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楼诚凌李]Teenage Dream 完结+番外 (潘西西)
凌远失笑,问他:“那接下来去哪啊?苦了这么久了,叔叔带你好好放松一下!”
“我要吃冰淇淋!吃完了就去吃火锅,特辣!吃了几个月清淡食物了,我现在就想尽情的拉个肚子。”阿诚头也不抬的说。
凌远笑呵呵的也不说他,只是盘算着这里离哪个商区最近。
“咣当——”
副驾驶传来物品掉落的声音,凌远随口问了句:“什么呀?”
话音落地,却久久没有回应。凌远奇怪,飞快的往阿诚那儿看了一眼。
只一眼,凌远便皱眉,赶紧把车靠边停在了路边。
阿诚失魂落魄的坐在他身旁,双眼呆滞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右手,凌远解开安全带身子向前凑,看到了落在地上的手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凌远看着眼圈慢慢泛红的阿诚,急切的问。
阿诚怔愣说不出话,过了好久,才慢慢的找回呼吸:“叔叔,暑假也许不能出去玩了……”
“啊?”
“哥哥走了。”
明楼走了。
凌远一开始并没有听懂阿诚的意思,只是先开着车带阿诚回了家。
一回家,阿诚便躲进了房间里。凌远虽不知为何阿诚的反应会如此的大,但是他知道,现在阿诚只想要一个人呆着,等他想和他谈谈的时候,他们应该会有一段长长的谈话。
阿诚回到房间,关上门,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坐是躺。
“阿诚哥!大哥去法国了!!!我的天哪,他走了两天了!我才知道!!!你考完试给我打电话啊!我们想想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找他代购啊!”
没有征兆,没有告别,只有一条来自明台满是惊叹号的短信。
音乐节之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没再见过面。
明台也并没有告诉过他任何关于明楼的事情,只说“大哥最近都没回过家,一直都住在他自己那儿,我觉得他和大姐吵架了。”
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门关着,窗户也关着,何止房间,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像浸在水中一样,所有外面的世界的声音都听不清。
阿诚站在门口,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毫无知觉。他慢慢回过神来,向书桌走去,伸手拉开右手边的第一个抽屉。
抽屉很难拉开,因为太重。这里放着十几本画着不同内容的速写本。阿诚拿出一本藏在最里面的,黑色的本子,翻开。
速写本很厚,却已经画到只剩最后几页了。阿诚从最后开始,一张一张的向前翻去。或行,或止,或沉静,或欣喜,或全身,或特写……一张张翻去,主角全是一人。
“啪嗒——”一声,画在纸上的钢笔线条慢慢洇开,阿诚冷冷嗤笑。这无良商家,明明说好了卖的是绝对防水的墨水,难道眼泪竟不算水吗?
再美的电影也总要散场,再好的故事也总会完结。尽管画了满满一本,翻得再慢,也总有尽头。
最后,修长的手指静止在一张画的满满当当的特写上。眼睛、大腿、脚踝、眉毛、臀部、肩膀、上臂……
线条急促,充满激情,但最显眼的却是两滴干涸的血迹。
阿诚怔怔的看着,泪水止不住的滑落。他蹲下身,默默地流泪,到无声的大哭着,喉咙因为压抑着哭声而疼痛难忍,却没能痛过碎裂的心。
为什么要离开,我会继续做个乖乖的弟弟,你怕什么,我又没要纠缠你……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阿诚在房里没有一点声音,凌远实在太担心了,忍不住走到阿诚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毫无回应,凌远耐心的又敲了一会儿,仍旧没有任何应答。
凌远皱眉,打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毯上睡着了的少年。
凌远快步走过去,阿诚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皱,满脸泪痕。凌远伸手,想叫醒他,却猛的被他手中的速写本上的血迹吓了一跳。
凌远冷不丁的一看,反应了两秒才确认这不是新鲜的血迹。暗暗舒了口气,凌远想继续叫醒睡梦中的少年,可视线却无法从摊开的速写本上移开。
除了满纸画着的熟悉无比的眉眼,凌远抿紧薄唇,更让他震惊的,是一句没有写完的诗句——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
一块洇开的墨水停留在最后的“明”字边,和血迹一起让这张速写看上去变得脏乱。
凌远站起身,并没有继续叫醒阿诚,只是从他床上拿起薄被,轻柔的盖在了他的身上。然后悄悄关上门,转身离去。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阿诚啊,这次,叔叔该如何帮你……
☆、第二十八章
28
“哟凌聪明,今儿下班这么早啊。”韦天舒笑眯眯的说。
凌远停下脚步,回答:“是啊,今天孩子回家吃饭。”
“诚仔回来了?哦也对,五一长假嘛。”韦天舒摸摸下巴道:“哎,没事儿喊他去我妈那儿走走,老太太怪想他的,前几天还跟我念叨呢。”
“行,知道了,我一会儿跟他说。”凌远说完,脚步轻快地走了。留下了刚刚在两人身边听到了全过程的小护士沮丧的垂下头:孩子?唉……凌院长果然已经结婚有孩子了呀?
