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看着晴明如春风般和煦的面庞,视线又落在二人紧握的手上,不知在想什么。
话落音,外场忽然又飘来一阵笛声。
博雅微怔,不由起身走到门口。
“嗯?是那位大人,这曲子从未听过,但着实动人。”春子也被笛声吸引,乌黑的大眼睛忽闪着,好奇地张望一番。
晴明以折扇轻点额头,猜到了因果:“怕是我家那位不安生的小家伙,又在美丽的女子面前卖弄风雅了。”
春子知道何敬,接触过几次也被这个式神的幽默风趣给打动了,她掩唇道:“真是好听,晴明大人家的式神都这般有才——是您教导的吗?”
晴明摇头:“是这孩子自己修习的。”
这时,站在门口眺望的博雅回过头,刀刻般俊美的容颜泛起疑惑之色:“这曲子是你的式神自学的?”
“怎么?”晴明看向博雅。
“我有一位并肩战友,他也曾吹过这曲子。”博雅迟疑回答“一月前我还在城外山郊见过他,他说过,这曲子乃是他独创之作,为何你家式神会?”
晴明一惊,心里暗叫不好。
“博雅,你那位战友……是人是妖?”
闻言,博雅反道:“人妖有何差别?他是正义的伙伴,我与他一起剿灭了那些伤害人类的妖怪。”
听博雅这番解释,晴明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他起身几步走到博雅面前,低声道:“博雅,大天狗身在何方?他进平安京了吗?”
“他只说在游历四方,至于进没进平安京,有没有离去,我便不知晓了。”眼看晴明那漂亮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博雅觉得心脏忽的跳漏了一拍,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而晴明得到了回答,便丢下一句“失陪”,立刻快步走向前边扎堆的人群。
笛声潺潺,缓缓飘流淌在月影灯火之间,余音则逐渐攀沿而上,零星的一两点儿碎落在夜空之中。
平安京城郊,那满山的苍松翠柏之间,一个人影缓缓起身,矗立树冠顶端,背影遗世独立。
他侧耳稍稍倾听片刻,忽的,背后一双鎏金鸦羽张开,席卷狂风腾空而起。
时隔多年,再回平安京。
相逢歧路,敢问尔名?
作者有话要说: 非洲大阴阳师晴明——寮中扛把子,基础咒式一点一点耗死对手的最强存在……
大狗子要回来了,哦呵呵,一年啊一年~
这里博雅选了游戏里的人设,武士装更装帅,强势洒脱性格也比原著的源博雅更吸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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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
何敬一曲笛乐吹响,周遭的贵族子弟们应和着曲子,各自串词吟诵和歌。
曲调时而柔缓若潺潺溪流,时而急转若骤雨初歇,山间清风翠竹的意境洋溢其中,风雅之情博得小姐们的青睐。
她们自小娇生惯养,衣食住行自然都是挑着最好的来,平凡之物入不了她们法眼,但正真的好东西,她们会争着想要得到。
一曲毕,何敬道:“椿灰染紫色,行至海石榴,相逢在歧路,敢问尔芳名?”
坐在他对面的小姐面颊泛红,她正好穿了一身浅紫色的裳唐衣,朵朵绽放的山茶坠在上面,精美无双,于是,少女细声答:“大人可以叫我小豆,伊势小豆。”
闻言,何敬微笑:“可爱的名字,亦如其人,娇小玲珑,精致细巧。”
见何敬笑了,又一位小姐主动道:“在下名唤阿谦,濑户谦子,敢问大人名讳?”
这里的贵族们有些还是城外赶来的,大家平日交集不一定多,甚至见到面生的会完全不知此人身份,眼前这个青年也不知是哪位大人,模样英俊不说了,乐理歌词都很是擅长,他们这班年轻新贵回来这宴会,一来是取悦天皇,二来正是要在一干才俊中寻觅佳偶。
在场身份最为尊贵的未成婚的女性——不用问,必然是春子内亲王,可春子殿下身体欠佳,并不爱参与人多的活动,她招了晴明与博雅入室谈天,这一下便带走了两个才俊。
如今,有出现一个好模样的青年,众新贵哪里肯轻易放过。
“在下单名一个敬,叫我阿敬便是。”何敬没有说姓氏,他没必要说,因为耳边1827已经在提示“支线任务五‘让十名贵族女子欣赏自己’已完成,奖励已发放,望玩家及时查收。”
所以啊……他并非出于本意来与这些女孩们交谈的,都是这该死的系统,说让他遵循妖狐本能,遂安排了撩妹的任务。
但,不娶何撩?他本不是那种薄情人,这下好了,风流债又多了十笔。
1827:你都一屁股风流债了,还在乎这十个?
