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你,是我,还是其他人,所有的生命都会被它吃掉,我们只是食物而已。”车子开进了隧道,昏暗的环境中,肖墨弦低着嗓音如同垂死的乌鸦,渗人极了。
额角不自觉滑下一滴汗,小哥紧紧抓着方向盘,手腕上青筋暴起,“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呢?这个玩笑可不好笑呢。”
“呵”肖墨弦勾起薄唇似冷笑了下,清浅的弧度像天边的流星,转瞬即逝。她撇过头,人重新缩成一团,不语。
******
路边的青木杉快速略过,只能瞧见一团团模糊的绿意。肖墨弦想自己一定是疯了,不然心中那团炙热中带点兴奋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司机小哥的余光一直停在女孩的脸上,他有些后悔,因为自他刚刚失言后,肖墨弦的脸上一直挂着冷漠中带点嘲讽的笑意。
“呐,我刚刚真是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小哥准备做最后的奋斗,尽管他不报什么希望。
“呵…”肖墨弦总算对着他露出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瞳仁是深灰色的,里面流淌的锐利直刺人心。
小哥被吓了一跳,手心一抖车子往旁边撞去。眼看着快要撞上护栏,一只冰冷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耳边传来冰凉的声音:“专注些。”
再次回头,女孩已经收回手重新坐定,神色淡然地仿佛刚刚在生死边缘走过的不是她一样。
小哥偷偷咽了口唾沫,思绪再不敢散开,他盯着前方全神贯注地开车。
……
一路无言,等到了目的地,肖墨弦下车前,意味深长地瞅了他一眼,“最近别开车了。”
小哥望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明明是盛夏阳光正烈的时候,但他却觉得心中涌上一波一波的冷意。
许久,他摇摇头,嘴上嘀咕一声:“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我在想什么呢。”
……
当天,一个人烟稀少的十字路口上,一辆淡蓝色的磁悬浮taxi突然冒出红烟,熊熊大火裹住了整辆车身,热烈而细长的火舌吐出蛇芯子似乎在诉说些什么。
但无人去听…亦无人关注。
第3章 疑惑
纯白的摩天建筑,两部连在墙外的透明传送机,中间是用特制金属制成的玻璃窗,人在外面只能瞧见一片模糊的点影,看不清内里。
医院周围植有许多华杉,枝叶扶苏,大片阴影铺在地上,带来盛夏中难得的清凉。
肖墨弦双手插入口袋,脑袋垂在胸前,全身笼罩着凄凉不安的气息。她悄悄捏了自己一把,眼圈霎时间红了起来。
步入大厅,一股凉爽的风迎面扑来,肖墨弦唯唯诺诺地碎步挪着,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位女士,请问您哪里不适?”温柔的嗓音让人听着很安心,抬眸,是个温婉大方的女人,合体的护士制服勾勒出娇好的身材。
肖墨弦像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连连退了好几步,她涨红着脸,眼神闪躲,嘴唇哆嗦着连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女士,不要担心,请告诉我您哪里不适。”轻柔的声音如流水一样循循善诱。
睁大双眼,幽深的眸心泛出潋潋波光如纯良的白兔,让人升起怜爱之心。肖墨弦抿紧嘴唇,声如蝇鸣:“我想检查自己有没有怀孕。”说话间,眼眶里已经溢出大滴的晶莹。
护士见怪不怪的从兜里拿出一张薄片,语气连一丝声调都没有变,唇角也还是那抹弧度,“请您拿着这张预约卡,按这条路直走右拐,王医生在里面等您。”
肖墨弦接过卡,手指有些微微地颤,“谢…谢谢。”她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走去。
空气中是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两边诊室的门或遮或掩,偶尔几扇门上挂了鲜红色的玲珑骰子与周围白的渗人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两边走过许多穿白大褂的人,他们的脸上皆都挂着一模一样的笑意。
突然,前面传来雷鸣般的巨大击地声,六七个满脸严肃,唇边夹着冷凝弧度的医生正推着一辆急救床匆匆过来。
一个在最外侧的医生把肖墨弦撞到了,他回过头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又马上推着床往前去。
那眼神如一条阴暗角落的毒蛇,让她噤若寒蝉,在倒地的一瞬间,好似隐约看见一团乌黑掩在被单下,其下散发的浓郁血腥味让她的胃部阵阵抽痛。
“丫,那人伤的真重呢”
“可不是,这伤势怕没救了吧”
“那人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咱们各科室的主任全部出动?”
