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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 (nuomiyanuomi)


  他也想要“驯养”江客行,用一种更柔和的手段。
  他给江客行取字,独雪,他喜欢去获得江客行的“第一次”,无论好坏,他要知道江客行每时每刻每分每秒在做什么,他通过表达自己心中的喜爱换取江客行的信任——他依旧在江客行的指导下练习刀盾,这人对于刀盾攻击的了解程度远胜于他,其实燕藏心一直是疑惑这点的,后来虽然解惑了,但他宁可从未知道过原因。
  他以为他是江客行的独一无二,最后却发现自己只不过是这个男人用来慰藉内心的“替代品”,而被替代的那人已经死了,且永远纯洁无暇地活着,活在江客行的心里——那一刻天晓得他有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杀了丐帮然后把心掏出来,全部刻上自己的名字。
  当他产生这样可怕的想法之后,他害怕得打翻了饭碗,在江客行的怒斥声中匆忙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躲进了炤房——他只要稍微一想江客行不属于他这件事,就心痛得想要毁灭掉眼前的一切。
  燕藏心想,江客行成功了,他终于再也无法离开这个人了。
  两人窝在一起的时候大多很平静,燕藏心的占有欲使他控制不住地要去挖掘江客行的往事,江客行也不避讳什么,有就说,没有就沉默,而燕藏心躺在男人身边听他过往的那些烂情债,心底已经无数次演习要如何捆住这人的四肢,塞住这人的嘴,用夹子固定住这人的眼睛,要他只看到自己,只听到自己,只碰到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洗去这人之前辜负他跟别人鬼混的种种往事——否则,燕藏心觉得自己永远不得安宁。
  同时他也意识到,江客行只对少年感兴趣。
  这使得身量见长的他开始感到恐慌,他十五岁那年,铁铐根本已经铐不下他,江客行没再铐他,他也早已不再有回到军营的心思,他现在整日都在想如何监视住出去狩猎的男人,终于有一天,江客行决定带他出去“锻炼”一下。
  这锻炼就是杀人。
  屋子里的狼牙军军牌从一面攒成两面,燕藏心几乎已经忘了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不是在江客行的指引下,是他首次上战场的那回——可是跟江客行在一起行动,又有不同的感觉。
  像两人甜蜜的独处时光,这时候江客行会朝他笑,也会把自己驯养在外的隼招来给他玩,他们配合的默契高到心意相通的程度,这时候,他也会产生被宠爱的错觉,以及从心底升腾起来的安心。
  这样的快活日子止于六月晴朗的中午,江客行救了人回来。
  一个金发少年,生得比他好看,皮肤比他水嫩,而且醒来之后,还会讲故事,甚至会跳舞,也很能唱歌。
  关于这个少年他并不愿多想,那是最折磨的日子,江客行被吸引过去的视线让他感到极端的难受,偏偏他还必须为了不让丐帮看出端倪讨厌他而展露出友善的笑容,从那时候起,燕藏心开始担心自己的年龄和体型问题——他这几年长得尤其快,现下几乎快追上丐帮的身高,先前他还感到有几分喜悦,现在却清晰地意识到江客行只对少年有兴趣。
  只对少年。
  这四个字何其残忍,属于少年的时光稍纵即逝,从十三到十七,很快就会过去,这或许就是江客行为何这么多年也从未留一两个人在身边的缘故,况且他还比同龄人生长得要更快。
  他试着节食,然而在亲热的时候江客行很不满他的有气无力,最严重的一次做到一半男人就抽身出来披衣服,脸上的表情非常漠然,这让燕藏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似的。
  他最后想了个办法,他用狼牙军牌设计了那位西域少年,他知道江客行对于狼牙军深恶痛绝,所以引江客行数次看到那少年悄悄偷军牌的样子——实际上,他只不过告诉那个少年,这些军牌可以拿去外边换钱。
  江客行是个多疑的人,而那西域少年是个狡诈的商人胚子,在气氛日渐凝固起来的时候,燕藏心表面做调节,实际上内心高兴得不得了,最后,在一个恰当的时机,他为那少年规划了路线图,送了水和肉,目送那抹金发消失在茫茫大雪之中。
  江客行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
  五官已经长开的少年倚着门廊笑得明媚而快活。
  谁跟我抢,谁就去死吧。
  江客行对于少年的出走没说什么,那晚他多烧了一个肉菜,还伸手揉了揉燕藏心的头发,两人舒舒坦坦地洗了个热水澡,抱在一块儿的时候,丐帮在他耳边轻喃:
  “有你就够了。”
