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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总是有个性的,浮士德没有辜负他讨人厌的高傲性格,发挥出天才能力,感知剥夺进程一切顺利,很快就在巴恩斯白纸一样的脑子里重写了新的记忆和目标指令,把他生生改造成专注效忠苏联的冬日战士。
而此时,荒凉冷寂的思维世界又逐渐出现新的思维体,星星点点的荧光缓缓围绕,林延一开始还欣喜惊讶以为巴恩斯的意识又回来了,接着却大感失望,这不是巴恩斯的思维体。新思维体有明显的不同,如果说原任是散发灼热温暖、生动活泼的暖阳,那么新任就是泛着冰凉冷硬、僵硬荒凉的冷月,而且看起来也小得多。
对此,林延只得冷眼旁观,他无法推测这是好是坏,也不知道新生思维体与巴恩斯有何关系,只是一边默默观察,一边积蓄力量,巴恩斯的遭遇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这里是一个残忍无人性、冷酷无人权的试验基地,必须逃出去。
………………(一闪而过的时间分割线)…………
训练室里,让人眼花缭乱的搏斗倏然而起又骤然结束,五个悍勇强壮的战士连十分钟的近身肉搏也没撑过,三五下就被甩倒在地,即使训练命令明确不许下死手,几个人也被打的失去行动能力,面饼一样软瘫在地上,一时半会缓不过。巴恩斯中士,嗯,不!是冬日战士——洗脑成功半年时间已过,基地里的人已经习惯称呼他——Winter Soldier。
他静静地站着不动,一言不发,四周地上压抑的嘶声□□,衬的他僵硬的脸色越发冷酷无情。
默默等了一会,见没人再进来,他知道这表示今天训练结束,于是转身抬腿走出训练室。
宽敞笔直的走廊,灯光明亮,冬兵踩着作战靴稳步向前,丝毫没有留意关卡两旁警卫复杂的眼神,敬畏中裹着怜悯,崇拜中藏着俯视,崇拜敬畏他作为武器的锋利危险,怜悯俯视他失去人格自我的可悲境地。
对于这些惹人厌恶的窥视,冬兵往往视而不见,与命令和任务无关的事务不会得到他丝毫注意,更不会主动去分析眼神表达的含义;而林延也同样视而不见,他从不在意这些蠢人的臆想。
是的,林延也能看到这些警卫,事实上,刚才默默走过去的就是林延。
某种意义上,林延需要感谢浮士德博士,自从巴恩斯被洗脑改造成冬兵后,林延发现他控体更容易了。之前他想要控体,次次都要做好拿头狂撞铁墙,头痛欲裂,还不一定成功的准备,撞十次也不一定成功半次;现在想控体则容易得多,只要精神力足够强,趁冬兵恍惚疲劳或昏迷时,控体成功率高达50%。
这也许就是原配钥匙和后配钥匙的区别,林延有时想,外力强制塑造的思维体毕竟不是天然而生的,与身体的契合度和牢固程度自然不如原本的思维体那么紧密,这给一直潜伏着的外来者创造了很大的机会。
昨天搏斗训练时,冬兵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愣神,挥拳打向金发陪练脑袋的动作微微顿了下,结果被训练有素的对方抓住机会猛击头部,冬兵迅速反击,依旧像往常一样揍趴所有陪练,一脸淡定地回到休息室。
冬兵顶着一副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坐在椅子上,监控显示一切正常。实际上,冬兵头部因为刚刚的外力打击,封锁在脑海深处的记忆碎片倏地冒出一点,头脑因翻腾无序的记忆正迷糊混乱呢。
但显然那些日常监控人员和冬兵维护组人员没有察觉异常,却被时刻准备着的林延抓住机会取得身体控制权,然后代替冬兵接受下一步的训练。
…………(我是一天时间分割线)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头顶着监控器,林延脸色淡漠地坐在简陋的木椅上,微微垂着的眼帘挡住外界窥探,手里熟练地摆弄着枪械匕首,快速拆卸弹夹、弹簧、枪管,上油、擦拭、保养,然后组装、调试,短短片刻整个步骤一气呵成。
瞅着摆满桌面的各式枪支刀具,林延心绪感慨,他以前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熟练地摆弄这些危险东西,甚至比他以前用过的任何工具器械都亲密熟悉,就像身体血肉的延伸。
刚才在训练室里拳拳到肉、凌厉搏斗的也是林延,不用奇怪他的高超战斗力,自从重新控体之后,他就突然发现,自己与冬兵之间产生了怪异而紧密的关联,他能够轻松掌握冬兵的战斗技能,就像那些技能本来就藏某个深处,只需要稍加训练熟悉就能直接用出来,但是仅限于身体技能。
