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急得快要抓耳挠腮,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每每变化的一刹便控制不住法力,不是变岔了就是多了少了什么!
“你这变的哪是强盗?太监还差不多。”
“谁跟你说的书生有胸?咳咳,衣服给我变好,这般暴露成何体统!你这模样要让世人见了,还不羞煞文士?”
“悟空,为师让你变的是喜欢的女子类型,不是让你再变个为师出来!”
孙悟空越做越错,越错越急,最后慌乱如火烧蚂蚁,挫败下反倒自暴自弃,大脑没了思绪,只空空地按直觉变化着。
听到菩提说完最后那句话后,他咣当一声惊醒过来,眨了眨睁大眼,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对面那人——
一样的白裳如雪棠梨,一样的眼眸黑曜幽深,一样的面容丰神如玉,一样的风姿卓绝难及。
他神色有些许迷惘,呼吸却先于一步地渐渐促急。
菩提却仿似什么都未察觉到般,坐在桌上靠着膝盖继续无奈令道,“还不快给我重新变!”
孙悟空还来不及想自己怎么变了个师父出来,便赶忙收敛思绪屏住呼吸,变了个□□丰乳肥臀的丰满女子出来,身段妖娆曲线撩人,眼角眉梢尽是勾魂夺魄风流之意。
菩提呼吸未变,只眯着眼点点头笑道了声,“不错,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孙悟空喉间一哑,什么都说不出来,又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
待他最后变回去时,浑身像是抽去了筋骨虚脱无力,四肢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半分力气。
菩提背对着他收拾屋内残局,他盯着那人的背影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还处在少年与幼孩交接过渡的中间地段上,这一时期的孩子们往往敏感而又迷惘,如灰雾般晦暗模糊。
这个时候的他们什么都看不透,埋在心底的种子也开不出什么花来。
他们的种子间或动了动发出细微声响,然后便翻个身继续沉睡了。
等那株葳蕤花树终于长成到让人无法忽视,刺破所有讳饰之时,已是许久以后。世事历尽以后。
可那时,却不再只是些微寻常的动静了。
越是长得峥嵘,根底哪怕移动一寸,也越是彻骨战栗的疼痛。
那一夜,梦寐中沉沉睡去后,菩提不知身旁有人睁开眼来,是不一样的神色。
那人就那样怅惘悲凉地望着他,似隔了如水前尘,大梦前生。怀念却终不可触摸。
夜色深而冷,像一口孤井,吞没了所有声息。
窗外时有鹧鸪蛩鸣,屋内却只投洒了一片寒霜清光,月色沾被湿了冷意。
昏暗里,不知谁靠上了谁的胸口,熟稔如前世今生。
一声低语如水面涟漪,于长夜里一点而过,散了踪影。
“师父……”
很多时候,连他都快忘记。
究竟是唐三藏不愿醒来,还是……
其实是他不愿醒来。暌违这浮生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文题一语双关,七十二变什么变化都不如师父,又或者说,七十二变不如变个你。
0v0菩提悟空这一戏份大概讲的是青春期躁动(??)不对,是初恋一般隐秘而难以察觉的思绪。
无处不在的浮动着的小暧昧,可却又偏偏为它冠名为师徒之情。
这也是戳中我的萌点所在吼吼吼
曾经也是真的甜过,所以小悟空才会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很多时候正因这些往事作祟,所以哪怕受了伤也无法洒脱放手【垂头丧气】】
下一章有客来访,然后大概会揭露梦境作祟的背后主手。
本来想在这一段穿插那啥的QAQ 毕竟本来就是为了“它”才开文的,哪想到等了这么久。
不过具体还要看情况!
以及,本文非日更,下星期 日不日更看有没有上榜了233 不过不会拖太久更这可以放心的。
第15章 故人来访惹震怒
山间岁月不知朝夕。只看着日出日暮,云岫如簪,百峰霞帔。
孙悟空从初时的一只小猴儿,长成了身量修长的小少年。一双杏眼大而明澈,不似女子秋波绵软,却滟滟流彩如琉璃瓶,时常眼角微扬神采奕奕,让人看了就心头一暖如灌春泉。他的头发栗色带金,毛糙蓬松,若不好好打理必然乱杂成一个鸡窝。他小时候,菩提还每每早起都会替他打理,可如今长大了,菩提秉持着男子汉要独立的信条,说什么都要让他学会自己动手。
于是孙悟空早起后,总随便拨拉了下头发,便任性地顶着一两根竖起的呆毛出门练武施法去。
灵台方寸山钟灵毓秀,夺天地造化,其中山林走兽,天上禽鸟无不是有灵气的。孙悟空初长成后,便被不少山中精怪看中,不是软磨硬泡得想与他苟合,便是羞答答地在清露下告白着爱语。
孙悟空彼时心思懵懂,只知回绝,却从未看清自己心底到底是如何作想。
或许正因拥有着,反倒钝化了所有如针如刺的危机感,让人恍惚中妄想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便忽略了一切萌动的情绪。
镇元子来访方寸山那日,山间正一片祥和安宁,绿醒红酣,鸟鸣柳青。
“老弟,为兄来看你了!”
