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来怒不可遏,想要发飙的名取周一,在看到爬过的场静司脸颊的蜥蜴妖怪时一怔,原本要说的话咕噜噜吞回肚子。
他茫然地呢喃:“这……怎么回事?”
的场静司纹丝不动地说:“如你所见,我想要个特别的妖怪,正好从你那里不问自取了。”
名取周一的脑子乱成沸粥,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眼前的情况,所以他脱口而出:“为什么要这么做?”
的场静司起身,拎起他的油纸伞,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我刚不是说过了吗?”
“的场!”名取周一受不了的场静司的态度了,不管发生什么事,的场静司总是这副自以为是的表情,气得他火冒三丈。
的场静司却笑了:“你想听什么呢?名取,以前你叫我静司,现在你叫我的场,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名取周一震惊了:“你什么意思?”
的场静司比名取周一高,他垂眸,赤色的眼珠仿佛是两团火,烧到名取周一的眼底,他没了笑意,轻轻问道:“我一直在原地,你却越走越远了,周一。”
名取周一彻底慌了,他避开靠近的的场静司,心烦意乱地跑到客厅喝水。
“呵。”的场静司在他身后笑出声,可眼中却全无笑意地说:“你看,我都给你了一个你喜欢的答案,你还偏要追问。”
名取周一放下水杯,平复了心情,也跟着笑了出来:“的场,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喜欢我吧?默默为我付出,不图回报的那种。”
这次的场静司笑逐颜开:“大明星还很自恋呢!”说着,他走向名取周一,突然伸手搂住名取周一的腰,迫使对方贴着自己,接着无所顾忌地吻了下去。
柊倒吸一口凉气。
名取周一马上挣扎着往后仰,他推不开的场静司,所以生气地质问:“的场,够了!”
“怎么够呢?”的场静司牢牢禁锢着他,鼻尖磨蹭他的脖侧,唇畔若有似无划过他的皮肤,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眷恋:“我可是从高中时期就肖想你了……”
“柊,你们回避。”名取周一太尴尬了,不想被别人看见这个场面。但他还是无法接受的场静司喜欢自己,他试图推开他:“你先放开我,静司。”
“好啊。”的场静司嘴上这么说,却突然张口咬住名取周一的颈窝,不是亲昵的咬,而是结结实实地合并牙齿,咬得名取周一大叫一声。
“啊!”名取周一大力推他,的场静司留下个轮廓清晰的压印,才颇为满意地松开名取周一。
“收点利息,周一。”的场静司从始至终都没有放下他的伞,此时放开了名取周一,便往门口走,边走边说:“周一,做好觉悟吧,夏目只是个开始,你以后,别想再勾搭任何人。”
“什么?”名取周一揉着自己的颈窝,气愤地抗议:“的场静司!谁给你的权利破坏我的生活?这是我的家,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站住!你给我回来把话说清楚,我让你走了吗?”
的场静司都走到门口,空着的手打开了门,闻言转过身,反问了一句:“你确定让我留下?”
名取周一哑然,直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我是让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的场静司却嘭地关上门,伞也放在了门边,朝他走来。一边走,一边扯松了领带,慢悠悠地说:“好啊,我跟你,好,好,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一共两个番外,今天全部更完。
☆、39
斑不在的日子,夏目贵志认真地生活着。
安倍晴斋带着芦屋花绘走了,似乎是去旅行了,隔一段时间,夏目贵志就会收到两人寄来的明信片。
毕业后,夏目贵志因为物怪庵的关系,没能像其他毕业生一样进入职场,而是找了份兼职,在家里就能做的那种。
因为不用出门上班,对住所的要求就没那么高,他不再住在市中心,而是搬回了八原乡下,陪着塔子和滋。
刚开始塔子还有点担心,以为是夏目贵志不合群,没法找到工作,直到夏目贵志给了塔子一张卡:“塔子阿姨,既然我住在家里,也已经长大成人了,那我会按月支付生活费的,里面也有给您的零花钱,密码是您的生日,您随意处置。”
塔子去银行一查,吓了一跳,回来就找滋单独谈话。
“哈哈,贵志真是长大了啊!”滋非但没有忧心,反而夸奖起来:“可能攒了很久吧?既然给你你就收着,还给他可能让他不开心。”
塔子也笑:“是啊,那我就先替他保管着吧。在家里住真是太好了,总觉得他上大学这几年,家里太空旷。”
夏目贵志因为送走了一个妖怪,折腾到很晚才睡,所以临到中午,塔子才不得不去把他叫醒:“贵志君,该吃午饭了哟!”
