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结婚了,史蒂夫。”
他这么说道。
美国队长一口水喷了老远。
12.
黑寡妇停留在华盛顿的最后一天,她将所有人都约到了街区不远的一个酒吧里。
事实上,她打着什么主意对特定的人而言昭然若揭,比如猎鹰,比如克林特,比如史蒂夫,比如托尼。而冬兵虽然觉得她多管闲事,但也算承了这份情,没多说什么。于是,整个晚上不明所以的林恩就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不怀好意地给他灌酒,并在他醉得差不多的时候,目的明确地把自己推给了巴基,顺便还架住了满脸欲言又止的美国队长,起哄着要换个地方再喝一轮。
这意图实在太明显了,林恩有点想笑。但他努力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并在巴基拎他起来的时候异常配合,然后颠三倒四地跟其他人告了别,被男朋友打包塞进计程车里,拉回了家。
虽然林恩的住所就在隔壁,但巴基还是把他带回了自己和史蒂夫的公寓,而这显然也是娜塔莎指使一帮人架走史蒂夫的理由。在心里向美国队长默念了声告罪,林恩心安理得瘫在队长家的沙发里,看着冬兵拿着毛巾从浴室里走出来,醉眼朦胧地笑了笑。
“你有话跟我说。”大概是觉得有点热,他毫无顾忌地扯开衬衣领口,露出微微有些发红的锁骨:“你有话要跟我说,但却先把我灌醉,这可有点趁人之危了,士兵。”
我没有。
本能就想反驳,但很快发现自己确实理亏。冬兵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一会儿,似乎拿不准他到底真醉没有,最终还是走上前,把浸过冷水的毛巾搭在林恩脸上。
“你醉了。”
坐到他身边,巴基盯着他朦胧的眼睛看了会儿,这么开口。
“我没醉。”表情看上去非常清醒,林恩清晰回答道。然而,就在巴基真的要信了的时候,他却朝厨房的方向伸出手,笑得一脸灿烂:“来,教官,不先拥抱一下吗?”
冬兵教官:……
行吧,看来确实醉的不轻。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再跟他废话。史蒂夫随时可能回来,而这件事他也不能跟林恩在客厅里说。于是,站起身直接将人抗到了肩上,巴基轻描淡写制住林恩的挣扎,大步走进自己的房间,不算温柔,却也没那么粗鲁地把他扔上了床。
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换了个地方,林恩摸了摸身下柔软的被子,非常自觉地打了个滚,在床中间仰面躺好,睁着朦胧的眼睛看向男朋友。
“在床上不适合谈话,我以为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才对。”
“我没打算跟你谈话。”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人往自己这边拖了拖。巴基俯下身,专注盯着林恩微红的脸,不容许他有半点逃避:“告诉我,你和黑寡妇是什么关系?”
“娜塔莎?”似乎不太明白巴基为什么会这么问,林恩现在的表情有点困惑:“不是说过了吗,以前做任务的时候合作过。她算是救过我的命,我也帮过她几次,有什么问题吗?”
紧紧盯着他蒙上一层雾气的棕绿眼眸,确实没有在其中发现任何隐瞒。巴基点点头,又换了另一个问题:“那你到底有几个前女友?”
“呃……”本能觉得这话题不对,但巴基就在自己头顶盯着他,看上去如果不问出个所以然就要采取强制措施的样子,林恩只能讨好地眨眨眼:“一个?两个?”
“前男友呢?”
只是突然想起来问问,没想到还真有,巴基脸色有点不对。
“……我哪有什么前男友。”
听到这里怎么还能反应不过来是黑寡妇跟他说了什么,林恩无奈摇摇头,微微挺起身,嘴唇飞快碰了下冬兵的眼睛:“说真的,我不是那种非要有伴侣陪着的人,就算是交女朋友也是上大学那会儿的事了,我现在甚至都忘了她们到底长什么样。”
说着,他似乎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看巴基撑在他脸颊两边的手,突然笑了起来:“说起来,我们现在那事可还没完,你又问这个,该不会想旧账新账一起算吧?”
“我确实想。”低头又凑近了些,近到可以看清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巴基似乎确实为此认真思考了一下,表情很是严肃:“但你受不住那个。”
林恩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你怎么知道我受不住?”伸出手臂,圈在男朋友脖颈上。他挑起眉,又把人往下拉了点,呼吸纠缠,鼻尖几乎都要贴在一起:“要来试试吗?”
