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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弟弟是只战斗机 (清粥没一碟)


  如今,顺昌摆出这样的架势,莫不是要来挑黄氏海运的场子?
  战斗近在眼前,暗处有人欢喜有人愁。
  王重在黄氏海运门前停了轿,他没有马上走出来,他就端坐在轿内,膝上还抱着一位稚嫩的美少年。那少年方十一二岁的年纪,长得雌雄莫辨,眉眼见却是风情入骨,显是被坏了身子的。
  王重便好这一口,不爱堂前水,偏好后门花。
  他已然听得内应的消息,对于货舱走水一事,黄氏上下慌乱的很,大少爷黄运便是无头的苍蝇一般,正事也不知做,便一心的拘束着下人,只盘问是谁纵了火。虽是如此,却不敢使用任何手段,那内应便探听得,黄氏只想着息事宁人,明知纵火人是何人指使,也不敢闹将出来罢了。
  内应是个机灵的,当下便假装肚子不适,趁着出恭的时候翻出院墙,来顺昌报信。王重没料到黄氏父子竟然如此不济事,又得意与自己略施小计便把黄氏收入囊中,因日后还有用得着那内应的地方,便重赏了他,依然令他悄悄的回了黄氏海运。
  吃了这颗定心丸,王重便开始实行幕僚们说的第二条计策,便有这日大张旗鼓的自登黄氏海运之门。
  “大爷,黄氏应是怕了,我这便去叫门?”
  一个幕僚过来请示,王重重重地拍了拍怀中人的屁股,那少年嘤吟一声,便掀开软帘一角,让王重能够看到外边的情况。
  这一番敲锣打鼓,倒是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王重嘴角含着一抹笑,手便不老实的没入怀中人的胸前衣物内,慢悠悠道:“急什么,这戏台已经搭起来了,台子下却不热闹,让我这角儿还怎么演?”
  “等着,给我用力的吹,把整个福建城的海商吹来才许停下来。”
  那幕僚想说什么,却畏惧王重阴晴不定说一不二的暴烈脾气,便把不赞同的话含在舌根下,只温顺地吩咐外边的人照办。
  王重掐着手里的软肉,嘴凑过去,笑得不堪:“乖儿,来为大爷吹一吹。”
  一时轿内云翻雨覆,浪声不绝。外边锣鼓喧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谁家的新娘出了门呢。
  不说王重轿内梅开二度,便说黄氏海运之主,黄宗瓷等人又如何处之?外头这般喧闹,便是死的也给闹活了过来,而黄氏海运的大宅却偏生像个活死人墓似的,先还有几辆车来往,待外头吹拉得一回,便连这几辆车,三二打扫之人也不见了踪影。
  那宅门敞开着,迎面一面硕大的石屏风遮住了里面的动静,王重自抬身份,不愿先进去,必得逼得黄宗瓷亲自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向他表示臣服才可甘休。
  他等啊等,等得锣鼓声也弱下来,那是吹拉之人累得手酸嘴麻了。外头已经人声鼎沸,可黄氏宅子还是没用动静。他的脸阴沉下来,手一挥,身上如猫儿一般偎依在他怀中的少年被他一把丢至轿外,露出一大片白皙稚嫩的胸膛,两条白花花的腿从破碎的衣袍间露出来,引出一片哗声。
  那少年面红耳赤,恨不得钻入地里去,头也不敢抬的钻入人群中遮羞去了。
  王重终于沉不住气,便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黄宗瓷好大的排场,敢给我摞脸。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我砸了这扇屏风!把他揪出来!”
  王重的话音刚落,仿佛是为他伴奏似的,“轰然”一声巨响,半边天空都被染得黑红。所有人都抬头去看,只见北面升起一股浓重的黑烟,黑烟滚滚夹着火光,一会儿就被风吹得渲染开一大片,看着便知那火势凶猛,难以挽回。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王重心内突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便是验证他所想一般,一个幕僚喃喃道:“北面……那处,似乎只有我们顺昌海运最大的货舱,存放军……之处……”他话说得小声,然而听在王重的耳中,却如雷鸣一般。激得他透心冰凉,那处仓库,那处仓库可存放着王府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便是是十个头也不够承担这个后果的!
  他心存一份侥幸,可那处地方因着存物贵重,周围的宅子早便被他强势圈占,便连半户人家也无,可他不敢相信。
  不过,这最后一根稻草,也被飞奔而至的一个报信之人扯断:“大爷,不得了了,咱们的货舱被人烧了!”


