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传说中的仪式之间并非和通道笔直相连、导致里面的情形一览无遗，二人一左一右地躲在通道两旁的遮蔽处，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
当他们看清了里面的妖精夫妇在做什么时，都傻了眼。
这、这不是——！
哈勒昆膛目结舌地将脸转向海尔布拉姆，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从他震惊到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海尔布拉姆分明看出了质疑和谴责。
他无辜地摇着头，躲避着好友的目光。
原来他们一直……居然一直在做只有恋人之间才能做的事……！
虽然他先前并不知道那样做的真正意义，只当是能让人愉悦的事，哈勒昆也一样不懂……可是提议的是自己，教会了对方这种行为的也是自己……海尔布拉姆自知难辞其咎。
强烈的愧疚和自责中，感受到的注视也仿佛一把尖锐的利器剐在身上，海尔布拉姆涨红了脸，垂着头转身飞离了甬道。
“啊、海——！”刚想出声喊住挚友的哈勒昆，想起他们这是在偷窥别人的隐私，连忙捂住了嘴，跟着飞了出去。
哈勒昆在存放妖精之卵的树洞里追上了海尔布拉姆，在他想要离开地底前拉住了他。
“仪式还没结束，咱们不能出去……”
“……”
“那个……咱、咱知道你很震惊，咱也是……”哈勒昆不知所措地说，“可、可是，你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吧……所以……不能怪你。”
“……可是终归是偶……”
“这件事，除了咱们没有人知道，不管是做过那样的事，还是偷看了仪式之间的事……”哈勒昆低语道，“所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都忘掉吧。”
“……”海尔布拉姆深吸了口气，捏紧了拳头。
他想克制住身体的颤抖，不想让哈勒昆察觉到他的动摇，却怎么都克制不了。
“拜托了……”哈勒昆用双手包裹住了海尔布拉姆紧握的双拳，将额头抵在了他轻颤的肩膀上，幽幽然道，“拜托，忘掉吧……咱不想因为这种事，失去你这个朋友……”
那之后，哈勒昆就真的没再提相关的事，并用各种方式避免和海尔布拉姆一起下去树洞。
主持仪式的本就只需要其中一人，所以他们没再一起下去，也没有哪个妖精表示怀疑。
哈勒昆如他所说的那样，好像真的忘了那超越朋友关系的三年意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待海尔布拉姆。
海尔布拉姆不知道哈勒昆是不是真的释怀了，或是只有当时感到羞愧，其实并不在意……只知道，自己也必须表现得释怀了，已经忘记了，时间终将洗刷掉曾经尴尬的岁月。
实际上，一段时间后，他确实慢慢放下了，只是偶尔回想起那种美妙的滋味，和紧随而来的得知真相时那一瞬的冲击，仍会让他感到心悸……
只是，即便如此，此时的海尔布拉姆，仍未察觉到早已深埋心底的名为恋情的种子。
☆、现世之章三十五
第二天早上，两人是同时醒来的。梦里发生的景象，仿佛还在眼前，于是齐齐飞红了脸，避开了彼此的视线。
哈勒昆一直以为，妖精时的自己和海尔布拉姆只是纯洁的挚友关系，没想到……
而且，从梦里两人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清楚那样做的含义，以为只是能让人感受到舒适和愉悦的行为……该说不愧是妖精吗？！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如此大尺度的事，说出如此羞耻的台词，真是太犯规了啊！
哈勒昆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庆幸第一个让自己体会到快感的是海尔布拉姆，一方面又对未来关系对象的转变更为不甘。
而且，妖精不是只对喜欢的人动情的吗？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呢？
更重要的是……好羡慕以前的自己啊……居然一次就直达本垒了，现在的自己都还没——！
“那、那个……乃、乃那里还、还好吧？”正思考间，海尔布拉姆的手出现在视野里，快速地朝下面指了指。
哈勒昆慌忙用手遮住自己的丑态。
想来这一晚，有一半的时间都像在看高清□□动作片，主演还是自己的恋人，那个冲击力……怎么可能没反应呢？！