镇元子一身青黄绣金道服,眉眼微肃,颇有股不怒自威的样子,应是久居上位所致。可他一言一行却截然相反的,带有几分狎昵风流的轻薄意味,冲淡了不少正气。
他负手踏祥云落于山巅之上,快步走近,“菩提老弟,为兄这次还带了几颗人参果赠你,你就莫再生为兄的气了!”
他音色粗浑,中气十足,声震行云,惊散了不少枝上栖鸟。这一喊之后,菩提再想闭耳装聋也无法,从屋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个看热闹的孙悟空。
“你来这里做什么?”
菩提神色冷然,全然没有平时的亲和温润,就如远山峦峰上那一点雪,涂抹着寒冻的白意。
镇元子却把一篮小心装好的人参果放于屋外木桌之上,走上前一副哥俩好地拍拍菩提的肩,“菩提,你这性子也着实太小气了,我不就跟你提了几句,值得你气到如今?”
孙悟空在不远处听着他们说话,琢磨着这镇元子究竟是谁,怎么没听师父跟他提起过。
菩提侧身,躲过那人拍上肩的手,声音不咸不淡,“当日你我决斗,情分已尽,不再是兄弟。”
镇元子吊起眉梢,大着嗓子反问了句,“那不是你逼我决斗的吗,哥哥也不愿啊!”
菩提听此皱眉,神色厉然半含厌恶,看着镇元子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俗世草虫。
孙悟空摸着下巴想了会儿,兄弟、决斗……
他两眼一亮,骤然想起许久前有个把师父打得满身是血的家伙,还说是什么友人……
【——师父,里怎么、受桑了?
——和友人比武,一时不慎,输了他去。
——什么旁友,手下一点、不留情?】
那个人莫不是……莫不是就是这家伙?!
孙悟空盯着镇元子瞧,神情转换,板了眉眼,暗恼不喜。
“老弟,合欢双修之法可是秘道,哥哥要不是看你是我兄弟,哪还会把这法子告诉你?”镇元子一嗤,胡子簌簌抖动,“哪想到你一点不领情,拔剑就要和哥哥我决斗!”
“笑话!当日你下药于我,逼着我和那些弟子享受你那破劳什子双修之道,这算哪门子为我着想?!”菩提提起当日之时,犹然带怒,气得身子都颤了几抖,持剑之手紧握,青筋暴突。
当年他受邀去镇元子处小坐,不料那人执意要让他享受什么双修快活,严拒不从后,竟还下药逼迫,行径着实卑劣无耻!
镇元子鼻中喘着粗气,“你那日一剑临风斩还不是把我砍得半死?哥哥还不曾怪罪你呢,你还怪起我来了!我今日好心好意来看你,菩提你便是这么待客的?”
他一拍木桌,把那人参果震得差点从特制的盘里跌落了出去。
如此时凝滞气氛中,众人敏感高悬受不得一点刺激的心。
菩提拔了剑,神色冰冷如山头雪。他抿着唇一语不发,盯着镇元子的神情没有温度。而此时孙悟空却小跑了上来,张开手挡在他身前。
“我师父当日也是被你击得身受重伤,你一言一语都只顾自己,哪还有为人兄长的风范?我们方寸山不欢迎你这样的客人!”
孙悟空对那日菩提受伤之事耿耿于怀已久,如今终日让他遇见这罪魁祸首,争锋相对间眼神如刃气势汹汹。
镇元子上下打量了眼孙悟空,倒是生得一副标致模样,不比他那些弟子差得了多少去。
他笑了笑,打趣着荤段子,“老弟,我说你怎么对我那些弟子毫不动心,原是你早已养了个合心意的小徒弟来双修啊?瞧这扬眉怒目的,够带劲啊!”
菩提听罢,心头巨浪滔天!
他震怒上前,一个掌风将镇元子击退几尺,把孙悟空拉到自己身后,不愿他过多接触这龌龊之事。只是气极间拉扯的手还是抖的,牙齿都震颤不止。
“师徒便是师徒,你当人人都像你这般?!”菩提甩袖振风,双眉倒竖,剑指脖颈,目光迸火凌厉,“仙府之地不容你出言放肆,我的徒弟也还轮不到你来说!今日不管你所来为何,你若再不走,休怪我须菩提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