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处长为什么不直接问先生?”明诚是真得惊讶。
汪曼春叹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忧思:“师哥,什么都扛着,他若不说,我也问不出什么。”
“汪处长,明长官前两天发过一次,这两日……我也不知道。”明诚故作为难,虽然,明楼已经切断了孤狼在汪曼春这里的路,但他和明楼还不确定孤狼和汪曼春有没有联系。
他这么说话,是因为现在很多人私底下都在猜测他和明楼是不是真得在冷战,毕竟最近明楼很少叫他去办事情。间接证实了。所以就算孤狼把这个消息给任何人都是无用的。反而,他们可以利用这种传递出去信息迷惑敌人。
况且,汪曼春不是傻子,孤狼如果和她有接触,那么她也不可能不去调查的,她就算恨明镜也不会不明不白地做了别人的枪。
医疗单的化验一出来,明诚就去取了。
问题不止一样。明诚送过去两粒分别含有的成分不一样。
一粒应该是明楼之前吃的药,和桂姨饭菜里放了的东西的确会起反应,使人易怒,具有攻击性。
另一个,这就是麻痹神经,含有一定的止痛成分,却加速了血管的於阻。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是用心险恶。
明诚觉得老天眷顾,他要是他两粒药都拿得第一种,那么第二种情况就谁也不知道了。
医嘱明楼注意休息,停服之前的药,平时暂时用一些中药调理。
明镜闻到一屋子中药味,还以为明楼出了什么大事,火急火燎地直接一脚踢开书房门,看见桌子上的糖和两张没有表情的脸。
明台是被大姐吓到了,手里的苹果差点没掉在地上。一旁的明楼也难得的目瞪口呆。
明诚从厨房里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明镜整整衣服,宛如没事人一样走了出去。
明台在背后朝着明诚一竖大拇指,对着明诚做无声地口型:“大姐威武。”
明诚本来以为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直到那天,武田雄牵着拿着冰糖葫芦的明月走进了明诚的秘书办公室。
明月的小脸上还有泪痕,却在看见他的时候笑开了花:“叔叔。”
他紧紧地抱着明月,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
“明月真的很乖,要是我有明月这样的一个女儿就好了。”武田雄摸摸明月的小脸。
也许是做这一行太久了,明诚觉得武田雄虽然在对明月说着话,但实际上是说给他听。
“你接手特高课了?”明诚看着他,想要看穿他,“为什么?你说过你只是一个医生。”
“我没有办法。阿诚,你来帮我好不好。”武田雄看着他。
明诚恨透了他这种祈求的语气,这种让他觉得愧疚的眼神。
“对不起,我已经是明楼的秘书了。”他望着窗户外面,不去看武田雄的表情。
“我知道了。”武田雄很失落,但又马上打起了精神,“那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朋友,我和阿亚是一辈子的朋友。”明诚带着浅浅的微笑。
可是阿亚已经死了,我和你只能是敌人了。明诚在脑海里加上了这么一句。
“对了,我一些东西要给你,什么时候有空,你来特高课拿一趟。”武田雄想起了什么。
“什么东西?”明诚问道。
“你来了就知道了。”武田雄回答后,就出了门。
“武田叔叔再见。”明月对着武田雄的背影甜甜地说着,然后向两边探探头,将门关了起来。
“爸爸,帮我把这冰糖葫芦扔了。”明月递给明诚,“妈妈说不能吃日本人的东西。”
“这串冰糖葫芦是武田叔叔买给你的?”明诚有点惊讶。
“不是,我出教堂们的时候,叔叔手里就拿着的。”明月仔细想想。
“妈妈,知道你来这里吗?”明诚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明月摇摇头:“不知道,但是武田叔叔说,只要看到我,爸爸就会打电话给妈妈的。”
明诚的心沉了下去。
明月对柳絮过敏。看着烧得红彤彤的笑脸,明镜心疼的直掉眼泪。
教堂的那条路上根本柳树,就算有,明堂都帮忙叫人移到了别的地方。明家小辈里只有明月一个女孩,比其他几个男孩子都得宠。
明镜一个劲地问他明月到底去了哪些地方,明诚实在回答不出。
人着急就会口不择言,明镜竟然说了话让明诚脸色当场煞白。
她说:“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明月!你是不是希望明月根本不存在!她也是你的一块肉啊!”