  燕藏心开心得要死过去,追问了整整一晚,直到对方重复得烦了,他才停下追问,不停地吻男人的脸颊。
  十七岁过了没多久,约莫是大寒前那段时间,战火蔓延到隐居地的附近,江客行出人意料地不再出远门,对于房事也不再有过多兴趣,很多时候都看上去心事重重,话也少了起来。
  燕藏心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他如今已经是青年的体态,早已不再能用身体勾起江客行的欲望了——饶是如此,他也仍旧是在惴惴不安中勉强相信江客行不会抛弃自己,不管怎么说……他,他还能做其它事的……
  直到战火真的烧到隐居地,他劝江客行不要出去,但对方执意要走,还不肯带他,于是他就这么在房子里待着,又设法把进来抢劫的一票狼牙军拖死在门外,在冲刷地板掩埋尸体的时候燕藏心想,这是他最后一次在江客行面前乖巧了。
  又等了三天,燕藏心的耐心彻底告罄。
  当男人终于回来的时候,他趁对方放下金属棍的瞬间接手,毫不留情地一棍把这人敲晕在地,随后扛着这人,像多年前他在冰天雪地中追逐战火遗迹一样搜寻营地的痕迹,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他找到了地方,并且还很幸运地回到了熟悉将领的麾下办事。
  所有人都觉得他变了——他当然变了,长高了长大了,武功也强了,会说话会办事还会看眼色,做事圆滑对敌残忍,这简直是每个长官心目中标准的亲兵人选。
  他被提拔,被安置,获得很久以前他想要的地位,人脉,财富,用于禁锢住他手里的这个人,似乎一切都在往他期待的方向发展。
  只有一样,燕藏心不知是好是坏。
  江客行,失忆了。
  “我回来了。”
  飘起的风雪之中,丐帮逆光站在升起的朝阳中,面色漠然,“你还能活多久?”
  “你在说什么?”燕藏心失笑,张开的眼睛中带着难得一见的纯净,“我当然还能活一阵子了。”
  “确实也就是‘一阵子’了。”江客行擦去脸上涂得乱七八糟的血,嫌恶心的呸了两声,“你背上的伤已经透骨了,撑着我走到现在也是不容易。”
  “其实你回来也不怎么样。”苍云说,“还不如之前那个好骗,你都这样提醒我,那就必须要杀你了。”
  “你要是能做得到的话,就来啊。”丐帮拖着被砸瘸的腿推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冷笑道,“小心你后面——”
  飞溅的鲜血彪射在青年□□涸血液凝得发亮的侧脸,投射出去的陌刀钉了两个人,其中一人的弯刀还是勾到了他的左肩,半扎在那上面,燕藏心觉着自己确实是快要活不成了。
  巡逻时跟斥候营杀出血路并不像说起来那般轻松,他受了伤,回营地的时候眼尖睨到李疏策马出去的身影起了疑心,并不是真的回帐子发现人不见了才去找——他要江客行别在他面前说谎,自己却在这人面前谎话连篇。
  “我真该把你两条腿都砸断的。”
  苍云喷出口血来,艰难地朝丐帮招了招手。
  “阿雪,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我来抱你,好让你把我给杀了。”
  江客行冷笑一嗓子,随即毫不犹豫地挪到了燕藏心面前,伸手抱住了他,身体骤然一僵。
  “你既然知道,又为什么要过来呢?”
  扎在肩上的弯刀被瞬间带血抽出,又带血刺入,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燕藏心无非是怕面前这人后悔,怕晚一点就失了一起死的机会——他嗓音沙沙的,以放松的姿态倚靠在丐帮肩头,半眯着眼瞧着慢慢升起的日光,满心都是得偿所愿的甜美滋味。
  “我后悔了,好他妈痛。”丐帮伸手摩挲到从腹部穿出来的刃口,摸到满手黏腻,“嘶——现在□□还能活命吗?”
  燕藏心手头再一用力,江客行便不再说话,约莫是肠子被搅了,疼得直打哆嗦,也不想活不活的问题了,在这绝望又充满希望的沙场之上安静下来,熨帖着彼此的血液陷入永远的安眠。
  “阿雪。”
  燕藏心静默良久,开口问道,
  “你喜欢过我吗?”
  风沙拂过,他抱着怀里的男人,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的脖颈不能再传递出有效的感知,但他约莫猜到——江客行已经死了。
  “喂。”他仍旧没放弃,“你喜欢过我吗?”
  喘息和颤抖的泪水混在狭小的空间中,苍云不甘地又重复道:
  “你…你喜欢过,我,吗?”
  凉透的尸体用静默回答,燕藏心自我催眠般地想:他都陪我去死了,应该是喜欢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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