那些冬兵精通的八国语言、战术布局、间谍技巧等思维能力,他就无能为力了,为此私下里他努力偷师学习,观察冬兵以及周围的一切能学习的对象,像贪婪的老鼠一样搜集所有能搜集的东西,不知疲倦地学习,积攒力量,为自由铺路。
微抬视线,轻轻扫视了一圈,周围单调枯燥、灰暗的水泥墙壁就像整个基地一样让他厌烦,即使他“生前”面对三十岁死亡诅咒时,也没有感到这么厌恶烦躁,面对被动束缚的长久地活着,他宁愿选择精彩自由的短暂地瞬间。
他想巴恩斯中士应该会格外同意他的观点,那个为了信念和国家坚持到最后的勇敢战士。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的时间线整体按照电影版的走,少部分时间有变动。
第8章 蛛丝
又是半年过去了,行为分析、语言模仿、伪装潜入、枪械射击、近身搏斗、敌后刺探、暗杀技巧、间谍手段一系列紧密训练,冬兵以超凡惊人的学习能力迅速吸收着,甚至超过他的老师们。
卢金将军认为冬兵计划已经成熟,于是开始派他外出执行秘密任务,冬兵也不负众望,干净利落地完成了几次高难度刺杀情报任务。
刚刚结束二战,时局动荡尚未平复,在这敏感的时期,一个突然活跃起来的诡秘狠辣的神秘身影,顿时受到各国秘密工作人士的紧密关注和高度戒备。
卢金将军非常高兴,冬兵出色的任务完成率让他在军界的话语权更大了。他对冬兵的超人能力越来越满意,这次甚至称赞他是苏联的卓越战士。
然而一向自认忠于苏联的冬兵并没有因为将军的称赞而高兴。此刻,他紧绷着脸庞,微微抿着嘴,满脸不高兴表情,他最近有些烦恼。
脑中的指令告诉他,作为一件武器不需要做多余主动的思考,只要听从命令完成任务就可以,而身体的本能却一再提醒他不对劲。
冬兵笔直地站在卢金将军办公室里,收敛气息,面无表情,宛如石膏像一样一动不动地静静站着,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皮让石膏像动起来,赋予其淡淡的活人气息。
外表冷寂危险若高山冰雪的超级战士,内心却少见地掀起了思绪波纹,迟疑猜测:自己的行为好像有时候脱离了他自己的控制。
他慢慢回忆起这次的任务细节,去捷克一个小城镇暗杀叛逃的高级政府人士,任务原本进行的很顺利,按照当地潜伏人员送来的情报,悄悄潜入戒备森严的别墅,找到被层层保护的叛逃者,经过激烈而无声的搏杀,成功的一刀解决任务目标后,意外就发生了,他正准备拿起保险柜里目标偷携出的秘密资料时,却突然无故头疼失去意识。
虽然只有短短不到2分钟,但比精密的瑞士手表还要缜密的冬兵确定,意识丧失前后周围没有其他可疑人员踪迹,排除外来导致昏迷原因,且周围一切保持原样未动,除了存放秘密资料的文件袋。
虽然其摆放位置和角度都没变,但与文件袋并排摆放的一摞文件的最上面一张纸翘起的角度,微微有些变大,就像被风微微吹起了一点,但这不可能是风做的,为了保护叛逃者的安全,屋子早就拉起了厚厚的窗帘,哪里会有风吹进来。
对自己的战斗能力和敏锐观察力充分自信的冬兵,十分确定没有第二者出现过,会是谁?
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冬兵刚刚向卢金将军详细汇报了全部过程,却鬼使神差的把昏迷事件瞒了下来,轻轻一掠而过。
“反正那与这次任务无关”,冬兵罕见地在非任务时期耍了个小聪明,心里悄悄狡辩,只是在办公室灯光照射下飘忽转动的眼神,出卖了他的心虚。
再彻底的洗脑也无法改变人自我保护本能,冬兵隐约意识到这次昏迷事件会影响上级对他超级战士能力的评估和信任,会对自己有妨碍,所以他自己还在懵懂混乱中时就自觉不自觉地瞒报了,当然如果上级明确询问,他肯定会毫不隐瞒地直接汇报,这是一个忠诚战士的骄傲,绝对服从。
对自己的苏联战士身份和能力深深骄傲和自豪的冬兵,不允许自己再出现行为失控,他默默地下了决心,回去就翻倍训练,严格戒备类似事情。
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汇报一结束,冬兵就天天扎根训练场主动加强训练,不出几天陪练的士兵受伤损耗严重,不得不从别处抽调搏杀高手,弄得整个基地一提到配冬兵训练,士兵们就脸部扭曲,一副牙疼便秘的怪异表情。
冬兵在这里折腾基地士兵,林延也不轻松,准确来说他一直忙着探查接踵而来的变化,分析利弊,适应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