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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三苍丐]风雪人不归 (nuomiyanuomi)


  燕藏心说那些血都是丐帮的,军医当时检查完,有些事情没当着众人的面说,譬如丐帮身上的致命伤,全是陌刀切开的刃口,里面还被塞了冰雪,虽然及时止血,却也导致痊愈后那厚厚叠起的疤痕是怎么也消除不掉了,再加上冰寒入骨,纵使得以四肢健全,想要提拿重物却不再是个容易的事情。
  江客行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江客行,他问燕藏心他是谁,长官也问,同僚也问,军医也问,但燕藏心从来都只有一句回答:我不认识他,他是我从死人堆里捡的。
  这个男人失去了记忆,失去了武功,也不认得回家的路,长官想把他送走,至少联系一下太原的丐帮分舵,燕藏心却在这时候跟长官算起了军功,他带来一个重要的消息,足以颠覆下一场战役的完备计策——他索求不多,只需要个独立的帐篷,用来照顾江客行。
  长官问他原因,燕藏心说:江客行没失忆前,跟他讲奚人语,随身带着狼牙军军牌。
  于是江客行就这样留下,像被软禁一样过起了莫名其妙的军营生活。
  江客行来的时候除了一条长裤外衣无蔽体,他似乎也并不觉得冷,三尺寒的冰雪中他能乖乖站半个时辰,后来燕藏心亲手猎来狼皮,给丐帮做了厚厚的衣裤,于是在营地里溜达时常能在马厩里看到狼皮丐帮的身影。
  大寒于苍云军而言是最习惯也是最安心的日子,奚人不会趁此机会入侵边关,狼牙军亦不会随意从东部踏入北寒之地肆虐,于是蜗居于帐篷中便是十分舒坦的事,江客行坐在燃起的炉火旁发呆,手边是喝空的暖酒,醺人的酒意一股股往外发着热,他听着半垂下来的帘外细碎的交谈声,忍不住稍微拉开毛绒绒的领口,想求得些微的凉意,好教自己等得舒服一点。
  拉扯间领口卸下半边,右肩上富丽花纹与狰狞疤痕一并露出,有几道还未完全愈合的地方也被细心地上过药,燕藏心掀帘进来的时候,丐帮已经半倚在长枕上迷迷糊糊地睡过去,细密的汗水从额间滑落,他走过去,却给这人蒙上厚厚的被絮,紧紧捂住能够透进风的缝隙,按例检查已经空掉的酒壶,苍云露出个满意的微笑,温柔擦去这人额上的汗珠。
  “你早些听话,便不至于此。”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蹙起的眉像真的在惋惜丐帮如今的局面,但那亲昵的吻又肆无忌惮地落在这人潮湿的脸脖间,舌尖尝到汗液的咸涩,早已习惯的味觉只被激起兴奋的暴虐因子,燕藏心伸臂搂住被絮裹着的男人,尖利的牙咬上有弹性的颧骨皮肤,稍一用力,那疼痛便将徘徊在朦胧间的丐帮从炎热的梦中惊醒过来,湿热的血与汗一并滑下,同样炙热的温度让人分辨不出来是血是汗。
  “热……”江客行小声呢喃着,干燥的唇角尝到汗水的味道,“藏心,我好热……”
  “忍忍就好。”燕藏心温和地把人哄住,“大寒,别冻坏了。”
  江客行便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像个无计可施的面点,除了被手艺人放在蒸笼上烤熟,再无路可走,他自然也可以同面前这人说松开,可现下是松开了,待会儿又有更刁钻到让人有苦说不出的法子来折磨他,如今只不过是热一点,倒还可以忍受。
  “你方才是不是趁我同别人谈话的时候把衣服脱了?”微凉的手甲在男人□□的脖颈上小幅度摩挲,苍云看似无心地问了这么一句,“真有这般热?”
  江客行晓得这人的重点在前头,于是摇了摇头,只避开敏感部分乖巧道:
  “除了在你面前,我不给任何人看纹身的。”
  燕藏心果真就笑开了眉眼,单纯高兴似地出了帐子,再进来时,怀中捧着一堆松软白雪,他在丐帮身旁坐定,将雪一点点攒在男人俊朗的脸上,融化的冰水噼里啪啦落在地上,有些渗进寒重的铁甲中,浸透里面的棉片,苍云却浑然未觉,只专注在用冰雪覆盖江客行的脸颊这件事上,十分耐心,又极为残忍地将丐帮的脸用雪砌成窒息的平面——江客行早就挣扎起来,却被他忽然翻身骑在肚子上,竟然方寸都动弹不得,只能抽搐着强忍身上黏腻似火烤,而眼眉冰冻似凛风的两极折磨,燕藏心故意将雪摁牢,嘱咐他等雪化了才能喘气,然而铺天盖地的窒息已经自鼻腔侵袭进瑟缩的呼吸道口中,脖颈上的青筋凸显,胸膛如破漏的风箱般剧烈起伏。
  苍云高大的身躯锁住丐帮肌肉紧绷的四肢,他最初还是笑着的,可是当时间久了之后,丐帮的挣扎化为扭曲的抽动,燕藏心又忽然焦躁起来,他粗鲁地扫开男人脸上的积雪,眼睫沾着白屑的人大口呼吸着忽然降临的新鲜空气,化开的透明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一路,不管是泪是水,也都在这出人意料的温度中冷却了。
  燕藏心立即俯身下去寻这人薄薄的唇,却在即将触碰的瞬间被明显避开,江客行方才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如今脾气上来,根本不想遂这人的意,他若是此刻双手能从被絮中脱离出来,早就把人摔在榻下了——然而不等他将这想法实施,骑在他腰上的苍云突然就着了疯魔似的扑过来掐住他脖子,不紧,甚至还在发抖,抖得厉害得很,嘴里又开始嚷嚷那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你是不是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你是不是嫌我长高了长大了不遂你的意了…你要去找别人吗,你是不是要去找别人?!江客行,你要是敢出这个门,我现在就杀了你!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腿打断!我有很多法子能让你生不如死。不要忤逆我,不要拒绝我,听到没有…你要乖,你要听话。”他反反复复地念最后那两句话,情绪也在不停地重复中逐渐平静下来,“你又乖又听话才会讨人喜欢,只有这样我才会好好待你,明白吗?”