何敬:唉——若长得帅嘴巴甜也是种罪过,那我真是个该挨千刀的。是时候该找个固定伴侣安定下来了,这样走哪撩哪可如何是好?爱我的人我让你心碎,我爱的人你又身在何方,我这罪孽深重的人啊……
1827觉得,他的宿主变强了,也变的不要脸了。
见何敬的回答并不诚恳,阿谦的目光有些黯淡,这时,一个贵族道:“阿谦,你最近见到知佳子了吗?今日她也没来,我有些担心她。”
知佳子是谦子的好友,两人家族是交好,她俩一同长大情如姐妹。
听闻知佳子,阿谦道:“我动身来京都前才见过她,医生说是得了什么畏光之疾,只能在家中修养了。”
畏光之疾?
何敬心里一动,他摇摇折扇,接道:“知佳子小姐有说具体症状吗?畏光之疾并非小事,若长久呆在家里,时间久了人也会觉得沉闷厌倦的吧?”
见何敬搭话了,谦子顿时来了精神,细细解释道:“我去见知佳子时,她裹着绸缎躲在竹帘之后,听声音也有些沙哑,我虽然担心,可她说,这病会传染,不让我靠近……唉,可怜的知佳子,连宴会都不能来参加了,平日她最喜欢热闹了。”
小豆闻言,也应和道:“是啊,知佳子姐姐特别喜欢博雅大人的笛声,不知何日才能康复。”
听到博雅,何敬觉得,今日收集到的散碎信息又多了一片,而这一片,似乎能串起很多线索……
夜空吹过一阵冷风,何敬打了个寒颤,忽的,一只手就放在他的肩头。
“敬,跟我来。”晴明在青年耳边低语。
何敬:“哎呀,我忙着呢。”
晴明:“想被返魂吗?”
何敬:“阿爸你有啥事?来来来我们那边说。”
眼看两个高挑人影结伴远去,伊势小豆半张着嘴,好久才到:“原来阿敬是跟安倍大人一块的。”
谦子:“晴明大人是阿敬的爸爸?”
良久,一个贵族试探道:“年龄对不上啊,莫非是——干爹?”
贵族内部的奢靡之音,她们虽然年轻,但也是懂得不少的,权贵们名义上收干儿子干女儿,实际上则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养着漂亮的孩子供自己享乐。
顿时,女孩子们满脸高深莫测的神情,连圆圆脸模样清纯可爱的伊势小豆都领悟到了另一个层面上,她幡然醒悟一般,轻声道:“都是这么完美的大人……那谁在上面呢?”
话题挑起,众女纷纷各抒己见,早先吟诗和歌的风雅劲儿灰飞烟灭,属于女子闺间的八卦轶事瞬间成为焦点话题。
可怜当事人何敬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可爱的女孩子们翻来覆去搁上边又搁下边,他重重打了个喷嚏,然后揉着鼻子道:“怎么了阿爸?这么紧张?”
“喏,这是我私库的钥匙,里面放了不少钱财,必要时你可以拿去做精神损失费。”晴明解下腰畔的钥匙,递到何敬面前。
何敬也跟着紧张了:“阿爸,你终于情难自抑对博雅出手了?上面定你什么罪?你需要变卖家产跑路了?”
晴明一扇子拍到何敬的脑门上:“是你毁了别人屋子的精神损失费!”
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妖狐,晴明才道:“你不是临死前砸了大天狗的寺院吗?刚得到的消息,大天狗出现在平安京城郊。”
何敬对自己的死法说的很含糊,关于大天狗寺院被毁也只说了大致情况,于是晴明自动理解成了他所说的那般模样:何敬砸了大天狗的窝,怕被对方迁怒,遂选择隐瞒行踪,安安心心在自己身边当式神。
“阿爸就你一个好式神,怎么都不忍心看你被大天狗撕碎,这样吧,我库里的东西你拿去变卖,得了钱去给人家把寺院重新修了。”晴明喃喃道“追债追到平安京,天知道你欠了别人多少钱。”
何敬哑然。
这一年晴明只问过一次大天狗的事,当时自己不愿细说,遂只解释了个大概,而晴明眼见自己的态度,非常宽容地选择了不再多问。
没料到对方是这样理解的。
看着那枚身系平安京第一阴阳师全部家当的钥匙,何敬深觉其分量之沉重,遂回答:“我这一年的收入够给大天狗重修寺院的了,阿爸你留好养老钱,日后泡博雅应该用得上。”
这一年,除了做晴明式神的工资,他还完成了系统发布的大大小小各类任务,奖励的金币和勾玉他都留着。
但看晴明这么大方地愿意拿全部家当来救自己,何敬还是很感动的:“其实,大天狗又不缺钱,当时那会他可能很生气,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他应该早忘记了,不至于一路追杀到平安京。阿爸,不要想太多,大天狗可能单纯是游玩途经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