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过去,欧景年不由自主地就苦笑起来,随即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扑进了自己怀里,低头一看,独孤桀骜凶狠地瞪着她,看见她低头,踮脚在她嘴巴上咬了一口:“买东西就好好买东西,不许想不开心的事!”
欧景年笑笑,揉了揉独孤桀骜的顶发:“好好好,买东西。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下买什么,不要看见什么拿什么?”
独孤桀骜哼了一声,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欧景年接过一看,发现上面的东西简单粗暴得可以:“零食,水果,饭菜,笔墨,烟花。”
欧景年眨眨眼:“宝宝,别的也就算了,笔墨是什么?”
独孤桀骜对她的智商感到绝望:“过年不要写福字,写对联吗?”
欧景年:“…这些跟笔墨有什么关系?等等,你说写?谁写?”
独孤桀骜:“…你们不贴福字?不贴对联?”数典忘祖!
欧景年:“…贴,但是都是超市买的。”
独孤桀骜:“愚蠢的凡人才买愚蠢的超市生产的批量福气,如本座这种天资卓绝之辈,必然要靠自己的双手生产福气。”
欧景年:“所以?”
独孤桀骜:“以后家里的对联啊福字啊都由我来写。不用这破超市的东西。”
欧景年:“第一,超市卖的东西不是它生产的。第二,你刚刚不是还拿了这愚蠢的破超市的薯片吗?你每天吃这些愚蠢的薯片,然后鄙视着从超市买东西的人真的好吗?”
独孤桀骜:“可是薯片真的很好吃啊!”
欧景年:……
在欧景年的强烈抗议之下,独孤桀骜放慢了脚步,带着女朋友“逛”了很久超市,足足填满了六辆大购物车,才心满意足地出去结账,把她们所在的那一条购物通道堵了足足半小时之久。
出去之后,她们才发现买的东西太多,小小smart根本装不下,欧景年尴尬地看着自己那连一辆大购物车容量都不到的后备箱,讪笑对独孤桀骜说:“你说的对,以后我们买车一定要买大的。”
独孤桀骜得意地一扭头,一副“你终于明白朕的深谋远虑”了的表情,随后一招手,拦停了一辆出租车。
她们费了不少力气才把东西堆到出租车上,欧景年对独孤桀骜挥挥手:“回家见。”转身要走,就被独孤桀骜拦住:“你干嘛?”
欧景年有点莫名其妙:“回家啊。我们两辆车,所以你只能坐出租车了。”
独孤桀骜不高兴了:“为什么不能我跟你坐在前面,出租车带着货在后面?!”
欧景年:“…呃,这样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不会觉得很怪吗?而且人家出租车司机未必愿意。
独孤桀骜瞪她:“我就是要跟你坐一起,有意见?哭给你看!”
欧景年:“…好吧。”她默默地看了出租车一眼,独孤桀骜已经走到出租车边上,啪地拍出一张五十:“你开在后面跟着我们,到了地方,再给你五十。”也不管人家答没答应,直接昂首阔步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坐进副驾,哼出一声:“开车!”她脸上满是典型的独孤桀骜式傲慢,欧景年却从这种傲慢里看出了一点点不同寻常的东西,慢慢发动车子,放了几首舒缓温柔的古筝曲,独孤桀骜似乎被熟悉的乐器给安抚了,脸上神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整个人缩在副驾,手不知不觉就往左移,搭住了欧景年放在手枕上的右手。
欧景年任她抚摸,过了好一会,才问:“…宝宝,你以前是不是也不怎么过年?”
独孤桀骜:“瞎说,我每年过年都过得可热闹了,四海恭贺,万邦来朝。”
欧景年笑了下,右手捏了捏独孤桀骜的手,又搭回方向盘上:“那以后你可能要失望了,我没法搞出那么大的过年场面,最多只能给你放放烟花而已。”
独孤桀骜倏然转头看欧景年,欧景年侧着头对她眨眨眼,独孤桀骜红了脸,粗声粗气地说:“就你这笨手笨脚的,还放烟花呢,别把房子炸了,以后这种技术性的活还是我来吧,哼!”
