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衡烤了肉干,把干饭团下到热水里,放入药材,煮了锅药粥,一切做好,才把临刀从池子里抱了起来。
高烧本来就是极其消耗体力的一件事,又在温泉边待着,临刀昏沉地看了一眼哥舒衡,就闭上眼睛,微微张着嘴唇,随他抱起。
感觉到自己被轻柔地放在了一个石台上,随即被抱入温暖的怀抱,勺子抵在唇上,他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柔声细语,便张了唇,一口热粥喂了进来。
第二十一章
晏临刀这么想的时候,他们正处在谢枯荣的另一个驻扎点里,石室森冷,但是燃了一线暖香,石榻这方寸之地,便约略有了点温暖的意味。
当时哥舒衡正在为他脱衣服,偶然抬头,看他一脸悠然神外的表情,不禁笑了一下,两根指头捏住他下颌,把他面孔扳得朝下一些,柔声问,你在想什么?
他脑子里的想法自然不会告诉哥舒衡,便没吭声,哥舒衡倒也不逼问,只是看着他面孔,轻轻叹气,他说,我真不了解你们汉人在想什么。
临刀看他一眼,慢慢悠然神外说,我也不了解你们突厥人在想什么。
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外衣应声而落。
哥舒衡听到这句,拿裘皮的手顿了一顿,然后他扯了扯嘴角,把临刀包上,朝隔壁的温泉室抱去。
他一边走一边说,自小我娘就不怎么跟我说话,准确说来,她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我娘长得非常美,比我见过的任何女人都好看。都说七秀坊内如何多倾国美人,我去看了,都没有我娘好看。
我三哥对她特别好,只娶了她一个做可贺敦,让她生了自己所有孩子,把最好的珠宝黄金都给她,但是她看起来总是既伤心又难过的样子。
后来我外祖父家有人寻来,说那个和她订亲的男人,快十年啦,没有成亲,一直等着她,她大哭一场,后来就难产去世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伤心难过。
临刀被他放入水中,他仰着头,认真看着哥舒衡的面孔,低声地说:“因为你们强迫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哥舒衡轻轻摇了摇头,脱了衣服,慢慢走下温泉,他打开临刀发髻,掬起水为他洗头,温暖的水从耳边流过,哥舒衡的声音在水流里被折射出微妙的感叹。
他说,可突厥女人不都这么过来的吗?男人若看中了哪个女子,便把她抢过来,她若有了丈夫,就杀了她丈夫把她抢过来,男人把她抢来,她就是他的妻子,若有别的男人更强,她就会成为更强的男人的妻子。我的祖母是于阗的公主,她是被我祖父抢回来的,她之前有三个丈夫,生了五个孩子,但是她还是我祖父的可贺敦,她生了我的父亲和叔叔们,是祖父最宠爱的女人,她掌管部落,活得快快活活,把丈夫送她的所有首饰全带在身上,腰上一串一串的钥匙,走路的时候叮叮当当。
他说,为什么汉人会难过呢?
临刀转过头去,他睫毛上有水滴,他眨眨眼,水滴就从眼角滑开来,像一道眼泪的痕迹。
道士的眼神清澈而坚定。
他慢慢的重复了自己刚才的话,他一字一句:因为你们强迫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哥舒衡动作顿了一下,他看着临刀,临刀也看着他,又再次,用一样的语气,说了同样的话。
他说,哥舒衡,她伤心难过,是因为你们强迫她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哥舒衡没有说话,他轻缓地把临刀长发洗好,结在头上挽了个发髻,才慢慢的道:“你也是吗?”
这回换临刀沉默,他思考了很久,最后,他给了哥舒衡一个答案:“你强迫了我,但是我并不伤心难过,我只想杀了你。”
他说,我不是女人,女人是非常坚韧的,我知道,很多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会和抢了她的男人同床共枕,养育孩子,她也许会爱上那个男人,也许不会,但是还是会和他这么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乱世里,世道就是这么靠女人的坚韧延续下来的。
临刀并没有察觉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笑了一下。
他说,但是,我不是女人,我是男人。
哥舒衡长久地看他,他的眼眸漆黑而平静,几乎带了一种辽阔而悠远的味道。
他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道士的面孔,手势轻柔,几乎是在触碰什么极其珍贵的宝物:“不强迫你,我得不到你。”
晏临刀这样的鹰,如果不将他击落,是绝不会落到他怀中的。
临刀没有回答,他轻轻闭了一下眼睛,还没等他睁开,一个柔软的亲吻就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哥舒衡的声音从他头顶落下,再度开口,却和之前的所有无关。
他说,进来的时候天色不妙,大概会有暴风雪。
临刀久居昆仑,也赞同这点,便点点头道,大概得刮个两三天,这处地方东西还不少,正好可以借此好好休整一下。
哥舒衡无声无息地笑了出来,他的手沿着临刀清瘦的脊背轻轻滑落,力道便带上了几分暧昧,他柔声道,我知道你方才在榻上的时候想什么。
临刀哦了一声,也不看他。
他的声音轻轻地,敲在临刀耳边:“你当时一定在想,明明和你做了约定,为何除了你发烧那晚帮你发汗之外,我就再没有碰过你。对吗?”