手机铃声响起,凌远接通电话:“喂?阿诚啊,到哪了?……才上车啊,行,没事儿,高铁快得很。……我刚下班,马上去车站接你啊,咱俩时间应该差不多的。”
电话收线,凌远瞄了眼时间,阿诚的车大概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到,自己离车站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凌远脚下用力,加快速度准备先去附近的菜场买个菜。
凌远边听着收音机,边想着晚上给阿诚做些什么好吃的。这孩子四年前填了志愿跑到南京上学去了,平时懒得跑来跑去的回来的也少,凌远虽然总是说“你不回来也好,我乐得轻松,天天歌舞升平去。”但回了家看见空荡荡的房子,竟然生出一种孤寡老人的感觉。
不过凌远觉得要是天天打电话给阿诚让他多回来陪陪他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只能时不时的示意明镜或是金老师打电话给阿诚让他回来。
因为抄近道,走了一小条路,两边是老式小区,没有停车位,所以路两旁基本停满了车。幸好路上没有什么非机动车,车开起来也顺,不知不觉的就上了速度。
快到路口了,凌远正要减速,突然,右边停着的一辆面包车前飞快的蹿出一个人影,凌远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踩刹车,又飞扑过来一个人,将前人往前一推。
凌远急踩刹车,还是没来得及刹住,车子向前滑了半米多,“砰”的一声,撞到了后来的一人。事件发生的过程不超过两秒,凌远只看见车玻璃上微微滚上来一个年轻人,然后瞬间又滚了下去。
熄火,拉手刹,凌远赶忙解了安全带下车,想去看看那年轻人的伤势。只是车门还没关上,就看见刚刚被推开的第一个中年男子猛地爬起来要跑。
凌远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时,车前方被撞倒的年轻人也迅速爬了起来,像只矫健的猎豹般冲了上去,三两下将前人制服。
凌远站在车边,刚刚这两人跑来的方向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过了几秒,有两个人跑了上来,将伏在地上的中年人铐住。
“副队,您没事儿吧?”其中一人问道。
副队?无声的念了一遍,凌远站在车边,看着慢慢站起的年轻人,默默琢磨着。
年轻人拍拍身上的灰,皱眉道:“我没事。……啧,这人挺能跑的啊,跑废我一双鞋。”
“你流血了。”
“啊?”年轻人循声望去,看见刚刚撞倒自己的车主正站在车边抱臂看着他。
男人身材高大清瘦,剑眉星目,十分标准的长相。
看见年轻人睁圆了一双大眼睛小松鼠似的盯着自己看,凌远有些想笑,但他忍住了,说:“我说,你这里,”他抬手指指自己的小臂:“流血了。”
另外两名小警察压制着中年人关切的看着年轻人,年轻人皱眉,小心翼翼将袖子往上撸了点,但没能完全撸上去。只能伸手摸一摸,果然摸出一手血,不过随后他掏出张餐巾纸随意的擦了擦,说:“哎真的啊,我都没觉得疼……唔,应该没事儿,回警局让随便谁给我弄点红药水抹抹就行了吧。”
凌远摇摇头,说:“看这个出血量应该伤口不小,大概要缝针,长不好还容易发炎,你现在感觉不到疼痛是因为你还处于兴奋状态,过一会儿你就知道深浅了。”
听了他的话,年轻人眨眨眼盯着他看,想了会儿。
最后,眼珠子一转,对身边的下属说:“你们俩先把这人带回去吧。”
两人茫然,问:“那您呢?”
年轻人转过身,眼睛晶晶亮的看着凌远说:“既然我伤势严重,那就麻烦凌院长送我去趟医院咯。”
他顿了顿,又问道:“可以的吧,凌院长?”
凌远失笑,点点头,说:“乐意效劳,李警官。”
“咦?怎么,副队您俩原来认识啊。”两个警员笑说。
李警官笑眯眯的往凌远车边走,说:“当然认识了,认识十几年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