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快回神庙去,有逆神者潜进来了。”奥萝洛也惊恐的催促他们离开。
阿撒佐可没跟他们说过埃及还有“逆神者”这种奇怪的东西!可马克虽然没有逞强,想离开却也没这么容易。
夜市本就有很多人,身份不明的敌人来势汹汹,矮小的马克和科特被推得东倒西歪。光线太暗,普通民众哪儿认得出做普通人打扮的奥萝洛,埃里克要拉住两个小孩,然而很快被人流挤开。
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韦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马克听到他冲他们喊“快离开”,埃里克为了不让他们受伤开始使用超能力,下一秒马克就看到什么东西射中了他一样,埃里克就直接栽倒了。
这种时候摔倒了无疑十分危险,可能再没有爬起来的机会。奥萝洛离埃里克反而近一些,下意识去拉他。结果马克就再没见到他们的身影。他一边在心里喊菲尼克斯,一边拉着科特躲避越来越混乱的人群。在人们的尖叫声中,他甚至听到了狮吼似的野兽的咆哮声。
“马克小心——”
马克感觉什么东西蛰了他一下,机械内核让他的反应不像人类那般敏锐。像科特、埃里克那样的纯人类,直接就晕过去了。
他抱着昏过去的科特,感觉也有些熏熏然。
脚下的泥土变得软而湿滑,马克一时分不清是自己在转圈,还是整个世界在旋转。身体稀释异常液体的速度没有敌人来得快,马克眼睁睁看到五六个身材壮硕的成年男人朝他们挤过来,把一个项圈似的东西扣到他和科特脖子上。
然后他也晕过去了……
☆、第49章 逆神
菲尼克斯瞬移到最后感应到马克的地方,被掀翻了摊位的小店门前已经空无一人。马克的气息像是凭空消失了, 唯有同源感应告诉菲尼克斯他仍然存在。
白色的神庙中挤满了前来避难的普通民众, 住在本城的居民在祭司们说外面安全了之后才慢慢返回, 随他们离开的还有六个变种人战士和十来个僧侣。更多的外来居民今晚可能就要借宿在神庙大堂中, 奥卡祭司正指挥人往大厅搬床垫和毯子, 见到菲尼克斯急忙交代了身旁的祭司几句,然后朝菲尼克斯快步走来。
“真的非常抱歉菲尼克斯先生,求神宽恕, 伽蒙斯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受到逆神者的袭击了。”奥卡祭司一面说一面做着手势向神庙中的神像告罪。
傲立在神庙中心的飞鸟踩着巨蛇环绕的圆盘, 一副展翅欲飞的模样。翅膀怒张引颈长鸣, 九条长而优雅的尾羽随意的舒展开, 像是西方神话中的不死鸟, 或是其他什么类似的鸟类。
“恐怕我们要提前出发了,奥卡祭司, ”菲尼克斯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它身上略过,对奥卡祭司道, “我想你不会介意我们耽误一段时间, 我要找一下我的孩子。”
“这是当然的,我会向伟大的阿图姆祭司汇报今晚的事, 非常抱歉, ”奥卡祭司对菲尼克斯行了一礼, “请务必带上奥萝洛,那孩子能帮到你们。以及,感谢您今晚对我们的帮助。”
菲尼克斯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 没有拒绝,也没客气。
他和零原本要去找马克的,却在刚出门时看到天上掉下一个巨大的包袱。有变种人的波动一闪而逝,包袱摔在地上瞬间摔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昆虫。蟑螂、蝎子、蜈蚣、甲虫,种类繁多又半死不活,很多都不完整,甚至半个身子都被啃了,但是速度奇快,见人就往人身上钻。
送他们出来的僧侣喊了一声“逆神者”,神庙霎时便灯火通明。菲尼克斯一面护住零,一面烧毁朝他们爬过来的虫子,在看到奥卡祭司出现时,他忍不住趁着周围能量混乱,刺探了奥卡祭司的记忆。
接近百岁的老祭司,光阴在他脑海中沉积下厚厚的记忆。为了不被发现,菲尼克斯全部提取后立刻抽身出来。结果奥卡祭司还没发觉异样,那些虫子倒是认准了菲尼克斯似的,大部分开始放弃入侵神庙,改为想要靠近他……
周围还有潜伏的奇怪生物不时偷袭,菲尼克斯竟然都不能完全感应到它们。只有在它们使用能力偷袭时他才有模糊的感觉,像是活人,又十分微弱。被击中的人会陷入昏迷,超能力的波动消失,菲尼克斯看到一名倒下的神庙守卫,昆虫爬进他的身体,不出五秒就将他整个人炸开,炸裂开的碎肉和骨头都是黑色的,甩到地上爬出更多、更完整的虫子。
然后那些皮肉就像失去水分的海绵,满是疮洞,呈现出石灰似的惨白。被混乱的人流一踩,直接就碾碎了。
诡异,又恶心。菲尼克斯没把握将偷袭者全部击杀掉,主要是他身边的零,没有和他一样的火焰,普通的火异能对黑虫的杀伤力十分有限,他不能让零去冒险……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收到马克的求救,菲尼克斯只觉得心情一躁,感到周围的火焰远远不够,有什么东西就在他体内鼓动起来。
却在即将爆发的一刻,又被零的呼唤声截止了。
菲尼克斯看到零被他拉住的手腕长出一片水泡,手掌不自然的耷拉着,皮肤棕黑棕黑的……完全像是被烧坏了。
他急忙松开他。
没了菲尼克斯的影响,零的治愈异能才慢慢恢复他被严重烧伤的皮肤。
菲尼克斯又听到远方传来怪异的哨声。袭击者纷纷消失,黑虫也稍微一顿后四处乱窜……
去看望埃里克的路上,菲尼克斯走在前面,零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轻声问:“您还好吗?”