  江客行感觉脖颈上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只觉得自己像这人手中的玩具,他暂且还不打算用性命去试探燕藏心的底线,苍云的神经在他面前脆弱得厉害——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人就会过来发疯似地折磨你,也摸不完全他心中的逆鳞何在。
  “我明白,我明白……”江客行咽了口冰凉的唾液,悠长而沉重地喘着气,“我会乖,我会听你的话,你也要遵守承诺,你要好好待我……”
  “我会的。”苍云的手抚上男人冰凉的脸颊,眼底沁出迟来的心疼,“对不起,阿雪,我有时候手下没个轻重,很疼吧,我去给你拿伤药。”
  他伸手擦去那脸上湿润的痕迹,随后掀开压在丐帮身上的厚重棉被,铺在底下的床单已经被汗水浸透,狼皮衣裤也纠缠成一绺绺湿哒哒地在一处,燕藏心看着身下面色潮红的男人,轻手轻脚地为他打开了上衣,帮他将变得湿重的衣服脱了下来。
  勾勒精细的花绣与长相交错的疤痕在皮肤上纵横,丐帮半坐起来,饮酒后的脑子在方才的恐吓中变得清醒,却在苍云将他半搂进怀中之后又昏沉下来,暴露在空气中的躯体很快在汗水中触及到难以言喻的爽快与寒意,江客行努力打起精神,他实在是怕燕藏心又来个突然袭击。
  燕藏心却很是怜爱地在他侧脸轻吻一下,非常喜欢他与酒力抗争到意识不明的状态,这样的江客行看上去比平时都柔软,脆弱,容易操控,他任由男人淌着冷汗,在空气中发出些微的颤抖,这时候他就会抱着这人紧窄的腰,很富有温情地感叹:
  “还是喝醉以后可爱。”
  江客行没法答他,着实是开始发困。他曾怀疑过燕藏心为什么要自己饮酒,苍云当时答的是,丐帮不是惯常都爱喝酒的吗?他也反驳过,得到的结果是燕藏心忽然暴起,高大的身体像座山似地镇在他胸腹间,那壶酒被强制性灌了下去,呛得他险些就要咳死当场,然而燕藏心还犹嫌不够地多灌了几回,等他醉成滩烂泥才很高兴地把他往榻上扶,温柔小意地照顾着——次日军医来看,说他饮酒过度,燕藏心站在一旁满目担忧,而他除了应承军医的嘱咐外,竟是一句控诉的话都无从出口。
  冰冷带着铁刺花纹的手甲碰到下身那惫懒的东西时,江客行被刮得一下痛呼出声,燕藏心仿佛才反应过来,连忙褪去了手甲,很是讨好地小声哄着他,低沉的嗓被刻意拉成略带稚气的少年音,江客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要不瞧见身后那人已经长开的青年眉眼,只要听着那少年似的泣音和低喘,他很容易就会被撩拨起来,这种奇异的愉悦与难言的屈辱感混杂成发泄欲望的力量,他越倚求燕藏心的支撑,越贴紧对方的身体,这人就会变得越发温柔,温柔得像一只不会反抗的猛兽,甚至乐于听从他的指挥。
  可江客行已经失去了以往的记忆,他如今所有的取悦方法全是不及十八的燕藏心教授的,很多时候他也弄不清常年待在军营的燕藏心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最终只能归结于此人的早慧,以及从根骨里带出来的凶性。
  紧紧夹在苍云的大腿两侧,江客行几乎陷进对方的怀中,喘息着在有限的范围小幅度扭动,墨色的眉紧紧蹙在一处,他要燕藏心快一些,甜腻的语调里透出些许惯性的不耐烦,燕藏心便很听话地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低头在已经噬咬得不成样子的皮肤上反复啃动,最终磨出一缕血色,江客行也在这些微的疼痛中扬起脖颈,漆黑的眼底反射出斑点似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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