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保重。”阿诚闻言出么车门，对着荣石和明台说道。
“阿城哥，你也保重。”明台回了一句，他们日后应该没可能再见了。
汽车慢慢的离开了上海，阿诚一直等到自发而来的群众都散去了，才回新政府，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做，大哥本来的工作已经被他全部接手，他不希望大哥地下有知，看到的是一个被他搞得乱七八糟的上海。车上，明台问荣石“阿城哥给你什么了？”
“是明楼消息泄露的原因，他那个专门研究神经药物的学生暴露了，他的住所被发现了能致人身体僵硬呼吸全无的药物，所以藤田才到我那里去看明楼到底死没死的，明楼可能是发现了藤田的踪迹，所有又让自己死了一次，他甚至在用了那药以后把自己伤口重新做过了处理，然后躺上床把自己憋死。”荣石一边说一边怜爱的摸着明楼的头发。
“所以我哥是被用了能让人假死的药从特高课出来了，而这次也是用了这种药，但是他却真的死了？”明台着急的问。
“我手下的人不会有问题，我昨天遇到你是第一次出门，不可能被人发现了行踪，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弄药的人暴露了，他并没有多给我富余的解除僵硬的针剂，没有这种针剂，他假死也就变成真死了。”荣石回答明台。
“不过没关系，第三战区的日本人马上就会遭到反扑，藤田作为这次事件的直接负责人，他一定会被问责，到时候刑场上他也得挨枪子，而那个给明楼动刑的人，昨晚已经死于非命了，所有伤害过他的人，都已经死了，他可以瞑目了。”荣石温柔的摸着明楼嘴里说出的确是阴狠的话。
明台想了想毒蜂告诉他的死间原本的计划，还是告诉了荣石“荣石哥，其实原本的计划是毒蜂被捕，然后交代出我，我带着假的密码本往出送的时候被捕，是我大哥全盘否定了老师的计划，然后自己制定了一个新的计划，诬陷你是毒蝎，然后由他完成最后的计划，让日本人拿到假的密码本。”明台看了看荣石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继续道“老师说，大哥他是因为不想让你继续找我家里人报仇，所以才这么做的，现在他已经死了，荣树的仇也算是报了，难道你真的觉得死了人比活着的人更重要吗？”荣石愣住了，同样的话荣意也跟他说过，可是当时他怀里没有抱着明楼的尸体，所以觉得荣树的仇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可是现在，怀里的人就是因为自己一心要报仇所以死的，荣石突然觉得也许自己一直以来是错的。
第七十八章
荣石一路沉默到了苏州，脑海中一直想的都是，这么做真的对吗？为了荣树的仇，搭上了明楼的命。直到看见了明镜一脸期待的等着明台，然后等到明台一句“计划出现了错误，大哥真的死了。”突然昏倒在地，他突然明白了，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和明镜坚持的究竟是什么，那是一份执念，因为这份执念他们害了太多的人，最终害了自己最亲的人，可惜的是，直到他们的亲人已经回不来了，他们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明台抱着明镜去家里，让阿香给荣石指路，送明楼回他自己房间，阿香看见明楼尸体的时候已经哭的话都说不好了，得亏明楼以前跟荣石说过他家苏州宅子的情况，荣石熟悉的抱着人进宅子，一直到了后堂，明楼说过他父母死后，他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就住进住了原本父母的房间，荣石虽然没住过这种传统的宅子，但是中间最大的一定是家里长辈的房间，所以将人抱了进去，放在床上。被子上面有一股子发霉的味道，这地方潮湿，又没时间拿出去晒一晒，荣石嫌弃的把被子扔到了一边，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了明楼的身上。然后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明楼。
这时间，已经有明家旁支的人听到消息过来了，帮着本宅的下人，把白纸贴了出去，又有长辈赶紧联系人去明家祖坟在明锐东夫妇下面挖明楼的坟，又让人发讣告报丧，搭建灵堂，拿来了长辈做好还没来得及用的寿衣让明台和荣石帮着给换上。
荣石以现在死亡时间过短，尸体还僵硬无比，衣服脱不下来也传不上去为由，让人把衣服留下，等明楼的身体开始回软再换上。明台不愿意让人打扰两个人，拉了长辈们出去，跟他们解释明楼和荣石的关系，长辈们虽然无法接受，但是死者为大，所以没过一会，有人给荣石送来了孝服“二老爷说了，虽然您不是大少爷明媒正娶的妻子，但是既然他认你，那你就应该给他守灵的。”荣石默然接过了孝服“好，到时候我会出现的。”
“明镜呢？”荣石问那个给他送孝服的人。
“大小姐还没有醒过来，大老爷和二老爷还有小少爷在守着呢。”那人回答了，荣石没说话，那人出去了。
