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窝在椅子中，而是坐起身来。像是听到了多么搞笑的笑话，他用手轻轻捂着嘴低声笑着。为了怕自己笑岔气，他微微低下头，用手抚额，才渐渐止住了笑声。
他深吸了口气，缓解了胸腔中的憋闷。他讥讽的看着邓布利多，微微挑眉，挑衅的说道，
“是不是所有东西在失去价值的时候，都会被你抛弃？”
说到这儿，李玄启的表情却变得古怪了起来，没有在意几次欲言又止的邓布利多，他继续说着，语气却不像刚刚那样充满着攻击性。他平静而执着的问道，“包括你自己？”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这次他并没有急着解释。双方都不再开口，办公室中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就连墙上的钟表都仿佛没有了声响。
“如果有一天，我的离开能帮助更多的人，那么我将如此。如果有一天，我的死亡能救更多的人，那么，我将如此。”邓布利多一字一句的说着，在这安静的办公室中，他的声音无比的清晰。
清晰到李玄启想要装作听不见都不行。他叹了口气，看着一脸认真的邓布利多，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对方，于是他只能叹气。
晚上的事情除了他之外唯一在场的人便是斯内普，邓布利多知道了他带走了伏地魔的灵魂，并且在他面前毫无掩饰的说了出来。
邓布利多如此明显的告诉了他，斯内普出卖了伏地魔。斯内普出卖了他。
如果他真的是伏地魔，如果他真的是汤姆里德尔，斯内普又会面临什么？
“你早已经在怀疑了，”邓布利多说着，他收回了使人压抑的气息，并且顺手从盒子里又拿了一颗糖，“或许之前你就已经确定了。”
他并没有说明怀疑什么，又确定什么，但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在说着那个魔药大师的忠诚。
“一个已经被怀疑的间谍，和那个人的主灵魂。”李玄启又叹了口气。说不定是他的肺今天在闹别扭，要不然，他为何会觉得如此憋闷。
一个失去价值的间谍和一个可能颠覆魔法界平静的灵魂，毫无疑问，天平早已倒向了一方。
“我不能让你带走他。”邓布利多错开了与对方的视线。他又拿了一颗糖塞在口中，仿佛这样能让他感觉好些。
这一刻，得与失在他的眼中无比的清楚。他不仅仅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还是凤凰社的领袖。他必须做出选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
伏地魔给魔法界带来的伤害太过于巨大，他必须保证魔法界的安全。任何牺牲他都是可以接受的。
看着气势一瞬间便弱了很多的邓布利多，李玄启掏出了怀中的盒子。
“我把他的灵魂装在了这里面，不出一个小时他的灵魂就会消散。”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在邓布利多的视线中推了过去。
面对邓布利多的要求，他没有办法拒绝，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像邓布利多这样的人，得利者敬仰崇拜着他，失利者咒骂厌恶着他。但谁都没办法否认，他是一个把魔法界置身于自己之上的人。
而李玄启既不是得利者也不是失利者，但他却没有办法讨厌这样一个人。即便他被对方算计。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一个连自身性命都可以放弃的老者。
他今天已经叹了太多的气，但心中仍然觉得被堵的慌。
李玄启起身离开不告而别，邓布利多亦没有挽留。他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同样孤零零的盒子。
出了门，李玄启自然看到校长室外等着的斯内普，为了不让他被当做夜游的学生抓起来，斯内普还肩负着把他送回去的使命。
“My Lord，我送您回去。”斯内普仍然恭敬的说着，如同之前一样沉默寡言。
李玄启轻笑了一声，站在这儿的斯内普会知道他已经被邓布利多卖了吗？是一无所知，还是说他们已经笃定，被如此算计的他仍然不会出手。
摸着怀中一无所有的李玄启低声暗骂一声老狐狸。空手套白狼的老狐狸。
“你知道为什么奇洛不能让哈利波特碰他吗？”李玄启问着，但他却不需要对方的回答，紧接着便继续说道，
“因为莉莉伊万斯，哦，抱歉，应该是莉莉波特，”感觉到斯内普听到这个名字微微停顿的步伐，他继续说到，“哈利的母亲，她为了哈利波特牺牲了自己，这种牺牲保护着哈利波特。”
“伟大的母爱。”李玄启感叹着，单纯而直白的赞美着。
“我记得你与莉莉波特挺熟的。”李玄启貌似随意的问到。
