他。
——TBC
☆、(四十八)心非
(四十八)心非
二日,天气大晴。
雷雷的战鼓响彻整座山巅,冰焰族的白金大旗在呼啸的风中猎猎扬幡,由渊祭和樱空释精心挑选的一百名战将身着防蚀的战甲,手握坚不可摧的冰刃,一字排开,只等渊祭一声令下,嘶吼着进入这鬼神莫测的阵中。
而鼓舞士气的演讲,是出征前必不可少的。
尤其,是在面对这种状况的时候。
上战场打仗,他们不怕,敌人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可这次不一样,他们面对的,是未知。
敌人善变无形,实力难以描述。
“废话老子就不多说了!”
渊祭骑着棕红色的烈马,手里端着盛满烈酒的白瓷碗,在众将面前来回踱步。
“等出了这神山!再一起吃肉!再一起喝酒!”
饱涵内力的声音震透着兵士们的耳膜,所有人举起手中的酒,为他们,为自己,壮行。
这一去,生死不明。
破阵的再一次试验,成败在此一举。
“释王子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群情激昂的所有人目光一下转向别处,渊祭调转马头,果真见到款款而来的他孩子。
还是那一身白色的水袖,还是那清秀挺拔的身姿,樱空释走的很慢,从第一个人走到了第一百个人。
“没骑马过来?”
渊祭骑着马走到樱空释身前。
“不需要。”
淡淡一言,樱空释脸上却是少有的肃穆。
“怎么,你也想说几句?”
跟在樱空释身后,渊祭又来到一百人的中间。
“嗯。”
樱空释站住身形,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碗白烈酒。
目光掠过所有人,樱空释笑了。
猖狂的,不可一世的,夹带着不顾一切的万丈豪情,只一眼,直叫人心鼓惴惴。
“都给我,活着回来。”
一口饮下,樱空释向众人展示着自己空底的瓷碗,依旧笑的绝美。
所有人看的呆了,端着酒碗的手高高的举着,完全忘记要顾及。
“释王子您等着吧!”
领头的一名将士却是最先反应过来,将酒一饮而尽后便将酒碗狠狠摔下。
“没错!释王子!您就安心的等着吧!”
“就是!释王子!您就和一起尊主等着吧!”
“释王子!我们定凯旋而来!”
“释王子我们——”
“释王子——”
千言万语诉不清他们离别的衷肠,也不知是谁带了头,举着兵器就开始高呼樱空释的名字——
“释王子!”
“释王子!”
“释王子!”
仿佛这声声的叫喊才能倾诉出他们此刻的心情,兵士们也不管渊祭仍然在场,所有人一一摔碗而过,一遍遍的大喊着樱空释的名字。
雄厚的声音让人听的更是精神一振,渊祭看着他孩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战场英豪,他孩子会比他,更出色。
出发的号角响起,挥别这一百名战将,樱空释随着剩下的人一同前往了高处,准备观摩这破阵壮举。
一百多号人,一字排开,大踏步痛痛快快的在雪山间飞奔。
与樱空释料想的不错,阵型瞬间被打乱,一阵乱,阵阵乱,各阵开始交错,一时难以变化。
“快看!有路了!”
艳炟喊了一句,只见原本被玄阵掩盖的雪山之中竟模模糊现出一条大道来,水晶石铺成的地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的光直刺的人眼发疼。
樱空释紧紧地攒着拳头。
真的,真的破了。
这毫无章法,大胆的尝试竟就真是这破阵出山的方法,误打误撞,他们成了,他们成了。
所有人激动的互望着,喜悦之情直浮在面上。
樱空释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可脚下突然一颤,那剧烈的晃动险些将他晃倒!
