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回事?”陆花二人面面相觑。
“说!你们俩是从哪里来的,是干什么来的?!”
猛然一声怒喝,回头一看,老人家不知道从哪里踅摸过来一根木棒,挥舞着就朝两人冲了过来。
——老人家,你那腰那腿脚......
陆小凤和花满楼躲不敢躲,挡不敢挡,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这位老头家自个儿摔个跟头。
眼看木棒要打在花满楼身上,陆小凤想都没想,直接伸手过去,替他挨了这一下。
果然,老人家打了别人一下,自己也被震得后退几步才站稳。
“老人家,有话慢慢说。”陆小凤揉了揉胳膊——老头子力气还不小,只是这刚刚还把人当女婿,现在直接就拿棍子上了,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
“老伯,您认识吕有?”花满楼知道陆小凤替自己挡了一下,也赶紧劝人,“我们此行并无恶意,只是想知道吕有是怎么死的,想替他找出真相而已。”
老头子气喘吁吁:“你们真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自然不是。”花满楼向前一步,挡在陆小凤前面。陆小凤瞧着他的小动作,撇了撇嘴。
“老头子就说嘛!像你这么俊的好后生,怎么可能是坏人?”
......
陆小凤想撞树——这位老人家还真是能自说自话啊!
表明来意之后,人称三爹的老伯请两人在院子里坐下,叹了口气之后,向他们说了吕有的事。
原来,吕有的家就在几间房子过去之后,和三爹他们也算是邻居,自小和二丫头订了亲,后来更是进了平安镖局做事,大家欢欢喜喜地等他挣到钱之后就吃他和二丫头的喜酒,可是做了镖师的吕有,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和二丫头的亲事也一拖再拖。
大家都猜他在外面认识了别的不干不净的女人,结果两个月前他突然回来,什么也不说整日躲在房里不出,而他家旁边似乎一直有人鬼鬼祟祟盯着,这样差不多四五天之后,吕有终于从房里出来,说是要去衙门,结果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人抬了回来,说是掉进河里淹死了。
“可怜的娃儿啊!”三爹抹了把泪,“家门前就是条河,从小就爱在里面游水,怎么就被淹死了呢?”
陆小凤皱了皱眉:“吕有的尸体上可还有其他异常?”
三爹想了想:“好像手里攥了张纸来着。二丫头!”
眼睛红红的二丫头开门从房里出来,递给陆小凤一张残缺的纸,低着头坐到了三爹旁边。
陆小凤看了看这张纸,普通的信纸一张,被握得皱皱的,看得出被水浸泡过的痕迹。他看完之后递给了花满楼,花满楼接过来,先是摸了摸,又放在鼻子下闻过,然后冲他摇了摇头。
“吕有死后有其他人来过吗?有人看过这张纸吗?”陆小凤问三爹。
三爹摇了摇头:“吕有家只有一个年老的娘,并没什么亲戚朋友。”
陆小凤闻言纳闷。
“有的。”蚊虫一般的声音响起,就听二丫头道,“我在吕大哥坟前看到过一个男人。”
“什么样的男人?”陆小凤追问。
“一个很悲伤的男人。”二丫头说着又有泪珠盈眶,“他站在吕大哥坟前,没有说话,却一直在流泪。”
“然后呢?”陆小凤看一眼花满楼——这男人很可能就是刘金。
“然后我问他为什么哭,他说一个很重要的人死了。”二丫头回忆道,“我问他他是吕大哥的朋友吗,他说他不配做吕大哥的朋友,后来我就拿了那张纸想送给他,让他留个纪念,因为我觉得吕大哥是希望有他这个朋友的。”
“为什么?”陆小凤奇怪。
二丫头想了想,还是说道:“其实有一次吕大哥回来,我见过那个男人,他们在一起说说笑笑很开心,可吕大哥只让他走到巷子口就让他回去了。”
陆小凤点了点头——现在看来,那个人必是刘金无疑。
“他拿了那张纸后,表情很激动,又把纸还给了我,然后就走了。”
“他走之前可有说什么?”一旁花满楼开口。
“他说让吕大哥等着他。”二丫头用绣帕擦了擦泪,那男人肯定是吕大哥的朋友,男儿流血不流泪,现在想起那男人在吕大哥坟前悲伤的表情,她都忍不住流泪。
陆小凤捏一捏花满楼的扇子——看来凶手必是刘金无疑啊!