明楼入殓，守铺都是荣石一个人完成的，他没用任何人帮忙，自己给明楼换了衣服，又躺到了床上，然后有人进来告诉他，大殓吉时已经到了，荣石起身，换上了孝服，没让别人动手，自己把明楼送进来棺材。然后跪在了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
来吊丧的人还一路上都在想明楼这死的可是凄惨，没有孩子，没结婚，明镜不能给他守孝，两个弟弟，一个出卖了他，算起来能给他守孝的人竟然只有一个明台，剩下的就都是些旁支的小辈，然而没想到竟然有一个长相不错的男子从第一天一直守到了最后。从明家的下人哪里竟然得知，明楼这么多年没结婚就是因为喜欢男人，明楼死了以后，这个男人以遗孀的身份给明楼守孝。
来吊唁的人在灵堂见过荣石和明台后，再去后堂见明镜，免不了夸几句小少爷长大了，大少爷的眼光不错，那位先生看起来真的很爱大少爷。这样的话刚开始听明镜脸色不善的将人送了出去，后来听得多了也就没感觉了，等晚间没人的时候还会去灵堂坐一会，看着荣石几天就迅速衰败下来的身体。
出殡当天，要钉棺，荣石还要自己来，被明家老老小小阻止了，而他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去拉开拉住他的人，荣石被送到了堂屋，两个老者坐在上位，明镜坐下下首第一个位置，明台站在明镜的身后，其他坐着的除了明堂，都是些不认识的人。
“荣石，你和明楼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给明镜敬杯茶吧，一会也好光明正大的去送明楼一程。”说完又有下人端着茶到了荣石的跟前，荣石没说二话接过了，到了明镜的跟前跪下“大姐，请喝茶。”明镜抖着手接过了，喝了一口放在了桌子上，“你起来吧，先去吃点东西，从家里到祖坟有一截路，你别路上扛不住了才好。”明台看着这两个人和谐相处的样子，想着外面的明楼，大哥可以瞑目了。
第七十九章
明楼出殡当天，荣石的名字上了明家的家谱，就在明楼的旁边。荣石回来后得知他上了明家的家谱也没说什么，跟着明镜把明楼的牌位放到了祠堂。
“我问过明台了，他喜欢的其实是你妹妹，如果你不介意的，可以不在阻止明台追求你妹妹吗？”放置好牌位后，明镜和荣石说道。
荣石摇头“我不会阻止，但是如果明台一直是这样的身份，我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
明镜想了想明楼，非常理解荣石这个决定，让人叫了明台进来，亲自问明天，是愿意到香港去和荣意在一起，还是在继续在国内。
“大哥跟我说过，我们活在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比爱情重要，荣意在香港肯定过的很好，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明台苦涩的回答。
明镜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明楼的事情让她变得不在去管明台的决定，她不想逼死明楼以后再逼死明台。
明镜离开祠堂后，荣石跟明台说“在军统，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已经收到了党组织内部关于你申请入党的回复，并安排你下一步的工作，因为你和程锦云已经订婚，你们将继续去北平参加斗争工作，我会先回承德安排一下兵工厂的事情，然后去延安，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你……你大哥和阿诚其实都是党组织潜伏到军统的人，你以后应该还会见到阿诚的，因为现在国共合作，所以你大哥是□□党员的身份不能暴露，我只是告诉你一下，他的代号是眼镜蛇，上海地下党的最高领导，你听完以后就烂在肚子里，到了北平以后千万不可以透露。”荣石语气悠长的道。
“我明白的。”明台这段时间已经经历了太多的冲击，对于他大哥是□□这件事完全可以接受。
明楼出殡后的第二天，荣石和明台又踏上了他们的征程，明台和程锦云潜伏北平。荣石回承德，兵工厂在强攻不下后，联合里面的中国人，将整个冰工厂炸了个灰飞烟灭，明台在北平甚至都感受到了震动，荣石在爆炸中负伤，被荣家人连夜送到了香港，从美国请来了医生救治。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连最后医生都放弃了救治，明镜出现在了病房，只说了一句“明楼宁可自己死都要救你，你难道就这么对待他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命。”因为这一句话，荣石的情况奇迹般的开始好转，但是爆炸的冲击波对他的听力，视力，乃至全身的骨骼都造成了强烈的伤害，刚醒过来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他都不能无菌病房，人们也不能进去看他因为一丁点的细菌感染都可能带走他的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