“释——”
渊祭一把将樱空释拉住,他也感受到了,这非比寻常的颤动。
“不会是,这一百人跑的太用力了吧……”
烁罡左右摇晃着站不稳,但没人相信他的话,才一百来人就踏的这山来回晃动?不用多想也只觉不可能。
“轰隆隆——”
一声类似于打雷的声音一下传遍整座山巅,樱空释脑中一道白光闪过,挣脱渊祭的拉扯,飞身到一座更高的山头上。
他忘了,他真的忘了。
因为对磨难的拒绝回忆,因为对苦难的选择性忘记。
战务的的繁忙也让他终有遗漏,他忘了。
苍山雪崩,苍山雪崩。
“不好!尊主!释王子!赶紧离开这里!到更高的地方去!”
短短一瞬,大面积的崩塌出现,大雪就像吞人的魔,张牙舞爪的肆意横行。
倾刃大吼一声,指挥着剩下的兵将向高处转移,渊祭飞身去找樱空释,抱起樱空释就往山巅上飞去。
“父王——父王——他们,他们——”
渊祭快速的朝后看了一眼,也不管樱空释的诉求,快速的移动着。
他们的那些一百个精兵,在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依旧不管不顾的朝前奔去。
大道在不断延伸,一百多人与雪速赛跑,身后就是吃人的雪,不少同伴已身葬雪中,可他们毫不犹豫的继续前行。
他们背负着所有人的期望,尊主也在他们身上倾注了太多心血,他们不能停,他们必须前行,他们一定要,生生的探出这出山之路来!
“轰隆隆——”
又是一阵响,更多的地方开始雪崩,渊祭抱着樱空释飞了一处又一处。
不知起起落落多少次,倾刃手底下的兵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少,所有人狼狈的在山间逃窜,他们不知道还要这样多久,每个人的脸上,都覆着死一样的灰。
入夜,气温骤然降低。
持续一天的雪崩终于停了。
亮堂堂的大道从山腰直通山底,在山出口处,甚至能隐隐约约看见魔族的宫宇。
他们成了,可他们,也败了。
樱空释跪在渊祭面前,身后,是一群表情呆滞的兵将。
艳炟烁罡,倾刃青龙跟他们走散了,现在下落不明。
渊祭背对着樱空释,手也紧紧地握成拳。
“昨晚为父还曾问你,可有过遗漏。”
樱空释低着头,表情僵硬。
“你知道我们这一天下来,损失了多少人吗?”
“……”
樱空释沉默着,他知道,凡能成事也,必定会有所牺牲,可当这牺牲远远大过他的想象时,又该如何让去申辩呢?
“当然,为父应准你这么做,为父必须也承担责任。”
渊祭转过身,望着身后的所剩无几的将士们。
“如果你当时没执意跟过来,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樱空释听完身形一颤,心脏在砰砰狂跳。
没错,没错,他不该跟来。
他爹若不是因为寻他,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跑到这里遭罪,不跑到这里就不会有如此困难,没有这些困难就不会有这些牺牲,没有这些牺牲就不会——
所有的所有,单单是因为他。
他对余笙的宠,他对余笙的纵。
他们两人,纠缠不清又欠下一笔血债。
他没想过会这般,可他没想过,并不代表意外不会发生。
“为父会随你一道,对这件事负责。”
“这是儿臣一人的事,父王只是负责决策,况且在行事之前父王也曾再三问过儿臣,所以此事与父王无关。”
定定的说着,樱空释感受着背后注视的目光,勾嘴笑了笑。
将士们不说,他也知道。
虽不都怪你,可你本知道却还是忘了。
分明可以减少损失,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损失那么多好兄弟。
你该负责。
“那你可知,你这祸事,送军法处就是直接□□了的啊。”
渊祭弓下身子,高耸的眉透着霸气,他不会护短,他也不会再心软,军情大事,容不得儿戏。
“儿臣知道。”
淡淡一笑,樱空释跪着转过身去,对着麻木的战士们又是一笑。
“我樱空释,杀罚轻便。”
杀?
渊祭心里噗通一下。
他都还没好好说什么他孩子就真的直接上升到死亡层面了!?
不,不行,他是不会心软,但他不能绝情。
“杀免了,毕竟我们找到了出路。”
渊祭再次转过身,负手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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