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事他的确不怎么放在心上,不过是涉及到琴……”未名有些迟疑,其实他也不知道凤来为什么对琴音有那么大的执念,或许琴灵都这样?
白玉堂也不是真的在意这种问题,他又向前走了几步,也停在了桃花树下,抬头看着违反了季节依然胜放的满树桃花沉默了一会。未名看得出来白玉堂有心事,这时来找他也是因为心中有事,但此时享受着闲散的他并不打算催促对方说出来,而是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动起琴弦来,将弦上停驻的桃花抖落了下去。
这样的景色,果然只有不寻常的人在不寻常的地方才能看得到吧。
白玉堂心中默默的感叹了一句,依旧看着灿烂的几乎能灼伤他眼睛的满树桃花,再度开口时语气竟然沉稳的不像他了:“未名,我们再来做一个交易吧。”
“你说。”
“我注意过,你的身体条件非常出色,但打斗的动作却一塌糊涂——除了取人性命颇有效率之外没有任何优点。”白玉堂仰着头斜眼用眼角瞄了未名一眼,说到这个话题那真是语气中满满都是嫌弃。
“所以呢?”对于白玉堂的评价未名觉得没有反驳的必要,毕竟作为忍者学的本身就是怎么在战场上保命以及怎么最有效率的……杀人。
“我知道你有其他战斗的本事,但技多不压身。”话已经差不多挑明了,白玉堂也熄了继续盯着桃花作态的打算,缓缓转过身目光炯炯的盯着未名,“我如今也就这一身本事拿的出手了,既然如此我就用这身武艺来和你做个交易。”
“……你想要什么?”未名想了想,发现这一次他居然猜不出丝毫有可能的选择。
“帮我找些酒。”白玉堂慢慢的垂下了眼睑,“要上好的竹叶青和女儿红……当初我走得匆忙,倒是还欠了答应过猫儿的一场共醉。”
“过去暂且不提,如今……我却不认为你会缺钱。”未名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只觉得白玉堂拿来交换的东西未免价值差别太大。
“因为不能让我的四位兄长去寻,不然也不至于便宜了你。”白玉堂没好气的轻切了一声,好在从一开始他就没指望能瞒得过未名,“别看那只猫平日里看来温厚呆笨,但实际上也长了一副黑心肠,精明的很——可惜这份精明从来都不会用在自己身上。”显然,说起这一点白玉堂的怨气颇深。
“你怕托付兄长会被他提前发现,怎么就不怕你这么突然来找我会引起他的注意?”对于白玉堂,未名问起话来那才叫做咄咄逼人,一点含糊都不肯留,非得掰扯的清清楚楚。
——从一开始就是交易。那么交易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他之前出门去开封府了,一时半刻回不来。”这一点白玉堂当然想过,他甚至看得出来未名其实已经答应了下来,“总之,五爷我其实最擅长用刀,剑也可以,兵器自备——就从这两天开始吧,反正我看你也清闲的很。”
未名听了却冲着白玉堂挑了挑眉,不开口说话。倒不是对白玉堂自顾自的安排有什么不满,只是……
“先学着,酒在我教完你后到位也可以。”白玉堂轻叹了口气,一时间竟然显得有些踟蹰。
只是未名几乎已经猜出了白玉堂可能会说出的话。而白玉堂所说的,也的确没有丝毫出乎他的意料——
“反正……也不用太积极,慢慢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分之一定情信物,成对的玉佩get√
总觉得未名说回礼的时候有一种在说聘礼的感觉呢……
所以说这个世界真的是让未名升级的呢,琴棋(?)书画然后是刀法╮(╯▽╰)╭
个人还是偏爱武侠里面的武学招式,很帅的呀
第100章
接下来几天未名的宅子忽然间变得很热闹, 无论是经常要来露个面的四鼠还是陵越与方兰生二人都恨不得能直接住在这里, 不过这对于留在内院时不时跟着白玉堂学些新东西的未名与依旧不太爱出门, 只是偶尔趁着清早街道上人还不算多的时间出去转转,提些美味的点心小吃回来的因陀罗都没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凤来不在, 总觉得突然一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又一次和白玉堂学完刀法, 未名将粗制的那把钢刀随手丢到一边,面向院子脚下悬空坐在走廊边上的方形栏杆上,“不过少了他, 医馆倒是的确开不下去。”
这一天因陀罗也难得的没有窝在屋子里, 而是拿了本书一边看着一边观察未名跟白玉堂练刀的场面, 这时白玉堂离开他却依旧坐在未名的身侧悠然的又翻了一页:“如果觉得他偷懒,直接把人叫起来就好了——别告诉我你真的没办法。”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还是等他自己醒吧。”未名扯动嘴角抹了把脸。
办法的确是有, 但是……一点也不想用啊。
虽然最初真正和凤来有关系的其实是自己,但因陀罗并没有因此就打算插手这件事, 既然未名这么说, 他便也不再纠缠,而是继续沉下心去翻看手中不知道记载着什么的古旧书本。未名叹了口气, 动作轻巧的从栏杆上跳了下来,本是因为不想打扰因陀罗,但在他双脚接触到地面的同时前院忽然传进来的喧闹声却让他改了回房的注意, 没有丝毫犹豫的大步向外走去。
其实前院还真没什么人在大声吵闹,只是来得人实在不少,未名一出来第一反应就是一眼看向了直接将为首两人放进来的展昭:“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客人若是开封府都放不下, 我这小小的一间二进宅院那就更放不下了。”
为什么未名知道来人必然和开封府有关?当然是因为展昭放进来的两人中打头的那个就是他曾经见过的——公孙策!
