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启红]正是佛爷欲上时 完结+番外 (老滚儿)
“……”二月红回过神,“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二爷,我看你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红府有什么事?”解九爷问道。
二月红放下茶盏,道:“九爷,我想问的只有一个问题。”
“你是想问陈皮吧?”解九爷故意说,“他还在盘口,等会儿才回到。”
“不是,九爷我是想问佛爷是不是不在长沙了?”二月红问得急切。
解九爷扶了一下金丝边框眼镜,道:“佛爷是去办事了。”
“办事?”二月红轻笑,“那为什么他告诉你,而不告诉我?”
二爷啊二爷,是你在感情上过于愚笨,连咱们都看得出来佛爷看着你的时候满眼的疼惜,而佛爷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只有你一人觉得那是因为出于兄弟之情啊!解九爷揉着太阳穴,这些心里话自然是不能这么跟二月红说了,只好说:“佛爷有佛爷的打算,二爷你也不是不知道佛爷的为人,他要做什么,便会去做,只有他自己愿意,任何人都不能勉强。”
“九爷,你也不必跟我绕圈子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佛爷去哪儿了。”二月红神色严肃,问得认真。
解九爷见此也只好坦白:“二爷,不瞒你说,佛爷他,是上前线了,为了不让你担心,所以也没让我告诉你。”
二月红原本坐得挺直,听到这话,肩膀便沉了下来,喃喃自语:“佛爷上前线了……”
“佛爷原本便是这长沙城的布防官,只要上面下达了命令,终究也是要去的,况且佛爷就是在马背上打天下,身强体壮,骁勇善战,相信很快便会凯旋归来。”解九爷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二月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二月红站起身,缓缓移动脚步。
“二爷莫担心,”解九爷道,语气笃定,“为了你,佛爷定会平安归来。”
……
时间又一天天过去,二月红每日都站在城关上,他从解九爷那收到确切的消息,前线的警报已经解除,但战争一触即发,部分指挥官继续留守在前线以防万一,而长沙城的最高指挥官则是回城待命。
直至夜色朦胧,二月红才看到远处有灯光。
☆、启红
是佛爷的行兵!
二月红望着那渐行渐近的队伍,双腿不由得往楼梯跑去。
坐在副驾驶上的张副官看到城门内站得笔挺的人,转过头对后座的张启山道:“佛爷,是二爷。”
二爷给你来接风洗尘了。
这句话张副官倒也没说出来,见张启山抬起头了,张副官这才转过头去。
真的是二月红,便算是背光站着,他张启山一眼便能认得出,二月红竟然在城门等候他归来……此时此刻的心情,张启山无法用言语形容。
便像他一直陪护的桃树死而复生,花开满枝,美不胜收。
车子在二月红身边停下,张启山打开车门下车,五官在黑夜之下尤为英挺。
“佛爷,”二月红看着张启山道,“你回来了。”
“嗯。”
“我……”
二月红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启山一把抱住,错愕之时,耳边已经响起了枪声。只见张启山眉头紧皱,二月红这才意识到张启山中了枪。
一切来得太突然!
枪林弹雨之中,张副官吼道:“保护佛爷二爷!”
扶着张启山靠后,二月红耳朵微动,五指夹着四颗铁弹子,手腕发力,循声射去,连续四声惨叫,又是四颗铁弹子,势如破竹,穿梭而去,硬生将子弹击落在地!
张副官在前面掩护张启山和二月红离去,心想是哪儿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长沙城的地盘要张启山的命,莫不是活腻了才会如此做法吧!
因为是枪伤,并且伤的还是胳膊,惊动了解九爷,不一会儿人就赶到了张府,此时的张启山一条胳膊都染红了,二月红正在帮他剪开衣服。
“二爷,让我来吧。”
二月红只好把剪刀递给解九爷,站在一旁。“若不是我,佛爷也不会受伤。”
“二爷,这阎王要人三更死,不会留人到五更,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纵然张启山是条硬汉,可额头上还是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冒出。
解九爷自然是知道这子弹钻进肉里是多疼,便道:“佛爷,我现在要取子弹,你忍一忍。”
“好。”张启山仰头对二月红说,“二爷,你先出去吧。”
“我不走。”二月红斩钉截铁。
知道张启山的心思,解九爷道:“二爷,你在这我会分心呢。”
“……好吧。”连解九爷都这么说了,二月红只好认了,“佛爷,我给你去烧水。”
“你到外头去坐着吧,这活儿还用不着你来干。”张启山道。
“二爷,你再不走等会儿佛爷少了块肉可别怪我啊!”解九爷已经开始将镊子放在火上烤,金丝边框眼镜闪着阴冷寒光。
二月红终于还是走出去。
解九爷叹了口气,道:“佛爷,我要开始了。”
“来吧。”
镊子钻进肉里搜寻,张启山受伤绝对不打麻醉药,怕的是用多了对脑部有影响,如今的世道,如果连脑子都不灵光就真的跟咸鱼没什么区别了。
解九爷为了分散张启山的注意力,便把话题再次带到了二月红身上:“听你的兵说,方才是为了护住二爷才中的弹?”
