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清脆锁链断了的声音,艾伦扔下劈柴的斧子。心脏跳动不由加速,没有地下室钥匙,艾伦只能暴力打开地下室。至于被他父亲格里沙发现,他并不担心,三年后他父亲已经打算把地下室交给他了。已经无法犹豫了,他推开门,里面空无一物,只有一些保存非常好的文件。
卡尔拉外出了,最少也要两三个小时傍晚才会回来,格里沙看诊都是晚饭做好了才会回来。
艾伦翻动那些文件,空无一物的地下室只留有艾伦翻动纸章的声音,太阳无法照到地下室显得有点昏暗,艾伦陷再阴影里,模模糊糊似乎身上也笼罩了一层暗元素。
地下室外面的太阳渐渐偏西,忙碌的人群也渐渐散了。
卡尔拉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儒雅的长相,带着个眼镜,眼里透着睿智和温和。
到家了卡尔拉亲切的接过男子手里的急诊箱:“格里沙先去洗漱吧,一身药味,我去找一下艾伦,艾伦可是说要帮我做晚饭呢,可不像你从来没有帮我过。”
格里沙始终温和的脸上露出哑然:“艾伦有那么乖巧吗。”他不太相信卡尔拉路上和他说的:艾伦今天一天都乖巧的待在家里。那孩子太淘气了可是闲不住的主。
卡尔拉对格里沙露出一个自豪等着吃惊的眼神。就去找他宝贝儿子了。
格里沙今天的看诊因为医术好,被看诊家派遣马车送了回来的,比平常早了不少时间回来。又在路上遇到卡尔拉他的妻子就一起回来了,听着妻子和他说艾伦今天如何如何乖巧了。格里沙暖暖的心深处被钝刀刮一样传来顿顿疼痛,温柔的妻子带着幸福的笑意,讨论着儿子这些幸福的情形都不应该属于他。
“艾伦。”
艾伦沉浸在资料内容里,地下室昏暗,让他忘记了时间。模模糊糊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他,那些没有让艾伦从资料震惊的情绪中出来。
威胁他们的巨人是人造的,他们的记忆都是骗局,还有什么九大巨人八大智慧巨人,还有他父亲的经历,让艾伦有点看不透这个世界了。也有点让他了然:这个世界已经坏了。猪猡般的贵族商人,愚蠢的人民,这些人构造的世界现在又加上人类的虚伪,天性自相残杀。残酷的人性又再一次暴露在艾伦眼前,这次的冲击比那黑暗的三年还要大,但是对艾伦的影响却没有什么了,只是让他认为:啊这个世界原来就是这样啊。
“艾伦你在干什么,怎么又淘气偷看爸爸不让进的地下室。”
在耳边的声音让艾伦下意识转头看向声源处。卡尔拉....艾伦一瞬间如坠冰窖,感到恐惧,不等他做出什么动作。
卡尔拉走过来,捡起艾伦零零散散掉在地上的文件看起来。卡尔拉原本不打算看的,但是艾伦回头看他的样子,让他心疼,那是什么样的表情,这孩子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为什么露出那种被世界孤立的绝望颓废的表情啊。
艾伦他啊拥有最美丽的眼睛,碧绿色的眼里永远清澈,可以驱散所有不好的事物,映在他眼里的事物都是追起本源的美好;但是刚刚这个孩子的眼里,眼神暗淡无光,碧绿色的瞳孔阴森森的什么都没有。
格里沙,简单洗漱好,打算坐在椅子上休息“地下室”卡尔拉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楚,但是他敏感的听见了地下室....他保持要坐下椅子的动作僵硬了一下,瞬间,他眼睛里面的平和睿智不在了,只有僵硬的恐惧...
他慌不择路的起身,冲向地下室,桌子移位椅子倒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地下室门口,断裂的锁链,锁链前方的斧头还有陷入阴影里僵硬着不知所措的艾伦,背对着他的卡尔拉
卡尔拉忽然回头,带着泪的眼里透着不敢置信。
格里沙被那眼神看着感到心脏那里钝疼然后空荡荡的,他收回无力辩解的话语,他是对不起她们......
