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依旧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面带威严安抚说：“多谢将军，待我们大胜归来，将军必有重赏。”
“应该的，应该的！”那将军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立刻嘱咐身边人马上去开城门，兴高采烈就把姜子牙他们这群‘叛军’带入了城中。
清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迫不及待的降军，哪吒打了个哈欠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显然已经见过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在轻松就进入朝歌城中的时候清溪还觉得太轻松了，他在路上能看到百姓们都偷偷躲藏在自己门后偷看，显然对他们这些人还心有忌惮。
一个破破烂烂的藤球滚到了清溪脚下，清溪停下脚步捡了起来，看到了藏在墙后面的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他瑟缩成一团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清溪。
清溪把藤球塞进他怀中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顶温和说道：“别怕。”
之后他微微笑了一下，又跟上了军队的脚步，杨戬扭头询问，清溪和他讲了这件事，杨戬也回头看了那男孩子要，还对他笑了笑。
男孩不知不觉中站了出来定定地看着离去的清溪和军队，他躲在暗处的父母慌忙把他扯过来就怕儿子一不小心小命都保不住了。
“狗蛋！快过来！”
“娘，刚才那个人笑起来真好看。”
“看个屁呦你！”狗蛋娘抽了他脑袋一巴掌说：“命都差点丢得喽！”
狗蛋摸摸头，感觉娘那一巴掌打得他有点疼，不过他说：“娘，俺也想去这当兵。”
他娘翻了一个大白眼扯着狗蛋的耳朵把他拎回家。
“当兵当兵，你就做梦去罢！”
不过看到周军没有对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做什么，大家心中也放松不少，陆陆续续从房子里出来一起看着远去的周军们。
纣王高坐在王位上，他手中还握着一个酒樽轻轻摇晃，他的右脸颊上有几道伤痕看着像是被什么挠抓的一样。
空荡的宫殿上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一身绯红衣服的苏妲己，还有一个是面无表情的申公豹。
“你们俩还不走吗？”纣王一口喝掉了所有的酒说：“想陪着孤一起等死？”
申公豹担心地看着纣王说：“陛下，臣愿带陛下离开，定能保证陛下安全。”
纣王摇了摇头，把酒樽随意丢到地上说：“孤王丢掉了列祖列宗的基业，却不能连孤仅剩的脸面都丢掉。”
“陛下……”申公豹有些急了。
“你为什么不走？”纣王问妲己。
“妾身倒是想走，”妲己掩唇娇媚地笑了：“可是大王在妾身身上施的咒术一日不解，妾身便一日都离不开大王了呢。”
纣王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他看了妲己一眼，想在她身上找出一些苏白的影子，最后还是放弃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也罢，你过来，孤给你解开。”
“多谢陛下。”苏妲己脚步袅袅地走了过去，顺从地趴在纣王腿上，低头露出自己优美的脖颈。
申公豹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扭过头去不再看两人。
纣王摩擦着手下光滑又脆弱的后颈，只要他一用力那后颈就会断掉，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妲己后颈的白嫩皮肤上浮现出一朵黑色的梅花印迹，纣王从身边拿出下次匕首毫不犹豫划开了自己的手掌把鲜血滴在了那朵梅花上。
“孤，帝辛，释放汝，轩辕坟九尾狐苏妲己。”
随着纣王的这声话落，那朵沾染了血色的黑色梅花渐渐沾染，最后消隐与无形。
妲己笑了，她欢快地走下台阶如同雀跃的小鸟一般，还故意对冷着脸的申公豹抛了一个媚眼。
最后妲己转身对纣王盈盈福身道：“大王珍重，妲己去了。”
之后，毫不留恋地，她化作了一道粉色红光离开了这个一直禁锢着她的皇宫。
纣王挽起袖子，看着上面已经好了的新新旧旧的伤疤，良久后忽然摇头笑道：“来吧爱卿，和孤再喝几杯。”
申公豹深深看了一眼他的陛下，随后他笑了，但是配上他那张脸看起来有些恐怖。
“是，陛下。”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按爪
第60章 商亡
当大军来到王宫之中的时候, 纣王站在高高的鹿台之上看着下面奔走尖叫的宫女侍人脸上露出一个讥笑，他一步一步走上祭台，申公豹就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面。