“即使我曾经为她所迷惑，但请您相信，我对您的忠诚并不会因为任何事所改变。”斯内普没有任何夸张华丽的语言，直白而朴实，有的时候才是最让人信服的。
但明显不是现在。
“我到了，斯内普教授回见。”李玄启在宿舍门前向送了他一路的斯内普告别。
斯内普自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他一直是个敏锐的人。和李玄启分开，他便阴沉着脸快速的向校长办公室走去。
“系统空间的灵魂能拿出去了吗？味道不太好。”李小西捂着鼻子，委屈的说着。
“马上。”李玄启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邓布利多真的以为空手套白狼这一手能对他起作用吗？这件事之后斯内普估计再也不会来烦他了。想到这儿，李玄启心满意足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床就在宿舍门口遇到前来感谢的哈利波特，也没能改变他的好心情。
直到学院杯。在给格兰芬多的哈利，罗恩，赫敏，甚至是纳威，总共加了额外的170分之后，邓布利多看向了李玄启。
李玄启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邓布利多继续说道，
“为了奖励你的勇敢以及对朋友无条件的帮助，我要奖励10分给，汤姆里德尔。”
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斯莱特林拿回了第一，即便是与格兰芬多的并列第一。但面对斯莱特林所有学生富含深意的眼神，李玄启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己被坑了，又！
第19章 第19章
虽然过程曲折，但李玄启还是如愿的踏上了离开霍格沃茨的火车。
“汤姆，过来这边。”哈利波特看到还在找座位的李玄启热切挥挥手。
很好，连里德尔都不叫了，直接叫了更亲密的汤姆。面对所有人探究中带着好奇的眼神，他真的很想揪着救世主的领子告诉所有人，他和哈利波特两人真不熟。
但看到救世主高达85的好感度，同时想到刚刚他的遭遇。他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座位？因为几乎所有斯莱特林学生的包厢即便有空位，也会被那群小蛇说成有人。
李玄启心中咬牙切齿的诅咒着给他拉仇恨的邓布利多。
但面对眼前期待着他的回答的哈利，他只能保持微笑，跟在了救世主后面，“好啊。”
看来他身上的黑锅又厚了。摸摸听话的待在口袋中的盒子，放假啊，终于脱离了邓布利多的监视。
出了伦敦火车站，李玄启松了口气，知道他涉猎广泛之后，赫敏竟然追着他问了一路的魔药知识！如此浓烈的学霸光环差点把他的老底都掏完。
随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他便等来了为他送回信的猫头鹰。
惊讶的看着猫头鹰给他的信封，掂一掂，还有些重量。打开信封，从里面露出来了一把门钥匙，以及来自卢修斯的信。
大意就是表表自己身为食死徒的衷心，然后表明既然李玄启不愿意去马尔福庄园，那么他还有另外一处僻静的房产。
李玄启看着手中的门钥匙，很好，连住的地方都解决了。
随着假期的开始，霍格沃茨中的喧嚣逐渐变为安静，让这座千年的古堡更加的空旷。
邓布利多把手中古朴的盒子递给斯内普问道，“你确定汤姆拿出来的是这个盒子？”
“不确定。”，斯内普冷笑一声，把盒子丢了回去，“即便喝了隐身药剂，并不代表我就不会被发现。是什么让你觉得即使我离着最少35英尺，我也能无比清晰的确定当时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
“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邓布利多继续说道，“当我打开的时候，一个小时已经过了。这个盒子确实有囚禁灵魂的作用，但会不会消散，就不得而知。”
“反正已经有了一个了，你觉得他会允许另一个自己存在吗？”斯内普紧皱着眉头。
“不会，但你又不能确定留下的那个会是谁？”邓布利多担忧的说着，“汤姆最起码现在还是安全的，即使不知道原因，可他对哈利没有恶意。但，另外一个就不能确定了。”
听到对方提到哈利安全问题，斯内普不由自主的便会想到那个为了哈利波特牺牲性命的女人，不由自主便会想到当时除了看着无能为力的自己。
斯内普又接过盒子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说道，“是这个盒子，我没有看错。百分之九十九他是对的。”他没说的是，剩下的百分之一是他怀疑伏地魔还有其他底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