耳畔飘着隐隐约约的声音,她觉得头有点晕,刚刚摔下来不小心碰着了后脑勺。
那个被推走的人是谁?竟然流了这么多血……
肖墨弦轻喘着,把手枕在脑袋下,该死的,站不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卯足劲和地面作斗争,但一次次的摔回去。
眼前出现一只手,手掌宽厚,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老茧。
几乎下意识地,肖墨弦得出这是双劳动人民的手,看它肤色黝黑并带着刺鼻的怪味,主人应该在d区长期从事维修工作。
搭上眼前的手,借着力道站起来,她总算能看清他的全貌,方正的国字脸,鼻子有点塌,眼睛细小并空洞,全身着灰色的维修服,瞧上去很邋遢。
没有与他道谢,肖墨弦冷着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他:“你得了什么病?”
强大的压迫力让男人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有什么不对,他目光涣散地瞧着眼前的女孩:“…只是不孕不育……”
眉头一拧,她的眼神更加凌厉,“还有呢?你不是得了基因崩溃?”
男人疑惑地说:“没有啊,我的基因是d等,得这个病的概率只有百分之10。”
上前一步揪住他的领口,双目对视之间,灰色的眸子像蹦出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骇得男人半分不敢动弹,艰难咽下一口唾沫,“我…我真没什么事阿?”
“……”肖墨弦看了他许久,松开手,“你脑子有没有什么感觉?”像是在斟酌该怎么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她垂眸沉吟了一会又道:“就是脑子乱乱的,很想反社会反人类这一类的。”
男人闻言眼神顿时有些古怪,仔细看了一遍女孩的脸色,心下有了笃定,只是说话间还有些迟疑:“你是不是没找到科室?”
“……”
“你别着急阿,那个科室很好找的,就是顺着这条路直走最后一间。”男人满脸的同情,眼里还有丝丝怜惜。
谁要你的可怜了…肖墨弦唇角一抽,小声斥道:“我没精神病,我只是怀疑你的脑子里有这些想法而已。”
“没事的小姑娘,这有病阿得治,不能拖,你瞧我不也是来看病的嘛,咱们都是病人……”男人丝毫不相信她的话,自顾自在旁边劝道。
“……”
“你们在干什么?!吵什么吵?”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语气中似包含了天大的恨意。
双双回头,是刚刚撞倒她的医生。
肖墨弦低下脑袋,脸色立马变得唯诺起来:“对…对…对不起。”
医生狠狠剐了他们一眼,厉声道:“赶紧滚出去。”
肖墨弦和男人弯下腰连连称是,旁边几个护士跑过来,神色惊慌:“医生不好了,它醒了!”
说话间,后面的急救间里传来巨大的响声,其中伴随着一阵阵沉闷的哼声,医生顾不及他们,赶紧往后跑去。
几个护士脸上顿时散去了温柔的笑意,她们厌恶的推着肖墨弦他们,“赶紧走,赶紧走,这是医院重地,怎么是外人可以随意进来的?”
旁边又随上来几个保全和护士一起把他们赶到医院外。
一路上,肖墨弦注意到门上挂着的红色玲珑骰子散发出淡淡的幽光,美得不似人间之物。
“叮当”清脆的响声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散。
第4章 噩梦
走在泥泞的小道上,裤脚被沾上了黑褐色的泥巴。
伸手去触那张牙舞爪的荆棘,锋利的倒刺将皮肤勾地血肉模糊,看着血珠子连成串滴下来,肖墨弦的不安总算平复了些许。
那男人绝对不是凶手。凭她前世30多年的生活经验,她能肯定。
那真正的凶手呢?那个毁了她一辈子幸福的混蛋呢?狠狠捏紧手中的一簇,掌心被扎地皮肉翻飞,剧痛让她的脑袋保持清醒。
难道这一切只是梦?她所知的一切根本就
没发生过?还是…她的重生打乱了预定的轨迹?
思忖了许久除了让思绪绞成一股乱麻外其余什么都没有得到。
她烦躁地抬起手想再次拍下去,却不想被人捉住了,耳畔是极好听的声音,比之涧谷流水毫不相让,“别打了,再这样下去手就要废了~”
向出声的地方望去,一双仿佛盛满了春风的眸子,高挺秀气的鼻梁下,薄唇微翘,看起来是个温婉亲切的人。
“你是谁?”肖墨弦收回打量的视线,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根本办不到。
“不行呢~在没得到你的肯定回复前我不会放手。”女人温柔的笑,眼睛弯成了一轮月亮。
“多管闲事…”毫不意外的在女人眼中看到一抹藏的极深的冷凝,肖墨弦心底嗤笑一声,又是一个伪善者。
“你这样让我很困扰…”女人歪了歪头,轻轻喟了口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对得起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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