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话一出倒是把贾赦给噎住了,他心心念念的想将徒睻当作兄弟,自然是因为喜欢他的为人秉性,这张圣旨如果不是涉及到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小儿子,换做琏二他都可能笑呵呵的将人给送过去。
但是这圣旨上怎么就不是琏二呢,说起来他们两个的年纪还要相近些,如果真的喜欢青春年少的,宝玉也成啊,那位可是衔玉而生,生来就注定了与众不同,与王爷结契可不是正好?到时候让他出个十万八万的礼钱他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越这么想着,贾赦心里越纠结,反正无论心里怎么认为八王爷是个好的,但是只要是与自家的琮哥儿搅合在一起就不行,偏偏他连个理由都说不出。
倒是将原本的嚎啕大哭给忘了,一门心思的琢磨着这件事情,好半晌才喏喏说道,“你嫂子都多大年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生,要不然我让你母亲再给你哥哥挑个好的?”只不知道让琮哥儿偷偷留下个孩子记在贾琏名下,再过继过去的成功性能有多少,赦大老爷闪烁着自己那双略显浑浊的小眼睛,一会儿是对皇权的敬畏,一会儿是对小儿子的疼爱,这心揪的,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估计至少得减寿十年!
琮哥儿看着已经转移了注意力的自家老爹,真为他的思维转换之快称奇,不过,无缘无故得罪嫂子的事情他还是不会做的,凤姐儿虽然现在脾气好了许多,但是善妒本就是女人的天性,如果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关系,贾琏要多个身份高贵的妾甚至可能是二房,心里还指不定怎么诅咒他呢。
虽然不痛不痒的,但是心里总会过意不去,也影响自己跟薪哥儿的关系。
生怕老爹行动力过快,遂连忙劝道,“既然是要过继给我的,随便什么女人生的儿子可是看不上,而且二嫂子才三十不到,哪里岁数大了?我记得二婶生宝二哥的时候可是有三十多近四十岁了呢。”
贾赦撸着胡子想了半晌,这才点了点头勉强同意,琮哥儿说的也对,孩子既然要过继给他,当然是嫡出的最好!
正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后宅,邢夫人等人只按品大妆后在这里跪着,并没有一同去前院聆听圣旨,但是下人腿快,却是不妨碍她们早早便得知了圣旨上的内容。
等候这一会儿的时间,邢夫人已经哭了一场,她好不容易才哄得大老爷同意将琮哥儿寄到她的名下,眼看着一天天长大了,前些日子还在那里惦记着圣人能给自家儿子选个什么样的妻子。
想来能够得圣人赐婚,这身份绝对低不了,到时候儿媳妇娶进门,便是身份再尊贵又能如何?怎么都是她的亲儿媳妇,怎么都翻不出她的手掌心,到时候有这么一个人伺候着,她倒是要看看谁还敢讽刺她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上不了台面的。
却没想到,这圣旨倒是真的给盼来了,却是这样......想着到手的儿媳妇就这么飞了,以后再如何不甘内宅里也得指着一直有点看不上眼的凤姐儿过日子,这心里就呕的不行,眼泪落得比贾赦还凶。
见到琮哥儿进门,挥着帕子便扑了过去,也顾不得哭花了的妆容,只扯了他的袖子继续“呜呜呜”的止不住悲声。
倒是贾赦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看着小儿子不知所措的样子,直接抓了邢夫人的胳膊将人从琮哥儿身上扯下去,又低声喝道,“你这是哭的什么哭,这怎么说都算是喜事,没的晦气。”
想着赦大老爷之前在前院的那德性,琮哥儿和紧跟着他们进来的贾琏止不住满头的黑线!
“是啊太太,皇上亲下的旨意,宗人府大宗正亲自来宣读,这可已经是给足了三弟和我们贾府脸面,如果再作此悲声,万一被听了去,恐怕又要横生枝节。”大宗正那边已经回去了,按理说他们父子兄弟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物到宫门口跪谢皇恩,可是现在家里众人竟都是这么一副表情,这如何能行?
再这么胡闹下去,便是陛下那里再稀罕三弟的才华,估计也会熄了重用的心思!
邢夫人虽然心内不以为然,什么良配?忠顺亲王再好再显贵又生不出孙子来,要来有个屁用!