不知道海尔布拉姆是不是也……
哈勒昆偷偷转头，想瞄一眼海尔布拉姆那边的情况，却惊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跟前。
“要、要来吗？”
哈勒昆脸上的热度顿时又升高了好几度，轻轻点了点头，说：“咱、咱也想……做到最后……”
“——诶？！”海尔布拉姆一惊，又是高兴又是犹豫，最后还是慎重地说，“这、这个嘛……偶今天还没准备好，等下次吧？”
“为什么？”哈勒昆细眉微蹙，失望的心情一目了然。
“偶……偶不想让乃觉得痛，所以……”
“可是以前的咱也是第一次就做到最后了啊……”哈勒昆抿着嘴，低语道，“是、是不是因为咱现在是人类，身上没有那么香的味道……”
“诶？！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海尔布拉姆连连摆手，“也许没有以前那么明显，不过偶闻得出来哦！只是，人类的身体没有妖精柔软，偶怕会弄伤乃……”
“是、是这样吗？”哈勒昆难以想象。梦里的自己明明那么舒服。
海尔布拉姆郑重地点了点头，温柔地将哈勒昆扑倒在草地上，亲吻他的唇。
“所以，今天就只处理一下，好吗？”
像是被海尔布拉姆低沉的嗓音蛊惑，哈勒昆听话地点了点头。
抵在自己腿间的硬物告诉他，对方和他是一样的状态，只是这样，就让他觉得非常安心。
他主动勾住了海尔布拉姆的脖子，加深了他们的吻。
醒来后，现实世界的身体再次发生了和梦里一样的变化。
因为有过先例，这次哈勒昆没有惊慌失措，取了换洗的衣物就进盥洗室冲澡去了。
人类的身体那样做会痛吗？他想起曾在网上看到过的例子，好像是有那种说法……
还有自己身上的香味……他再次抬手闻了闻，什么都没有，至少他自己完全闻不出来。尽管海尔布拉姆说他闻得到，但哈勒昆还是希望能像以前的自己一样，不管是气味，还是身上的味道，都恢复到能让海尔布拉姆迷醉的程度……
真想快点变回妖精啊……他由衷地想。
下午的考试也顺利结束了，剩下来的时间则在美术教室度过。
让人意外的是，从昨天开始某人就没再打电话过来，害他还总提心吊胆的。他可不想全神贯注在画画或是温习功课的时候被人打扰呢！
莫非那天的话其实起到作用了？他已经放弃了？
……要真那样就好了呢。
事实证明，哈勒昆想得太天真了。
入夜，正当他想上床睡觉时，来电铃声就响了，一看，果然是那个号码。
……早知道先关手机了，可是这会儿再关机就太刻意了……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不管自己换不换号码，团长都会告诉班，他真想直接把号码换掉算了。接电话也是……他不想被团长或伊丽莎白大人问起：你为什么不接班的电话？之类的……
所以他还是接了起来，算不上友好地“喂？”了一声。
“……你还真是，老子不联络你，就当老子不存在啦？”
……咱为什么非要联络你啊……哈勒昆在心里腹诽着。
“今天不是已经考完最后一门功课了吗？怎么没回家？”对面问，“老子还做好了东西等你回来吃呢……”
“今天是周四。”哈勒昆淡淡地提醒。
虽然考完试了，想回家也可以提前回去，不过哈勒昆本来就没打算今天回去，他的画还没完成呢！要是准备回家，也一定会事先跟团长或伊丽莎白大人打招呼的，这个人自己搞错了，怪谁呀！
“就是说明天才回来？”对面又问。
“……”哈勒昆没有回答。
他还真不确定明天会不会回去。想把画画完是其一，因为这个人在家里变得不那么想回家是其二……
可是，又不能因此让团长和伊丽莎白大人操心，最多只是延迟几天回家吧……反正春假也就那么十几天，到时候再提早几天来上学的话……
“喂？说话呀？”见哈勒昆沉默，班追问道。
“啊、明天……还不一定，咱还有些事，等结束了再回去。”
“结束是什么时候？”
“不知道……也许过两天吧。”哈勒昆不想解释太多，只说，“如果要回家的话，咱会通知团长的。”
“团长出任务去了哦！所以跟我说就好了”班似乎早就等着说出这件事的这一刻。
“……”
那就更不能回家啦！哈勒昆打了个冷颤。
“你的室友是不是都要回去？”
“诶？嗯。”
“那正好，明天你要是不回来，还是我过来找你吧”
唔哇——！怎么还有这么一出？！早知道就别老实回答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啊！
“你想吃什么，现在跟我说，明天晚上做好了给你带过去。这次可不许不吃了哦”对面还在那兴致勃勃地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