“知道啦!”夏目贵志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这是斑离开的第五年。像之前约定的那样,夏目贵志每次去隐世取药时,都会打听斑的下落,想要去看他。可是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没人知道。
后来,立法大人告诉他,之所以不告诉他,是不想耽误斑的修行,像斑这种程度的妖怪,一旦成神,将会是隐世和妖怪们的财富,希望夏目贵志能理解他们,不要打扰斑。
于是夏目贵志收起了见面的心思,专心的投入学业。
同样的,斑也再也没来看过他。
单身地久了,夏目贵志有时还会怀疑,跟斑相处的那段时光,是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他穿好衣服下楼,塔子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午餐。
“贵志君,你的高中同学在等你哟!”塔子指着客厅,夏目贵志顺着看过去,西村便跑了过来:“夏目你起太晚啦!我都来半天了,快吃饭,吃完我们去找北本啦!”
“是你来的太早!”夏目贵志虽然这么说,还是风卷残云的消灭了饭菜,拿着渔具跟西村出门。
西村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家乡做公务员,北本没有上大学,高中毕业后就做起个体户,夏目贵志回来住以后,三个人就时不时地聚在一起。
像高中一样,他们比谁钓的鱼最少,谁请客吃宵夜。
他们在河边分散着坐,但是很快,西村和北本就相继兴奋着说自己钓上了鱼,偏偏夏目贵志这里没有动静,好像鱼群都故意绕过他去咬别人的钩。
“夏目,看来今晚你请客了哦!”西村贱兮兮地说。
夏目贵志看着自己纹丝不动的鱼竿,不服输地说:“别高兴太早啦你!”
等西村和北本回去守着鱼竿,夏目贵志才看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河童露出半个脑袋,无人时才从水面钻出来喊:“夏目老大!你又来钓鱼啦!”
“是呀。”夏目贵志哭笑不得,有河童在那里游来游去,鱼能咬钩才怪,他说:“再钓不上鱼我就又被取笑啦。”
“这有多难!包在我身上好啦!”河童重新钻进河水,很快,夏目贵志的鱼线绷紧,似乎有大鱼上钩。
夏目贵志赶紧拽住鱼竿,他以为是河童在水底下帮他钩到了鱼,但河里总不会有这么大力气的鱼吧!夏目贵志用尽全力想把鱼竿拽起来,但鱼竿却仿佛跟他角逐着,要把他拉入河中。
因为怕是妖怪作祟,夏目贵志没有喊西村和北本来帮忙,可是自己力气有限,眼看着就要被拽进河里,他聚起妖力,打算跟对方硬碰硬。
这时,两双洁白修长的手从背后伸了过来,相当于把夏目贵志圈在怀中。
那双手覆在夏目贵志的手背,熟悉的温热触感让夏目贵志恍若陷入梦中,而更加让他难以置信的是,耳畔响起了他日思夜想的声音:
“别逞强,我来吧……”
接着,夏目贵志就被高大的身影护在了身后。那弯曲的鱼竿轻轻松松地被拔出河水,连带着扯出一个长相丑陋的大鱼怪。
大鱼怪的尾巴卷着昏迷的河童,露面后马上朝夏目贵志袭击,可它还没等跃过河面,刺目白光已经将他驱散。
夏目贵志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得眼含热泪,那背影如此熟悉,他每天都在等他。可他真的近在眼前,他却不敢认了。
斑一转身,就看见大睁着眼睛凝视自己,泪水爬了满脸的夏目贵志。他吓了一跳,马上过去抱住夏目贵志:“夏目,别哭,是我,我回来啦!”
夏目贵志还没从震惊中回神,说不出是痛还是委屈,他好像不再是他了,只会傻兮兮地站在那,任由斑抱着。
斑特意穿了一件骚包漂亮的和服,可却丝毫没有引起夏目贵志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亲吻夏目贵志的脸,吸干夏目贵志的泪水,咸涩的味道像极了这些年分别的滋味。
“别哭了夏目,我真的回来了……”斑开始不知所措,夏目贵志才终于找回了一点点神志。
“老……老师?”夏目贵志抓住斑的两个袖子,把精致的花纹抓成皱巴巴两团,他连眨眼都不敢,问:“老师,是你吗?”
“是我啊。”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明明没变样,难道夏目贵志不认识他了?
夏目贵志这才相信,这不是他做梦,而是斑确实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