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
陈锋看她半晌没动静,摇开窗户,冲着她喂了一声,问:“怎么了?”仔细一看,发现文白一脸的苦大仇深,又做了个鬼脸,补了一句:“其实我刚刚是开玩笑的,车没问题,上车吧,我请你去吃早午餐。”
文白:“…胎都破了还叫没问题?这么长的划痕,你敢上高速?”
陈锋眨眨眼,迅速地下车,蹲到文白身边,伸手捏了捏文白的车胎,发出一声感慨:“你到底结了多大仇啊?这么厚实的车胎都划成这样。人缘差成这样,啧啧。”
文白:“…这跟人缘根本就没有关系好吗!鬼知道是不是哪个醉鬼,或者是仇富的!“
陈锋嘻嘻一笑,起身四面看了一圈,车身上依旧亮晶晶的,完好无损。她重新蹲下,一边摇头一边对文白感慨:“你说这人是要有多笨才对付车胎啊,要是我,我肯定直接划车漆。”
文白:……
陈锋:“哦对了,金市有修阿斯顿马丁的地方吗?这种‘高档’车,金市这种低端城市一定没有修理点吧?”
文白:“…卧槽!我怎么忘了这件事?!”
陈锋:“还有,你身上有多少钱?够拖车拖去申市吗?”
文白:“……”竖起中指,对着天空一比,顺带吐出了一连串对那位神秘划车人士本人及直系亲属的热情问候。
刚来到金市边缘的文白又灰溜溜地回到了申市,东拼西凑地凑齐了钱,把车丢在4s店,然后转了公交、地铁、火车,下了火车之后已经4点了,文白给欧景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文白心生不祥的预感,打电话去店里问:“独孤桀骜呢?”
小宋的回答非常及时且阴柔:“店长早上就没来。”
文白:“…欧小姐来过吗?”
小宋:“没。不过昨天欧小姐跟店长一直在一起。”
文白怒从心起,拎起电话就打给独孤桀骜:“欧景年在哪里?”
独孤桀傲的回答既淡定,通篇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欧景年在我身边,昨晚她很累,所以现在还在睡。
文白:“我%·¥##%¥·#f!”立刻拦了辆出租车,直奔欧景年家,掏出备用钥匙开门,一路直冲主卧——床上有血迹,有人滚过的剧烈痕迹,就是没有人。整栋房子里都没有人。
文白大惊失色,掏出手机继续打独孤桀傲的电话,电话的女声温柔亲切地告诉她,对方正在通话中,文白要再打第二通电话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文白想起陈锋一直跟着自己,于是风风火火地又冲下楼,陈锋动作比她慢多了,这时候才刚刚进门,手里还拿着电话,一边打一边敷衍地嗯嗯嗯。
文白劈手夺过她的手机,挂断了她正在打的电话,凶神恶煞地问:“你有独孤桀骜的手机号吗?”
陈锋:“…我手机刚大修过,什么号码都没有。”
文白:……!!!低头看了她手里那个破旧的手机一眼,又气又急,无处发泄,于是恶狠狠地把可怜的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陈锋:“…不过你刚刚挂断的,就是独孤桀骜的电话。”
文白:“…她打你电话干什么?是不是欧景年出了什么事?”
陈锋:“不知道,我刚接通,你就把电话挂断了。”
文白:……
就在文白瞬间扑向沙发的时候,陈锋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哦,对了,我这手机只要一晃动就死机。”
文白僵硬地从沙发上捡起手机,这台一望就知道饱经风霜的手机果然已经黑了屏,任凭文白怎么按开机键,也只是岿然不动。
文白:!!!
☆、第71章
文白和陈锋赶到医院时,独孤桀骜已经抱着欧景年在门诊和急诊之间来回晃了6圈以上了。
罗技一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跟着跟着,对独孤桀骜的欣赏已经又上了一层楼——独孤桀骜这么身强力壮的女人,无论是外出做保姆保洁保安进工厂挣钱,还是在家做家务做农活带娃种地保护家产,肯定都是一把好手,而且还这么漂亮,他要是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就算花再多的手机流量、被扣再多的工资也值啊。罗技暗暗地握紧了拳头,更加坚定了追求独孤桀骜的决心,于是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追逐独孤桀骜的脚步也更加紧密——要是他有一条尾巴,大概早就可以撑起地球了。
独孤桀骜没有注意到罗技的神态,她只是焦灼地抱着欧景年,一遍又一遍地走来走去。在护士的反复教育下,她已经知道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欧景年这个状态不会有太大的危险,但是习惯往往比理智更强大,独孤桀骜明明知道欧景年是安全的,却依旧习惯性地焦虑着——哪怕欧景年早已经不是她的欧前辈、不是她的救命稻草了,独孤桀骜的习惯却还总觉得,欧景年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
独孤桀骜暴躁地跺了跺脚,欧景年似乎被她的动作惊动了,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四面扫视了一下,又闭上了,独孤桀骜准确无误地捕捉了她的全部动作,化心情为动作,飞快地放下欧景年,欧景年果然已经清醒了不少,却依旧闭着眼,独孤桀骜两手紧紧抓住欧景年的肩膀,叫了她几声没见回应,干脆用力地边晃她的肩膀边喊:“欧景年!欧景年!”