文件资料说的是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老公是残杀人类的巨人,还有他如何用人类做实验的事,这个男人还不仅仅只有他一个妻子。
被欺骗的愤怒,被背叛的仇恨,还有对儿子的爱让卡尔拉快速镇定起来,她捡起斧头,把艾伦护在身后 ,
“艾伦快逃。”卡尔拉带着防备看着前一刻还亲密的爱人。她话语充斥决裂,
“妈妈”艾伦语气沙哑焦急无力。他做了什么啊,他到底干了什么啊,他相信爸爸不是坏人,但是现在因为他妈妈把爸爸当坏人了。该怎么说,到底应该怎么说啊。摆在他眼前的是,他亲手毁了幸福的家庭,这个事实让他迟疑让他恐惧现实的大脑无法思考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艾伦别怕,妈妈会保护艾伦的”卡尔拉以为艾伦在害怕那个披着爸爸皮的巨人,母亲的勇气,让他举起斧头可以对那个和他老公长得一样的怪物下手“你这个怪物,不准你对艾伦下手。”卡尔拉对格里沙痛苦的喊道
“怪物...”艾伦感到眼前一下子黑暗了一下,
“你是怪物哦。你知道人们在知道你这个怪物死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披着人类皮的那个恶心的怪物死了,终于死了!人类可以因为你死了而集体庆祝呢,哈哈,你这个怪物也就这点用处,用自己的血为人类带来欢乐,你这个怪物不是说为了人类吗,你的血为人类带来欢乐,也算了结了你那虚伪恶心的为人类的心了吧哈哈哈。”
“我不是怪物....我是怪物...”艾伦痛苦的喃喃自语着,想起了那些恶心想吐的人所说的话,艾伦迟疑他是人类吗?和那群人一样的人类?如果和那群人一样他还不如是怪物!
艾伦浑身忽然颤栗起来,熟悉作呕的腥气味。地上缓缓流动的红色....血?艾伦抬头早上拿个用柔和的声音喊他,轻轻抚摸他脑袋,拥他入怀那让人安心的气味,拿个身影....如今,不动了,从身上冒出红色的...那是什么啊!
失去组织语言的能力,艾伦只剩绝望悲鸣的嘶叫:“啊啊啊啊......”
“艾伦,”格里沙痛苦喊道,他放下卡尔拉。多年诊治的经验告诉他必需给被斧头胸前砍了一刀的卡尔拉止血。肉体却不停使唤了...格里沙低头,抱着卡尔拉的手在发抖。流了那么多血,那么大的伤口,格里沙知道卡尔拉没救了。
☆、第六章
“不会让你伤害艾伦的。”疼痛生命的流逝让卡尔拉声音低如蚊声。无力感让卡尔拉艰难的睁开眼,直直的望着痛苦蜷缩在地的艾伦,她再也没有力气和力量给予艾伦拥抱驱散那孩子的不安了,不舍和对孩子的担忧,卡尔拉留下了眼泪。
“恩,我不会伤害艾伦的。”格里沙紧紧握住卡尔拉的手,声音痛苦的嘶哑着。他把卡尔拉拉入怀里,紧紧抱住,像那样可以就挽留住他妻子的生命一样。格里沙头抵在卡尔拉柔顺的头发上,表情因为强烈克制住痛苦已经扭曲纠结着。
像听到格里沙话里的保证,卡尔拉带着不舍和安心的离开了。最后或许想到了艾伦乖巧的样子,和相信那个孩子可以坚强生活,卡尔拉嘴角带着一丝被掐断的浅笑。
格里沙紧紧的拥抱着他逝去的妻子。手上的突起的青筋是他强烈压制着悲伤的悔恨,他抱着格里沙的尸体,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任由无声止不住的眼泪顺着他脸颊滴落在卡尔拉头发上。。
时间好像凝固了一样,艾伦卷缩在一旁无神的碧绿色双眼逝去了原本的颜色,黯淡的在昏暗的环境如他生命一样逝去了色彩,随时会消逝。
地下室慢慢的陷入黑暗,又慢慢的有了一丝丝带着凉意的亮光。
格里沙动了,长久保持一个动作,动作有点僵硬,缓慢轻轻的放下卡尔拉,踉跄的站起来。他不会伤害阿伦的,他带着歉疚赎罪的眼神看着失去灵魂躺在地上的艾伦。
踉跄的走到艾伦身边,没有丝毫抵抗的抱起了艾伦。艾伦已经七岁了,再次抱起艾路,格里沙想起了艾伦小时候,小小的一只,软软的,幼小婴儿的眼神纯洁让他沾满罪恶的双手的不忍心玷污但是又忍不住向往。
格里沙抱着艾伦离开地下室,拿起他急诊箱。像对自己说,也像对卡尔拉艾伦说的,他说:“艾伦我绝对不会有机会伤害你的。”说完他好像放松了什么露出一个浅笑。
他一手抱着艾伦,一手拿着急症箱,头也没有会的离开了几个小时还是幸福的家。
男人的背影融入月色中的黑暗,背影脚步带着点轻快;一点也不想刚刚失手杀了妻子的男人,反而像赴约的青年一样,脚步轻快的去见心仪的女子。
☆、第七章
艾伦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有着残酷结局的美梦。他梦到温柔的妈妈,暖洋洋的太阳,可以自由的躺在地上看着蓝天,享受着微风拂过,只是结局惨了点,因为....构成美梦的中心妈妈最后死了。
但是往往现实比梦里还要残酷.....
银月高高的挂在天空上,给四周树木镀上一层银金色,白天暖暖的风,夜里吹在人身上有点凉。树林里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夜里总是有点阴森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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