昏黄的灯光照在眼底,将那带着醉意的棕绿染上丝丝金色。敏锐抓住了那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失神,林恩长腿一伸,直接勾上他的腰,然后猛一发力,竟然直接将冬兵掀了过去。眨眼间,两人位置倒转,林恩像只灵巧的猫一样压在男朋友身上,嘴角弯起,同时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说起来,我们可从来没有吵过这么久的架,再继续下去就有点过头了。”
笑眯眯看着一丝惊讶从巴基脸上闪过,林恩低下头,凑近他的嘴角,呼吸轻轻从肌肤上拂过:“所以我原谅你,今晚新账旧账一笔勾销,怎么样?”
说完,还不等男朋友回答,他就猛得将巴基的脑袋按向自己。像一头终于回到领地的狮子,又像在沙漠中终于看到绿洲的旅人,狠狠吻了上去。
“……”
感觉到牙关被人撬开,舌尖扫过能够触及的每一寸,冬兵的眼眸开始变得深沉,双手不由自主掐上他的胯骨,用力将人按向自己。
房间里的气氛终究开始升温。
然而——
“等一下。”
听到这话时,林恩已经重新被压回了床上,而巴基的衬衣纽扣也被他扯开大半。但就是这么不能等的时候,冬兵却突然喊了停,并且不由分说按住了他的手,让他想当做没听到都不行。
“你他妈还想等什么?”
喘着气,林恩愤愤盯着他,声音里满是恼火。
“你先回答我。”从表情来看显然也不好受,但巴基对此异常坚持:“我们在罗马尼亚的时候,你准备了两个戒指。一个刻了你的名字,一个什么都没有,为什么?”
“……嗯?”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林恩想起那两枚被自己锁在保险箱,已经随着公寓葬身火海的指环,不由得愣了愣:“你怎么会知道那个?我本来是想等你想起来自己是谁,再刻上你的名字送你的……你居然偷翻我的保险箱?”
原来如此。
刻意无视了最后一句关于保险箱的指责。巴基点点头,松开摁着他的一只手,伸到枕头下面,很快就摸出了什么,飞快塞进林恩手里。
“你刚刚说你原谅我,新账旧账一起勾销,但我还没有。”
表情有点凶巴巴,他瞪着他,嘴角抿得很紧。
“……”
两人掌心相贴,中间咯着的两个小东西也再无所遁形。林恩仔细感受了下那个触感,随即睁大眼,神色介乎于感动和好笑之间。
“所以?”他挑起眉。
“所以。”
松开手,让掌心那两枚银色的指环暴露在橙黄色的灯光中。巴基紧紧盯着他神情的每一丝变化,大概是有点紧张,语速变得飞快——
“所以,跟我结婚我就原谅你。”
林恩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
“那我确实非答应不可了。”他朝男朋友伸出手:“帮我戴上?”
“你都还没看里面刻了什么……”不明显地松了口气,冬兵嘟嘟囔囔抱怨了句,却片刻不停地依言照做,可爱得林恩简直忍不住想凑上去吻他。
“巴基。”他笑着拿过另一枚,套在男朋友有血有肉的那只手上:“我猜是‘巴基’ 对不对。”
从男朋友的表情看,他显然说对了。而这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事,他们兜兜转转这么久,从彼此都深陷囹圄到终于自由,这是他们应得的。
“巴基。”
胸口中仿佛有什么在逐渐膨胀,林恩笑着又喊了一句。而下一秒,他就陷在了那人用身体铸就的牢笼中,互相交换着灼热的体温,空气里铺天盖地都是彼此熟悉的味道。
“……再叫一次。”
凑近耳边,巴基的声音开始变得低沉而沙哑。而这并不算什么难事,如果他希望的话,他整晚都能够从林恩嘴里只听到这一个名字。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不过,在意识最终沉沦之前,林恩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查尔斯明明说清除洗脑需要让冬兵忘了在九头蛇的一切,为什么巴基现在却还记得?
13.
“你可算是在诓他,教授。”
看着X教授摘掉头盔,从脑波强化机上下来。在一旁伫立许久的汉克推推眼镜,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这样不太好吧?”
“这可不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