欧景年被她晃得头晕,只好睁开眼,嘴角扯一扯:“独孤啊,你再晃,我就要吐了,呃…”独孤桀骜的反应极其灵敏,在她说要吐的时候就两手一推,把欧景年推开自己身边,同时极快地蹿开一步,欧景年没有防备,整个人摇摇晃晃地就往后倒,独孤桀骜一发现这点就赶紧又往前蹿,可惜没有内力,轻功不大好施展,眼看欧景年的后脑勺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了,旁边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迅猛地弯腰一捞,把欧景年捞住扶好,堪堪避免了一桩惨剧的发生。
独孤桀骜蹿出去脚步停住了,脸上的惊惶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行装出来的云淡风轻:“身手不错。”要是不看她的脸,只听她的语气,肯定会觉得她刚才是故意把欧景年推出去来试探别人的反应程度——就像前辈在考验后辈一样。
救了人的陈锋一脸无语地看着独孤桀骜顶着一张娃娃脸背着手强行装相。这时候气喘吁吁的文白才刚刚跑过来,她离着几人还有数米的时候就停住了,弯着腰,两手撑着膝盖,喘着粗气:“陈锋你跑这么快,到底是不是人?”她也是练过的好嘛?身体不如独孤桀骜那个山沟沟里出来的庄稼妞也就算了,为什么连陈锋这么个小白脸都比不过?
陈锋没有理文白,反而是旷工了一天的独孤桀骜良心发现,好心地解释了一句:“采补之术,终究不是正道,多用必然伤身。”她若没记错,欧景年好像是说过文白最喜欢采阴补阴了?
刚完全睁开眼睛的欧景年和正在含笑看热闹的陈锋同时被噎住,欧景年迟钝地把她那双烧得水蒙蒙的大眼转向独孤桀骜,有气无力地说:“独孤,你不要逢人就说这些事。”而陈锋则不怀好意地看了文白一眼,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采补啊。”
文白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茫然抬头:“啊?独孤你说什么,我没听清。陈锋,你在那嘀嘀咕咕干嘛呢?”
陈锋灿烂一笑,露出她那两颗标志性的小虎牙:“我在思考中医学术问题。”
文白:“思考什么思考?你不是医生吗?快给老欧看看,她到底怎么了,不行,一看你这样就不靠谱,这样,你快给我们走走后门,找个老专家来给老欧看看。”
独孤桀骜:“对!我不管你走后门还是前门,中门还是二门,快找个有本事的医生给欧景年看看!”古人说朝里有人好做官,现在是医院里有人好看病,朝代变了,道理却还一样呢。
陈锋赶紧扯着文白和独孤桀骜的袖子低声说:“…大姐们,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呢,你们是怕别人不知道我是这里的医生,要帮你们走后门是不是?”
文白:“知道了又怎么地?有本事他们来咬你啊!”反正背黑锅的是陈锋,不是她和欧景年。
独孤桀骜:“谁敢咬你,我替你杀了他们!”都是老弱病残副乳幼,她就算没了内力,也能以一当十,不,当百!
陈锋:“…算了我怕了你们的,你们等下哈,我找下这里的同事。”
文白:“少废话,快去!”
独孤桀骜:“耽误了欧景年的病情,本座杀了你!”耽误了她的奶娘的病情就等于耽误了她的奶,耽误了她的奶就是误了她的事,误了她的事的一律该死!
欧景年:要不是我现在病着,真的好想叫独孤桀骜把那本思想品德教育全书背诵啊…
陈锋到底还是偷偷安排欧景年插了个队,同时兼顾到独孤桀骜的要求,找了个返聘的老中医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感冒,又在经期抵抗力弱的时候,所以发烧了——前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吧?”说到休息两个字的时候,老专家两眼倏然放出诡异的光,这光在欧景年青黑的眼角、苍白的嘴唇和因虚弱而微微颤抖的腿上扫过,扫得欧景年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想起偷偷看片和做乱七八糟的梦的那些晚上,心虚地点了点头:“最近工作比较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