“孤这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一事不能释怀，”纣王长袖一甩：“神要商亡, 人要孤死，却借口诸多披金帛饰珠玉夺我商汤之王朝！”
“孤愧对列祖列宗，今日唯有一死护我商汤家族仅存颜面, 然孤无颜见诸位祖辈，唯有以发蒙面，求列祖列宗宽恕。”
纣王拎了一壶酒全都洒在地面上，他伸手甩下了自己的冠冕, 冠冕碰撞玉石阶梯发出一声清脆声响。
纣王披头散发拿起身边的长剑端详许久，申公豹趴伏在地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陛下……”他哀求道：“不要。”
纣王自上而下睥睨着他, 却笑了：“爱卿，你又是何必呢？”
“臣……臣求陛下留下，终有一日，这天下还会是陛下的。”
纣王摇了摇头, 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申公豹：“爱卿，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天要亡我商汤。”
人，又怎么能斗过天呢。
纣王摸了摸剑, 接着看着颜色殷红的天空，姬发的军队已经来到了鹿台之下，他忽然笑了，神态有些癫狂：“神明！神明！我帝辛今生今世绝不后悔！你若有本事，就让我帝辛永世不能为人！”
“陛下！”申公豹看了纣王一眼，眼中尽是哀伤。
纣王已经看到了有人爬上来鹿台，他哼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把刀架在了脖子上干脆利落地一划。
艳红的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剑身和他的脖子。
“陛下！”
申公豹连滚带爬地过去把纣王抱在怀中，纣王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对申公豹笑了一下，接着那双眼睛直直盯着天空还有偶尔划过的飞鸟露出一丝怀念，却很快没了神采。
“陛下。”申公豹满面哀伤地伸手帮纣王合上眼睛，他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他眼睛闭上又睁开，脸上却变成了往日那样面无表情，就抱着纣王坐在鹿台中间，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抱着纣王，却也是最后一次了。
最先上鹿台看到这个场景的是清溪和杨戬。
“你们赢了。”申公豹帮着纣王整理散乱的头发，最后用一块锦帕盖住了他的脸，申公豹语气很平静，只是眼睛变成了绿色“你们抢了他的国家，带走了他喜欢的人，还夺了他的性命。”
“所有人都背叛了他，”他小心翼翼把脸贴在纣王的脸颊上说：“不过没关系，我还在，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你们谁都别想分开我们。”
他猛地看了过来，眼中绿光大盛，两只黑豹不知从什么地方一跃而出袭击向了清溪和杨戬。
清溪和杨戬一左一右闪开黑豹的攻击，而这个时候再看申公豹周围竟然燃烧起了熊熊火焰把两人包裹在了里面，清溪还想做点什么杨戬已经伸手去拦住了他说：“这火焰能把人烧地神形聚散，不可靠近。”
随着火焰越来越旺盛，两只黑豹也扬天大吼一声消隐于无形了，火焰渐渐变小，从里面忽然升出了一块浅金色的碎片，清溪忍不住伸出手来让碎片缓缓落在他的掌心之上。
那是一块返旋书碎片，但是清溪不知道如今要它还有什么用了。
“这是什么？”
杨戬开口问道。
清溪想坦白一切，但是觉得现在不是个好时机，怕杨戬听到自己隐瞒他的事情再不高兴还准备顾左右而言其他，杨戬却直接托住了清溪的下巴和他对视。
清溪小心翼翼移开眼珠，又被杨戬捏一下脸颊。
“我……回去再告诉你。”
杨戬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说：“好。”
皇宫被占领的速度非常快，几乎没有多少人进行反抗，他们就这样接受了改朝换代的事情，甚至还有人雀跃纣王的死亡，清溪想到纣王死时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当武王高坐在大殿之上宣布商汤灭亡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片欢腾，宫中的大钟被敲响，号角一声赛过一声的嘹亮，夜间众人载歌载舞欢呼雀跃，宫中被火把照耀地如同白昼，这是一个国家的消亡，亦是另一个国家兴起的开端。
清溪靠在杨戬身上，两个人坐在屋顶上静静地看着下面的人狂欢，哪吒偷酒喝醉了被同样摇摇晃晃的木吒拎起来串到了一个旗杆子上，雷震子正托着几个士兵轮流在天上飞，龙须虎打了一个喷嚏吐了面前的土行孙一脸口水，所有人都很高兴。
“结束了吧。”
清溪叹息道，以后终于再也不用打仗了。
“都结束了。”杨戬低头温和地看着他，直到清溪脑袋一点一点地撞在他胳膊上。
睡着了。
杨戬动作轻柔地抱起清溪带他去了可以临时休息的地方，看着睡颜恬静的爱人他又想起了清溪离开那天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