菲尼克斯当然没什么不好的,他看了眼零恢复正常的左手,说道:“下次要甩开我。”
“没关系的……”零不想菲尼克斯继续这个话题,可是菲尼克斯一直盯着他。
还为此停下了脚步……
零不太甘愿地低下头:“是,主人。”
菲尼克斯捏了捏鼻梁,他的半边身子隐在回廊的阴影下,让零看不清他的表情。
“您当时不太舒服……”零小声解释,“您说过,要叫醒您。”
“……走吧。”菲尼克斯说完,转身继续往埃里克的房间走。
外界通过零散的信息,以为全埃及都是拉神的狂热追随者。后来了解得多了,发现狂热说不上,但总觉得宗教仍然是埃及的支柱之一吧?
控制着埃及境内变种人的教育和输出,每座像样的城市都有神庙……
可其实也不是。
埃及至今已经有过许多王朝,有趣的是,每一次王朝更迭,几乎都是以法老为首的王庭对神庙势力下手,神庙反手将王庭掀了个底掉作为始终。
每一次,每一次,就像诅咒一样。法老可以抑制神庙的影响,阿图姆祭司远居神圣沙漠,对此并不会多做干涉。可是当法老不满足于此,想要更多的渗透进神庙,或是取而代之,神庙被压缩到极致便开始反弹——他们的反抗总能成功,几千年了,神庙势力早已渗透到埃及的各个阶层。
现在的白荆棘王朝,在埃及历史上算是十分长寿的一个王朝了,到今天已经占据王座超过五百年。法老偏安于行政,对神庙采取不压制也不宣扬的态度,颇有些划江而治、互不干涉的意思。
就像今晚的逆神者袭击,明明发生在城市中,为此奔劳的却只有神庙的人。因为逆神者的事属于宗教事务,法老不管,阿图姆祭司仍然为法老加冕,便助长了法老在这个问题上的态度。
逆神者,这个组织的历史比白荆棘王朝的历史还要长。在奥卡祭司的记忆中,似乎能够追溯到第十九王朝,也就是公元前一千多年前,由当时最有天赋的大祭司伊莫顿创立,旨在推翻神庙,获得神庙世代供奉的双圣书,以此成为新的神。
当然伊莫顿祭司早就失败了,可是他的逆神者,在奥卡祭司的印象中,时不时就会出现。袭击神庙、袭击圣墓、袭击神眷者……孟菲斯神庙的大祭司曾写信给奥卡祭司,认为阿撒佐的遇袭和失忆与逆神者有关。
他们在上一次的“大型活动”中摧毁了麦伦普法老的圣墓,从中带走大量珍贵遗物,并散播出去,引来不少境外的豺狼潜入埃及。原定外出寻找神眷者的阿撒佐正是与其中一队偷渡者相遇,失去联系后直到最近才回来。
孟菲斯的大祭司向奥卡祭司询问有没有关于逆神者的神启。因为奥卡祭司师从阿图姆祭司,有一点窥视未来的能力。他在二十年前得到神启,退出孟菲斯神庙大祭司的竞争来到边境的伽蒙斯,孟菲斯祭司觉得他可能得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奥卡祭司将这则神启瞒得很严,只和他的老师阿图姆祭司透露过,而后者预知未来的能力比他强得多得多。
神启说:
神火从西边来,落在珍珠的花瓣上。
朱鹭助它生出婴孩,风暴教它摧枯折腐。
眼里看到仇恨和信仰,于是胡麻被啃食出破漏。
【什么什么和什么?】埃里克骑在骆驼上,身体上的虚弱没在脸上显出半分,剑眉一皱就是一副阴森凶悍的模样,【火是在说你的超能力吗?】
零也一脸茫然的看着菲尼克斯,得到了奥卡祭司的记忆,菲尼克斯已经一跃成为他们之中最懂埃及文化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