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和安定对灵力的运用即使用粗糙来形容那都是抬举他们,但偏偏,他们此时表现出的实力丝毫不弱于身经百战的老刀们。
“去帮忙。”数珠丸恒次淡淡吩咐了一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清光和安定折在这里,毕竟如果找到了那个方法,所有的付丧神将会变得更加的强大。
随着把太刀的加入,检非违使的压力顿时大了起来,他认识到,现在并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想要得到冲田君,必须将眼前这些碍事的家伙全部解决掉,不是么?
检非违使的刀再度锐利起来,他的第一目标依旧是安定。
安定接住了检非违使那势大力沉的一刀,巨大的力道安定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体,虽然没有受伤,但身上的两个金色刀装瞬间化作齑粉。
“安定!”清光担忧的向着安定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继续攻了上去,虽然眼前的检非违使确实厉害,但毕竟双手难敌四拳,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身上多多少少有了几条伤口。
就在这时,四把大太刀也赶到了。
大太刀杰出的攻击力让检非违使更为狼狈,特别是萤丸和石切丸的攻击,就连检非也不敢正面接下,至于太郎和次郎的实力则差了很多。
当冲田重新赶到战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来不及感慨这次政府支援的给力程度,就直接下达命令:“安定,太郎,次郎先撤出来,其他人继续进攻。”
听到冲田的声音后,检非违使的动作顿了一下,萤丸再次狠狠地给了检非违使一刀,在检非违使的身上留下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抱歉,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只要是敌人,我就会将之斩杀!”冲田脸上的表情变得冰冷起来,目光凌厉,刀上附上了洁白的灵力,对着检非违使刺了过去。
检非违使发出一阵悲鸣,没有还手,只是直愣愣的任冲田的刀刺在自己身上,之后留下了一个鲜红的窟窿。
冲田君,只有冲田君……他无论如何也不想与之为敌啊!
检非违使突然丧失了战斗的欲望,任凭周围那些付丧神攻击着自己,似乎受伤的并不是他自己。
冲田在刺了那一刀后,就再也没有攻击。
理智告诉他眼前的这个检非违使是他的敌人,是刚刚伤害自己伙伴的人;但在情感上,冲田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对其下手,检非违使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绝望气息,清清楚楚的告诉他,刚才他的那一刀究竟对其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付丧神的刀依旧在空中挥舞,每一道寒光,便带起一阵血花,也带走检非违使的一截生命。
而检非违使,则愣愣的看着冲田,心如死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够了!”
“住手!”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阻止了付丧神的行为。冲田诧异的望向了一个方向,到底是谁和他说出了同样的话?
一个被黑雾笼罩的身影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之后坚定的挡在了检非违使身前。
“其实我是恨你的,因为是你杀掉了我的主公,毁掉了我的本丸。但是我更恨的还是我自己,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发现你的不对劲呢?为什么直到看到冲田君我才恢复了意识呢?如果可以更早一点,说不定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过,就算事情变成了这样,我还是没有办法看着你在悲哀中死去啊,安定!”黑雾里面的,是清光的声音。
又一次,挡在了他的身前。
每次当他最需要的时候,清光总会像傻瓜一样站在他的前面。
即使他做了这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清光还是愿意继续保护他么?
“清光,你……”检非违使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清光打断了检非违使:“能变回去么?看到你这个样子,真的很想砍上去啊!”
检非违使沉默了,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清光的打算,不过,这样也好。
巨大的身影逐渐化作黑雾消散,检非违使化作了清秀青年的样子。
前来支援的老刀们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而冲田本丸的付丧神则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冲田君……为什么你会变成审神者?”暗堕的安定低着头,不敢去直视冲田的眼睛,但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或许是因为时之政府聆听到了我的愿望,所以才重新给予了我一次生命吧。”冲田收起了刀,如同老朋友一般与安定攀谈起来。
“一边让我们保护着冲田君必须死去的历史,一边又让冲田君担任审神者,时之政府真的是太狡猾了!冲田君,你可以成为我的审神者么?能力也好,对冲田君的羁绊也好,我绝对不会输给你身边的付丧神!”安定抬起头,看向冲田,眼里全部祈求。
“喂!有没有搞错?!”冲田身边的清光想要冲出去,再给那个暗堕安定一刀,就算你的遭遇十分值得同情,但哪里有当着面挖墙脚的?
冲田抬起手挡住了清光,沉默了一下,之后回答:“抱歉,当我成为审神者的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你的主人了。”
暗堕安定露出了一个惨然的微笑:“为什么命运那么的不公平?同样是大和守安定不是么?”
同样是大和守安定,但是在成为付丧神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是不同的个体了。所以……
“抱歉。”冲田只能给予这样的回答。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开口,凝重的气氛在周围蔓延,而首先打破这个气氛的,却是暗堕清光。
“杀了我们吧。”暗堕清光的语调十分的轻松,“这样的话,我和安定可以得到安息,冲田君也不用过于为难了。”
“安定,你如今还有什么愿望吗?”
“改变冲田君的历史,之后陷入安眠……”暗堕安定机械的说出了他一直以来的执念。
“这样你的愿望就可以实现了吧?你看,冲田君好好的活着,你也可以安眠了不是吗?”说着,暗堕清光露出了复杂的表情,“至于我,再怎么说也是主公的刀剑啊。虽然主公是那样一个人,但至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大家都一起去陪主公了,又怎么能少了我呢?”
“冲田君,动手吧。虽然用这样不可爱的样子与你见面,但是,请你一定要继续爱着我啊!”
冲田觉得眼中有些酸涩,在这个时代,清光也好,安定也好,都有许许多多,但是冲田总司,终究只有一个。
所以,哪怕眼前的暗堕清光和暗堕安定活下去,他们又可以去哪呢?不如,尘归尘,土归土。
冲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问道:“可以么?”
“当然,能够死在冲田君的刀下,也是一种幸福呢!”就算隔着黑雾,似乎也能够看见暗堕清光原本那张精致的笑脸。
刀光闪过,暗堕清光化作蓝色荧光,空气中传来了清光解脱般的声音:“谢谢你,冲田君。”
冲田抬起头,看着空中的荧光渐渐消散,压抑住想要哭得欲望。
“冲田君,你知道么?我真的好想好想成为你的付丧神,再和你并肩作战一次。但是,现在你恐怕已经不需要我了……”暗堕安定的视线转移到了清光和安定身上,“一定要保护好冲田君,不然,即使再从地狱里爬出来,我也要把冲田君抢过来!”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安定蓝色的眼睛里面全是坚定,或许以前他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幸运,但现在他明白了。既然这一份幸运落到了他的身上,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暗堕安定欣慰的笑了,露出了无比疲惫的神情:“来吧,冲田君,我好累。这一次,一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吧!”
冲田的眼睛渐渐模糊,但依旧没有闭上,因为他想到看着暗堕安定,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剩余的灵力被汇聚到刀上,用最强大的一击为暗堕安定送行,这是对他的尊重。
巨大的刀光穿过暗堕安定的身体,暗堕安定和冲田对视着,笑着留下了眼泪。他的嘴一张一合,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冲田听懂了,暗堕安定说的是:
“一定要健康快乐的活下去啊,冲田君!”
暗堕安定最终化为荧光消失了,那些荧光,比暗堕清光消失时更为耀眼,在本丸中漫天飞舞,之后逐渐消失。
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部分的荧光落到了冲田手中的那把大和守安定上,之后融了进去,原本只是一把死物的佩刀,慢慢有了自己的灵性。
“走吧,我们回家!”
冲田首先转身,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