“又一次冒昧打扰……”公孙策自己其实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两次见到未名的上门都这么失礼对他而言还真是一个新鲜的经历,“不过实在是这一次遇到的病人情况太过严重,所以才会这么突然上门……总是,很抱歉。”
“……虽然我这里的确开了家医馆,但是公孙先生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大夫因为某些事情如今正在昏迷当中,你就算带人前来又有什么用?”未名不解的同时,也看了听到动静后出来查看的陵越一眼——因为凤来他拦下了方兰生,今日在这里的就他一人。
“若是寻常病症……我在医术上也有几分自信,可这一次却是在摸不着头脑。”公孙策说着,苦笑着摇了摇头,“而若是不寻常,我想就算凤来先生如今不能起身,你应该也能帮一帮忙……因此才这般冒昧打扰。”
“这样啊。”未名听公孙策这么一说,不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跟在公孙策身后一脸忧愁的那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事情终于进入了正题,虽然对未名的年轻有点不敢相信,但已经算是病急乱投医的他也只能冲着未名抱了抱拳,满脸疲惫礼仪却分毫不差:“在下御剑山庄尹天奇,冒昧打扰还请先生……救救小女。”
御剑山庄?
依旧对这个世界的江湖不太了解的未名听到这个名字后看了眼因为有外人在而戴上了黑斗篷的白玉堂,白玉堂这人的性子也不知道当面给人留些情面,想了想之后就当着尹天奇的面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御剑山庄我听过,是南边的一大江湖势力,只是近些年来似乎正在慢慢淡出江湖。”说到这里白玉堂稍微停顿了一瞬,看了看尹天奇后继而补充道,“只听说御剑山庄当代的庄主对长女尹大小姐异常疼宠,如今看来竟是半点不假。”
尹天奇不甚在意的扯了扯嘴角,他的确不知道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传言,但这个时候当然还是他女儿的身体更重要。
“爹……”
“念雪,你怎么出来了?”才听到身后轻柔的声音尹天奇立即有些惊慌的转过头去看向了缓步走进来的那名少女——如今明明还未至深秋,这女子却已经披上了冬日最冷时才用得上的毛皮大氅,甚至用手牢牢的拽着斗篷两侧的位置,生怕留出丝毫的缝隙,看起来极为畏寒。只是就算这般怪异,也丝毫不损她雍容大气、温雅秀美的姿容。
“女儿今天感觉还好,并不太冷,所以趁现在出来走走。”尹念雪轻笑着安慰担心着自己的父亲,只是一双清透的眼中满是通透与沉稳,还有几分对这陌生地方的防备。
——倒不是为了自己,只是在担心她的父亲。
未名观察着她身上的情况时也清晰的看出了这女子隐藏的很好的心思,不过他并不打算戳穿她温柔的小心思,而是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她的情况看起来的确不寻常……不知姑娘可否给我一滴你的血?”
“一滴血?”尹念雪虽然奇怪,却并不觉得这个要求让她有多为难。念及自从得了这怪病之后父亲尹天奇对自己的担忧,她并没有犹豫,只是有些迟疑的将手从大氅中探出了分毫,“怎么做?”
未名上前了两步对着尹念雪伸出的手也抬起了自己的手,轻轻拂过对方的指尖,也不见他具体做出什么动作尹念雪就感到中指上一阵轻微的细蛰之感,紧接着暗红色的血珠从她的手指尖上“挤”了出来,凭空悬浮在未名的手上,而她的手指上居然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仿佛那一瞬间的感觉全然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