第六十四章
  王重眼前一黑,一口热血涌至胸前,便要吐出来。然而,他连吐血的时间也耽搁不起了,只能往肚里咽回去,一脚踹下一个侍卫,踩鞍上马。
  可他忘了自己多年享乐,并不通骑射,这一下没上去,倒是因他那突然的举动,惊了马匹,那马是养得肥硕的骏马,美则美矣,却未经风浪。这一受惊,便是一扬蹄,王重总算没用倒霉到底,见机得快,躲过了马蹄。这一躲又忘了脚还踩在马镫里边,只听一声脆响,王重悲从中来,不由得仰天一顿哀嚎。
  那简直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周围的幕僚连同马上的骑士全都一抖,后背齐齐发凉。王重便是不生气,也不像个人,如今这一急怒攻心,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呢。
  嚎了一阵,王重到底想起了当务之急,一面死掐着给他正骨的幕僚的肩膀,一面嘶哑着嗓子吼道:“即刻给我回顺昌,我非要撕碎了他们不可!给我快,快,快走!”
  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来,恨不得惊天地泣鬼神,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一般,拉拉杂杂毫无气势的往回奔去。王重骨头并未大伤,一时却也骑不得马,却只能让人抬入轿子,连人带轿一起飞奔。
  城北到城西的路并不算长,来的时候,顺昌的队伍只嫌路短,这一时,却奔得人绝望不已。
  好歹到了城北,未及走近,便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潮。远远的百姓围过来,却未有一人过来扑火,王重私宅里的下人们跑断了腿,也不过扑灭一丛火苗,另一从火苗在风势下又凭空猛蹿了几分。
  说来也是好笑,因顺昌势大力强,便容不得周遭有人碍着他眼,此处分明占地诺大,火势又猛烈,却偏偏未波及其余百姓或其他海商的房屋船舍,真是天意如此。
  王重后到了一刻,一见到面前这烧得残破不堪的建筑,哪里还能找到今日出门之时所见的宏伟货舱的影子,脚一软,便从轿子内跌落了出来,蹭了满面的黑灰。
  然而他当真是心性阴狠之辈,便是此时,还血红着眼睛,如要吃人一般:“货舱没了,我要让黄宗瓷陪葬!船工呢?旁边那些人是瞎了么,还不赶他们来给我扑火!”
  幕僚们诺诺不敢应,侍卫们早便借着扑火的由头溜走了。
  这时,不知从何处滚过来一个人,也看不清是何打扮,到了近前,就地一扑,便跪倒在王重脚边:“大爷啊,完了,我们完了!”
  王重正是憋了一肚子火,当下便给了一记窝心脚,把那人踹出一口血来。
  “王二,我让你看着货舱,你便是这般给我看的?货舱没了,你怎的不去死!谁放的火,我要杀了他!”
  王二抱着胸口哭道:“大爷,我也不知,我方在货舱里守着货,并无异常,谁知不知怎的,便被烟迷了,我知道不妙,冒死闯出来寻人给你报信,却不知贼人那样迅速,我未及报信仓库便着了。库里的东西见了火,轰隆隆全炸了,就是扑火也来不及了……”
  “人呢,纵火之人是谁?”
  “我,我……”王二嗫嚅道:“我猜必定是黄宗瓷那老畜生,要么便是宋清明那老鬼!一定是他们怀恨在心,大爷,您可得救救我啊……”
  王重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当下便从身后抽出一把利刃,狠狠地刺进王二心窝子里:“没用的东西,还想让我救你,呸!”
  他狠狠啐了一口,被幕僚扶起来,阴森森道:“敢烧我的货舱,我这便让你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让他们停下来,不必扑火了,让它烧,烧光了最好!”
  “大爷,这……”
  王重冷声道:“你去知府门前敲鼓,我顺昌海运货舱被黄氏海运、宋氏海运、钱氏海运、常春海运恶意纵火烧毁,让知府大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
  “大爷英明,我这便去。”
  顺昌货舱的大火烧了好几个时辰,才慢慢地熄下来,王重着人搬来一张太师椅,便坐在货舱正对着的空地上,面无表情地等着知府派兵过来。
  去传话的幕僚满头大汗地跑回来,王重睁开眼睛,一双丑陋的白黑眼看过来:“知府呢?可是在点兵亲自前来办案?”
  幕僚汗如雨下,抖索着不敢答话。
  王重眼睛幕地睁大:“该死的东西,舌头找不着了么?”
  “大爷,我们真的完了……”那幕僚噗通一声跪下来,抖着声音说道:“知府大人并未见我,只让门下传话,说咱们的货舱存的便是危险之物,如今天干物燥,便是管理货舱之人不谨慎,走了水,怎的能攀咬旁人。大人体谅我们损失了一笔银子,他深觉遗憾,只是今日身上不适,也不便前来宽慰,忘大爷念着家里的长者,勿要动怒伤身。又嘱我们日后贮存货物之时,必得千挑万选,那容易走水的东西便不要再存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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