那杀死吕有的,难道就是步三刀吗?这张纸上,又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10章 问题多多
第十章问题多多论陆花二公子谁更讨欢心。
从城南回来,陆小凤和花满楼的心情都不怎么好,花满楼一个人去了花会,而陆小凤直接回了客栈,花平过来和他斗嘴,他都没什么兴趣。
和花满楼一样,他们虽然身在江湖,却并没有一颗硬心肠,每每遇到能影响他们感情的事,总会表现出来,纵使终会释然,也始终在心中留了一道痕迹——这就是人世间的爱恨离愁。
“陆公子,刚刚有个女侠过来,送了一封信给你。”花平见他当真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也就不闹他了,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他。
陆小凤现在见到信纸就发怵,摸了摸胡子才把信接过来,打开一看,他蹭地起身,花平来不及喊一声,人已经不见了。
前辈就是前辈,办事效率果然高啊!
花满楼一个人在花会上流连许久,闻着干净的花香,压抑的心情才渐渐好转。
“楼楼!”嘹亮的一声喊,花满楼想不承认都不行,只好停住脚步,等余喜从后面欢欢喜喜地跑上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花满楼问他,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他身上也中了十二玲珑的毒,现在应该也在去两重山的路上才对。
“楼楼在这里,我自然也在这里咯!”余喜扇了扇自己的袖子,含糊道。
“你身上的毒不担心?”花满楼点破他。
“嘿嘿,楼楼果然比那只笨鸭子聪明!”余喜搂着他的胳膊不撒手。
“笨鸭子?”花满楼好笑,他自然知道余喜嘴里的笨鸭子是谁。
“连大家在找银边果都不知道,亏他还自称天下第一聪明人!”余喜撇嘴。
“陆小凤是不精于毒,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你们有所求。”花满楼觉得自己并不是在替陆小凤说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哼!楼楼你就是心肠好,他那种人不值得你替他说好话!”
余喜对陆小凤的偏见似乎深刻得很。
“真是不好意思啊!我还真不知道我是哪种人?”事实证明,青天白日地说人坏话的确不好,余喜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吓得他一个哆嗦,猛地窜到花满楼身上。
......
陆小凤看着他碍眼得很,一把拉过花满楼:“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花满楼问。
“去了就知道了!”陆小凤拉起人就走。
“等等我!”余喜在后面跳脚,无奈武功三脚猫,轻功更是三脚猫的他只能在原地蹦跶。
“跟得上你就来!”陆小凤回头,毫不保留鄙视之意。
“......”死鸭子你丫的,当心老子回去画个符诅咒你这辈子不举啊!
陆小凤和花满楼从城南分开一盏茶的功夫,又一起到了城西。
——这里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住的都是做下贱营生的人。
“公子,要不要进来啊!”
“公子,我们这儿很便宜的!”
“公子......”
一踏进九曲十弯的小巷,一股比青楼还要浓重的脂粉味儿飘了出来——还是最劣质的脂粉。
花满楼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陆小凤,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明明知道他鼻子敏感,这不是纯粹让他来受罪的吗?
“不好意思啊!”陆小凤踅摸出来块帕子,“要不你系上这个?”他也没想到这里会如此混乱。
“平白系一块帕子像什么样子,又不是见不得人。”花满楼用扇子推开他的手,然后打开了微微遮在脸前——扇上淡淡的雪气梅香,果然冲淡了不少那脂粉味儿。
陆大侠耸耸肩收回帕子,不系白不系。
不过花满楼说的不错,又不是见不得人,这般英俊清雅的相貌,遮着掩着才是暴殄天物。
——咦,这股子沾沾自喜与有荣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
曲曲折折一直走到巷子底,陆大侠还没给自己刚刚那奇异的想法找个答案,前面已经有了异动。
“有人。”花满楼移开扇子,侧头道。
“我看到了。”陆小凤话音一落,人已经凌空而起,巷子太窄,他无处施展,只好连翻三个跟头,才落到地上。
“陆小凤!”
一声娇叱,被点名的陆大侠挠挠头:“彩云六女里的大姐,好久不见啊!”
“谁跟你好久不见?”听到人来想要逃走的大姐看到陆小凤,立马不逃了,拔剑相向,指着鼻子开骂。
“大姐,我没有得罪你啊!反而好心来帮忙,你这么不识好人心,我会很伤心的。”陆小凤往后退——女人虽然是很可爱的,但也是很不好惹的啊!
“你骂我是狗?!”大姐气得脸都红了,倒是省了抹胭脂。
“......”我真没有此意啊,大姐你脑子真是太好使。
“这位姑娘,我们二人此番求见只为追查令妹遇害一事,还请姑娘放下剑,有话好说,对漂亮的女孩子来说,生气是最要不得的。”花满楼在一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