“大姐,我……”明诚想要辩解,大姐先走掉了。
武田雄,是不是去了一个有柳树的地方。
那两个孩子一直在说长了长长的辫子的树,会不会就是柳树。
“阿诚?”明楼在背后,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不去休息?”
“大哥。”明诚看着明楼转到自己面前,把手里的杯子递过去,“没喝过。”
自从用中药调理之后,明楼每天夜里十点到十一点都口干,爬起来喝一杯水。
“武田雄要我去找他,说有东西给我。”明诚不准备瞒着明楼。
“你答应了?”明楼有些紧张。
“我没有。”明诚回答,“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去。”
“不要去。”明楼直觉武田雄这头野狼要暴露出性子了。
“好,我不去。”明诚回应。
“你不舒服?”明楼看着昏昏沉沉地明诚,伸手摸了一下明诚的额头,“你在发烧。”
“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明诚突然贪恋起那一丝冰凉,伸手按住了明楼的手,“就一会,一会就好。”
☆、第二十八章(原26 修)
作者有话要说: 弱弱地问一句,我诈尸更新,还有人看吗?
毫无征兆,剪了短发,面前穿着西装,踩着皮鞋的女人,直接告诉他:“你大姐叫我来相亲的。”
呃,前两天大姐和明诚散步的时候刚刚提过要给他也找一个伴,照顾他,今天就把人请到家里来了。
面对伸出的那只手,明诚不知道是该握还是不该握,想着楼梯上的明楼,他做了一个请坐的姿势。
“楚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明诚急忙辩解。
楚慧是男人堆里长大的。
楚老爷子早年是跑江湖的,跟过帮派,也开过镖局,还和洋鬼子交过手。
可是火炮洋枪面前功夫再高也没有用,转念又凭着积累的人脉开始做起了生意。
60岁大寿老天给他送来了一个八岁的楚惠,久病卧床的老伴终于笑着含泪而终,往生了极乐。
老人年过八旬,越发活得自在,常常游踪不定,在楚惠19岁那年就把偌大一个产业完完全全地交接了。
前不久,楚惠收到了柳树的无线电报说是老爷子和几个村民带着一群小日本在山里晃悠半个多月,前两天才出来,人虽然瘦了一点,但是愈发的精神矍铄,仙风道骨。
她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因为大姐说的是阿诚先生,我才来看看的。阿诚先生不先请我一杯茶。”
自古有规矩,事前泡茶留客,事后泡茶送客。
明诚站起来给楚慧泡了一杯茶。
明诚小心翼翼地问她:“大姐和你说了多少?”
轻轻地抿了一口水之后,楚慧将杯子端在手里,说了四个字:“包括明月。”
“那……”明诚一时语塞,这让他怎么接。
楚慧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翘了一个二郎腿,人自然后靠在沙发上,双手交握放在腹部:“到我这个年纪的女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圣母玛利亚的心态。”
所以,这个意思就是她来拯救他吗?他是不是还要顶礼膜拜?明诚觉得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茬。
崔慧看出了明诚的尴尬,最会坐正了看着他:“如果我告诉明先生,我需要明先生的帮助呢?明先生是不是可以理解我?”
这不是想要和他套近乎的称呼,明先生……这个称呼都是那些想要他运用职权的人对他的敬称。南田洋子也称呼他为阿诚先生。
“前不久,我在报纸上等了招工启事,也许阿诚先生也看见了。”她从旁边的手提包里拿出来一张报纸递给他。
明诚打开看看了,里面有半张火车票,就偷偷收在手心里;“楚小姐,是招工有什么难办的事?”
“工人已经招到了。只不过有两个新进员工,年轻,活发,去别家偷偷应试,结果一直没回来。”在得到两位姐妹私自查找人口贩子失踪的消息之后,楚慧十分着急,明镜让她来找明诚和明楼。
明诚觉得楚慧太过爷们了,简直比67号那些特务还要爷们,不仅是衣着上的,她的小臂上有一条腾云驾雾的龙。很少有女子会在自己的身上纹上一条龙。
看见不顺眼的小混混欺负人直接上去一顿暴打。动作潇洒,绝不拖泥带水,看得明诚两眼发直。
明诚不过问别人的私事,但难免会好奇。
楚慧八岁之前的事情就是一个迷。
就和那些普通的流浪儿一样突然地出现在这片土地。
楚慧不说,明诚也不好意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