临刀被看穿心思,神色一丝不变,点了点头,大方承认,哥舒衡在他背上的手轻轻下滑,掠过腰线,没入水中,临刀抖了一下,有些难耐的轻轻仰头。
“那我现在告诉你,是为什么。”
哥舒衡手下稍一用力,捧着临刀的臀,将他转了个方向,搁在水中一块突起像座位一样的石台上,自己也俯身压了过去。
他盯着临刀,漆黑眼底在水汽氤氲里渐渐泛起了一线绿意:“反正得至少歇个两天,所以你明天能不能起得来,也不那么重要。”
俊美的男人露出了狼一样凶悍又好看的笑容,他将腰身切入临刀双腿之间,让道士把受伤双手拢在自己肩颈上,虚虚握好,叮嘱了两句,要他千万小心,不要握得太用力,不然影响伤势。
临刀最初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当哥舒衡终于进入他身体之后,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他被男人按在温泉池边,身体被完全打开,最隐秘的部位被暴虐的进|出,身体齤内部不断的被温暖的泉水冲刷,使得抽|动在进入的时候滑润,出去的时候紧|涩。
汗水蛰得他眼睛发疼,他一双环在哥舒衡背上的手本能的拉扯对方披散满背的长发,伤口迸裂,水中漾起了鲜血的味道,哥舒衡不耐地哼了一声,一个狠顶,顶到一处,狠狠碾磨,临刀浑身一颤,手劲一泄,直接被哥舒衡抓住双手,拉过头顶,用发带捆住,让他不能动手。
他终于知道,之前哥舒衡对他,是何等留手。
最后,他被哥舒衡从背后插了进去,男人的欲望就像是一把刀,要把他整个人剖成两半。
临刀勃齤|起的部分被碾压在温润平整的池沿,又是疼又是舒服,他忍耐不得,脊背弓成一道极好看的弧线,被哥舒衡几个吻印在背上,又在背心最敏感的地方重重一咬,临刀乍然惊起,身体反弓,重重坐到了哥舒衡腿上,这一下,将哥舒衡吞咽至了从未到达的深度。
这一下,就像是直顶到他的腑脏,疼得几乎痉挛,却异常痛快。
泪水终于从临刀眼角滚落,哥舒衡也重喘一声,粗暴地夹起临刀下颌,扭过他的脸,重重在他唇上咬了下去。
两人唇舌纠缠,都是凶狠猛烈,片刻便有鲜红血缕从两人唇角滑落。
哥舒衡又喘了一声,离开他的嘴唇,又低又哑的道了一声:“再来!”
说罢,就着交|合姿态,他一把提起临刀,让他正坐在自己怀里,这一下顶弄碾磨,临刀几乎叫出来,他双腿本能一绞,哥舒衡舒服得很,低喘一下,用力伐挞!
临刀被激得险些呻|吟出声,便一口咬在了他肩上,哥舒衡闻到血气,眼底绿意中添了一线凶狠之色,一把按在他后颈上,让他往下一坐,临刀牙关一紧,牙下便立刻见了血。
哥舒衡却毫不在意,他把临刀朝怀里按得更紧更深,几乎要揉进自己身体,才喘息着,在他耳边低语:“再咬得用力些——”
他说,我喜欢看你一身都是我的血我的jing齤|液的样子
哥舒衡这样说着,临刀只觉得ti齤内嵌着的欲|望猛的弹动,箍住自己的手臂猛地收紧,让他窒息得肺部发疼——哥舒衡终于射在了他ti齤内。
而这不过是今夜的开始而已。
哥舒衡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狼,在雪暴封山的三天里,与临刀抵死交|缠。
接下来两天,临刀只要醒来,便被拖入情|欲之中,哥舒衡填充着他的身体,到了最后,临刀觉得自己简直像一只被活生生剥了壳,但是活着的蚌,浑身上下被哥舒衡碰触的每一处,都变成了黏腻而滚烫的蚌的内部,只知道吸|吮、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