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样子的自己，能去哪儿呢？
第22章 事件十一：哈利的新工作
汤姆最终哪儿也没去成。在他离开公寓两个小时之后，哈利在一个街心公园里找到了坐在长椅上茫然看天的少年。
“跟我回去。”绿眸的男人声音温和低沉，还带着一分不易觉察的乞求。哈利向汤姆伸出手。汤姆冷冷地看着那只几小时前他握过的手，倔强地攥紧了拳头别过脸。
在那些记忆已经开始模糊的童年时代，汤姆想要牵一下他的手是那样困难的一件事，而此时汤姆却只想打开那只手，让它的主人离自己远一些。
哈利看着倔强少年，微微叹了口气：“天已经黑了，街道上不安全，跟我回去吧。”
“用不着你操心，波特先生。”汤姆冷冰冰地说，看也不看对面的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男人和少年对视了几秒后，哈利再次叹了一口气：“汤姆，我为我的不负责任向你道歉。跟我回家，好吗？”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抿起了嘴唇。他不想承认自己其实一直在猜哈利会不会出来找自己，以证明哈利确实还在乎自己。汤姆觉得这样的想法很丢脸。
而哈利刚才说了回家，汤姆盯着不远处的一棵树，既想答应，又不愿意被哈利当成小孩哄回去。
对面的男人耐心地等着少年的回答。哈利在汤姆离开后没多久就跟了出去，很快就发现了汤姆的踪迹。但哈利并没有立刻把汤姆拖回家，而是等他完全冷静下来后才出现。他和汤姆一样，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
“我不打算就这么原谅你。”好半晌后汤姆终于扔出生硬的回答，“我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的失职。”
“我知道。”哈利说着伸手拉住了汤姆的手腕，汤姆一惊，不自觉地挣了一下，却没挣开，哈利牢牢地抓着他，“我们回去吧。”
不等汤姆回答，男人就拉着少年向家的方向走去。这一次汤姆没再挣脱，顺从地跟着哈利往回走。他能感觉得到哈利手上不同寻常的力度，还有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都让汤姆裹着自己的那层坚硬的外壳渐渐软化下来。哈利还是在意自己，他还是会担心自己，不是吗？汤姆心中升起一丝小小的喜悦，微小到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
但我还是不能原谅他。汤姆默默地想，就这么原谅了这个家伙，汤姆觉得自己会没法继续在斯莱特林混下去。一想到自己现在正毫无风度地被哈利拖着回去，汤姆就觉得一阵抽搐，但他没想让哈利放开自己。
“刚才有一件事我没来得及说。”走在前面的哈利突然开口，汤姆一愣，立刻竖起了耳朵，“九月份开学的时候，我将去霍格沃茨任教。”
“你要去霍格沃茨？”汤姆忍不住发问，“教什么？”
“黑魔法防御术。”哈利回头看了看汤姆，“梅勒思教授在知道我申请这个职位之后就提出了退休。”
汤姆不由地停下脚步收回手臂。哈利也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他的教子。
“你在回来之前去过霍格沃茨？”汤姆眯起了眼睛。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而哈利竟然去过霍格沃茨还不去找他，汤姆觉得自己刚刚平息的怒火一下子又蹿了起来。
“我在回国的路上给迪佩特校长和梅勒思教授写了信，过几天才会正式去霍格沃茨面试。”哈利已经料到汤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紧不慢地解释，“就在你出门后不久，我收到了两位教授的回信。”
汤姆怀疑地盯着哈利看了一小会儿，然后才跟他并排向前走：“为什么要申请霍格沃茨的教职？”
“霍格沃茨的薪水不错。”哈利轻快地说，“而且我想找一份比较轻松的工作。这可比在破釜酒吧端盘子好多了，是不是？”
汤姆无视了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对着旁边的路灯翻了个白眼。他才不信哈利是为了那份并不算高的薪水去霍格沃茨找工作。霍格沃茨有整个英国最大的图书馆，哈利当然是为了继续他的冷门而危险的研究才去霍格沃茨，毕竟只有教授才能毫无顾忌地翻看图书馆的一切书籍与资料。汤姆突然很想知道，哈利这么执着地研究时间魔法，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
邓布利多终于见到了这个让他好奇了很久的年轻人。作为霍格沃茨的副校长，在聘请一位新教授的时候邓布利多也必须在场。
哈利·波特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他不像他的教子里德尔那样随时散发着无人能够阻挡的领袖魅力。哈利比汤姆内敛得多，却也有一种让人不自觉就会被他吸引的气质。他对各种魔咒都很擅长，而且有丰富的黑魔法经验。哈利毫不忌讳地向两个校长承认，为了完成他的研究，他曾深入地钻研过黑魔法。