张启山咬紧牙关点头,艰难地开口道:“让我查出来是谁,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长沙。”
眼瞧着张启山额头上的青筋都明显,解九爷又道:“佛爷你这一招英雄救美,二爷怕是难还了。”
“我不要他还。”张启山捏紧了拳头。
“佛爷,你一心为他,可是对方未必会领这个情。”解九爷也不是故意要泼张启山冷水,只是想让张启山明白,他是九门之首,是长沙城的布防官,他的安危牵系着九门和长沙,若是下次再遇上如此危险的事,不要把自个儿的命搭进去。
可解九爷是不知道啊,张启山那是下意识地就挡在二月红前面了。
“我可做不到像你这么冷血。”张启山说这话的时候极其认真。
解九爷看着张启山竟然笑了:“还是佛爷懂我。”
张启山嘁了一声,下一秒只觉得钻心得疼,一颗带血的子弹被取了出来,整条胳膊像是废了一样,从肩膀往下都是无力的。
帮张启山上药后包扎完毕,解九爷走过去打开门,二月红端着一盘热水站在门外。
倚靠在床头,张启山任由二月红将他身上的军装脱去,见此,解九爷也忍不住咳了一声,说了句“我先回去,有事叫我”后便也离开。
解九爷走了之后,卧室里只剩下张启山和二月红两个人。
看着张启山额头上的汗珠,二月红拧干热毛巾帮张启山擦拭,却不想被张启山握住了手,二月红那修长柔软的手指被张启山大掌包围着。
虽说张启山身上的伤有千般万般,可二月红不知怎的,此次见到张启山为了他连命都不要,心里的那根弦似乎绷得更紧了。
“二爷,你别乱想。”
“你怎知我在想什么。”二月红看到张启山那泛白的嘴唇开合。
“不知道。”张启山也开始耍流氓了。
“……”
怼得二月红说不出话来。
“二爷,我张启山什么人还不清楚么,为兄弟两肋插刀啊,这一颗小小子弹算什么。”张启山看着二月红漆黑的眼眸道,“况且丫头生前托我照顾你,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张启山不是食言了么?”
二月红微微低下头,张启山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真是怪自个儿多嘴,没事儿提丫头干什么,真是蠢到大东北了!
正以为二月红要离开的时候,二月红却抬起头来,问:“按佛爷的意思,若是没有丫头的嘱托,你也不会如此舍命相救?”
张启山一怔:“那倒不是。”
二月红也没接话,把冷却的毛巾放在热水里,揉了两下,拧干,再次帮张启山擦脸,动作轻柔细致。两人靠得太近,张启山能闻到二月红身上独有的味道,并且张启山能看到二月红刻意逃避他的目光。
“二爷。”张启山打破沉默的气氛,叫了声。
“嗯。”
张启山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锦盒,沉气,终于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丫头生前把这枚玉佩交给我,说是你们的定情信物,若是哪天二爷遇到对的人,让我把这枚玉佩交到她手上。当时我是答应下来了,可我现在想想,这玉佩还是你亲手交给她比较好,让我这大老爷们儿拿给她,多别扭不是?”
二月红却淡定地接过张启山手里的玉佩,轻轻抚摸着,似乎是看到了丫头,目光满是柔情。
张启山看在眼里,手背搭在额头上,闭上眼道:“二爷,我累了,先睡会儿。”
“佛爷,”二月红开口,“这玉佩,就放你这了。”
张启山倏地睁开眼:“二爷,你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二月红站起身,端起水盆便要走。
张启山正要一个鲤鱼打挺,却又摔回床上,装模作样地抱着胳膊哎哟哎哟地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