偏因为有那么一个人杵在那里,又不可能名正言顺的给琮哥儿娶个好人家的女儿回来,那难道以后自己的孙子还非要从那些贱婢肚子里面出?想想心里都不自在。
由此可见,邢夫人看的到底没有贾赦通透,只圣旨一下,人家那里马上就已经打上了琏二两口子主意了,如果不是这两口子也只那么一个幼子,说不得现在他脑子里已经将过继的人选定了下来。
看着邢夫人还是一副忿忿的样子,贾琏忍不住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无奈提醒道,“时辰不早了,老爷太太还是尽快换了衣服,我们也好进宫谢恩。”
听到这句,贾赦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件大事没做,伸手拍了拍脑门,对着邢夫人便是一顿吼,“真真是妇人之见,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你这个样子难道是对圣上的旨意不满?自己不要命,也不要拖着我们全家陪葬!”
一句话吓得邢夫人立马收了眼泪,便是难过的表情也不敢做,扯着嘴角妄想做出一个笑模样,只可惜极度不成功,那僵硬的表情比哭还不如,气的贾赦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抬头直接吩咐凤姐儿带着她婆母进去更衣,自己也转了进去又换了一身衣服。
圣旨既下自然再无可更改,这几日琮哥儿上下衙门,众人虽不敢说什么,看他的眼神却充满了怪异,说不上是嫉妒还是同情亦或鄙视,偶尔有那酸言酸语的,第二日却总是不明不白的出点小事故。
有人想借机找琮哥儿的事情,却直接被徒睻给截住罚跪罚到晕倒在路边,众人这才意识到,现在贾琮已经不只是贾赦的儿子一个小小的四品官了,他身后可是有着混不吝的八王爷呢,更何况八王爷身后还站着个皇帝陛下。
真是猪油蒙了心了才去惹他!
只不惹是不惹,这些人却是不约而同的将他给孤立了起来,明明之前一到衙门就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却经常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嗤”的一声轻笑,琮哥儿想着他是不是要摆桌宴席请这些人喝一顿以示感谢!
他本身便不是多么热衷名利的人,要不然之前鼓捣出了那么多东西,也不至于外面一点名声都没有,说实话,近一段时间皇帝那里对他的期望太高,他也很是烦恼,早就想找个机会推辞出去了,现在这情况却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所以坐了两天冷板凳之后,琮哥儿便直接让人递了话称暂时不来上差,许是态度过于嚣张,竟是连主官都有些不悦,拐弯抹角的将事情捅到了皇帝那里,皇帝却也只能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也算是从小看着琮哥儿长大的,对他的性子自然是知道个几分,聪明绝顶偏又懒散的要命,有时候看着很重视名声,大多数时间却是视其为累赘,本想着趁其年纪小帮着他扳一扳,说不得多年之后就能多个宰辅之才,没想到却是功亏一篑!
做皇帝的都爱迁怒,他不想着自家兄弟不着调,却是气上了六部的这些属官,所以这些人之后的几年都发现,他们的考评每每都要比别人严上一些,但细思起来却还不到打压的地步。
想上告都没个理由,心中如何能够不气愤,回想原因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贾琮,悔不当初之余,心里不免存怨,只可惜那时候琮哥儿早已经随着徒睻远游,让这些人想发泄都找不到人。
其实,生活的磨砺也早已经让他们没了报复的心气儿,不要说当事人贾琮,便是仍在京城的贾琏,他们又哪里敢去招惹半分,一切不过是心中幻想罢了,除了死不知悔改的,还有谁会将同样的错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犯?
不过,那些都是后话,这边琮哥儿在皇帝那里默认之后,便真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休起了长假。
结束了每天天不亮就要从温暖被窝里的苦~逼日子,终于可以每天躺在摇椅上畅享以后的逍遥人生了......事实上,这些明显也就只能出现在他的梦里了!
告假还没满一天,皇帝那边便把结契的日子给定了下来,就在太妃孝后最近的一个日子。
算算还有大半年,本来想着时间很是充裕并没有放在心上,但这一波波的琐事,却想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怎么做都做不完。
“爹啊,我这昨天刚刚才量过的尺寸,怎么今天又要量啊?”琮哥儿看着院子里站的满满的人,只想现在能有个遁地神功能够马上溜走,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容他装个晕也行啊/(ㄒoㄒ)/~~
赦大老爷却全然没理解儿子快要哭死的心情,“那怎么能一样,昨天那几个擅长的是夏裳,现在要做的却是春秋的衣裳。”边说还边摇着脑袋叹气道:“可惜咱们府里没有冬装做的好的,找外面的人爹爹又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这么多人只做这一季的衣裳,你老这是要做多少啊?”听了老爹的话,琮哥儿当真是有些傻眼。
瞪了不明所以的儿子一眼,贾赦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咱们是什么样人家?即使对方是王爷,也不能被比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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