“评判一个人是不是黑巫师，并不应该看他懂得多少黑魔法。”哈利说，“重要的是他会用这些魔法做什么。魔法只是一种工具。在黑巫师手中黑魔法是杀人的利器，但是在白巫师手中，黑魔法却是救人的良方。”
迪佩特校长对哈利的这种言论感到不安，但他也不想拒绝这样一个优秀的年轻人留在自己的学校里。毕竟梅勒思教授年纪大了，他巴不得有人来接替自己。
顺理成章地，哈利通过了霍格沃茨的面试，成了黑魔法防御术的新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和您说几句话吗？”哈利在面试结束后叫住了邓布利多。
“当然可以。”邓布利多也想和这个年轻人聊聊天，“去我的办公室吧。”
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并不是哈利习惯了的那间原型办公室，而是麦格的那间长方形的办公室。哈利在进门前愣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邓布利多现在教的是变形术。
“要来点吗？”邓布利多拿出一个糖罐递给哈利。
哈利看到里面是正在爬动的蟑螂堆，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不用了。”
“那么来一杯加了蜂蜜的柠檬水如何？”邓布利多丝毫不在意哈利拒绝自己的最爱，换了一样。
“好的，谢谢您，邓布利多教授。”哈利礼貌地点点头。
“你可以叫我阿不思，哈利。”邓布利多说着挥了一下魔杖，两杯柠檬水出现在桌上，其中一杯向哈利飘了过去，“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
哈利怔了一下，连忙接过面前那杯饮料，有点不自然地应了一句：“好的。”
哈利还没法适应这样直接称呼邓布利多的教名。在他眼中，年轻版的邓布利多也依然像记忆中那个睿智的老者一样难以对付，更别说在知道了他的生平和经历了他的背叛之后，再这样亲密地跟他谈话。他不是他，哈利对自己说，他不是自己上学时的那个老校长，你用不着这么小心。
“阿不思，你能跟我说说汤姆在学校的表现吗？”哈利开门见山地问。
“里德尔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学生。”邓布利多悠然地回答，用他具有穿透性的目光观察哈利，“礼貌、安静、对知识如饥似渴。我按照你的请求严密地观察他，我想这大概让他感到不快。”
“那么他有没有做不好的事？”哈利问，心里有些不安，也有些焦急。汤姆的表现听上去和以前的伏地魔一样好，这是哈利不安的原因。他不敢保证那些隐藏在汤姆血液中的危险因子，已经在他十一年的教育下完全压制住了，斯莱特林这个学院会教会汤姆什么东西，哈利心里没底。
“他很会讨人喜欢，也没有什么恶行。”邓布利多说，哈利的眉头皱了起来，“教授们都很喜欢他，因为他聪明好学又谦恭。汤姆身边有很多朋友，他身上有一种领袖气质。正如你几年前的那封信上说的那样，汤姆将来会有很大的成就，这一点毋庸置疑。”
“汤姆没有犯过任何错误？”哈利的注意点并不在邓布利多口中的赞美和肯定上，“他没有做过攻击或者恐吓自己同学的事？”
“至少我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邓布利多说，“我看到汤姆对待自己的同学态度还是很友好。哈利，我有一个疑问。”
“请讲。”哈利坐正了些。
“你似乎一直在担心汤姆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邓布利多问得很直接，“而在我看来他只是个聪明的男孩。能告诉我你的理由吗？”
哈利盯着邓布利多那双锐利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回答。最后哈利轻轻叹了口气，他不能拒绝回答邓布利多的提问：“我了解汤姆，担心他会渐渐走上不该走的那条路。”
“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邓布利多问。
哈利点了点头：“以前汤姆做过一些很……不好的事。”他想起了长着蛇脸的伏地魔，“他不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孩子。汤姆很聪明，而且他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并从中获利，我不敢说我对他的这种天性不感到担心。”哈利顿了一下，“而且我整整三年没有跟他见面。时间能够改变一切，我不知道汤姆究竟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你还有很长时间去观察他，哈利。”邓布利多宽慰着自己的新同事，“如果你发现他偏离了自己的道路，你可以亲自纠正他。亚历克斯告诉我，汤姆很重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