☆、第212章
这一晚上独孤桀骜难得地没有逼欧景年练功,而是忙忙碌碌地布置着屋子。超市里的笔墨不怎么好,但是也勉强够用,独孤桀骜一口气写了二十几个福字,贴满了每一间房的房门和窗户。她还写了一对特别难懂的楹联,两句话里面有十个字欧景年不认识,不过据说这是三百年前着名才子敬献给独孤桀骜的知名春联,欧景年也就勉强接受了。
除了春联和福字,独孤桀骜还买了各式各样的彩带、彩灯和气球,然后兴致冲冲地把这些东西挂到了每一面墙上。独孤盟主的审美与广大中老年人们的审美实在太过一致,导致欧景年一度以为她布置的是村里结婚的婚房。独孤桀骜却坚持这种简朴的布置代表了她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美好品质,并且得意洋洋地把房间拍了照,发到朋友圈去。
没过多久,独孤盟主就收到了好朋友们的真切问候,文白是沙发:“哟,连派对场地都帮我布置好了?”
派对?独孤桀骜迟钝地想起来文白说要借房子的事,然后脸色就瞬间晴转阴,接着朋友圈又有提示,是陈锋留言:“婚房play呢?真有情调。”
独孤桀骜百度而得那个四字洋文的字面意思,却不懂得这个字跟前面的“婚房”有什么关系,想了想,觉得陈锋也许是在讽刺她这样的布置只是简单的游戏而不是正儿八经的过年,顿时火气更旺。
盟主下面第三个留言的是店员小宋,小宋这小子说的话倒是很中听:“这是店长布置的吗?好赞,好温馨,我肯定布置不出这样的东西来。”
拍马屁。独孤桀骜不屑地想,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扯起来,笑了笑。接着店员们纷纷在这条下面留言或点赞,半夜三更发的朋友圈,萨瓦迪卡的员工却一个都没有落下地点了赞。
独孤桀骜稍微地找回了一点受人敬重的感觉,刚想把留言拿给欧景年看,结果发现欧景年已经在那里迅速回复了文白:“不是为了你,是我们自己要过年,你开派对的时候注意点,别把家里给弄乱了。”
文白再也没有回复。独孤桀骜和欧景年对这件事也没有在意。欧景年在独孤桀骜忙的时候把食物全部分门别类的放好,还列出了详细的清单,估算了存货之后,她上网又订了一堆过年的东西,包括在超市没买到的烟花。独孤桀骜则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杰作,又跑去跟欧景年商量:“我觉得过年要买点新衣服,你觉得怎么样?”
欧景年愉快地又付了一笔款,欣然答应:“好啊,看哪天下班我带你去逛街。”想了想,又问:“说起来,不知道小白什么时候要用房子,我们可以那天去。”既然想起了这事,立刻就低头发微信给文白,谁知文白很久也没有回应,欧景年看事情做得差不多了,抱着独孤桀骜先去休息,早上起来看手机,却发现文白还是没有回应——这厮一向睡得晚,欧景年也就没太在意,谁知一直等到傍晚,文白还是没有回复,欧景年觉得有点奇怪,赶紧给文白打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文白才接,声音低沉,却不是抑郁的那种低沉,反而有点像是精疲力尽般的那种嘶哑:“景年,谢谢你,但是我找不齐人,年前先不玩了,下次要借地方再跟你说哈。”
欧景年感觉到不对劲:“小白,你…没事吧?你在哪?”
文白含含糊糊地说:“还在酒店呢。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泡温泉泡得有点累。我先挂了睡觉了啊,拜拜。”她果断地挂断电话,连一丝废话的机会都不给欧景年留。
欧景年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又打电话给酒店前台:“你好,826的那位姓文的客人是我朋友,她家里有急事,我却联系不到她。她还住在那里吗?今天有出去过吗?”
前台温柔地回应:“她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是晚上才挂的,所以应该是在里面——需要为您敲她的门吗?”
“不用了。”欧景年临时改了主意,给独孤桀骜发了个消息,直接开车往酒店走。她心里有个隐约的预感,但是又不是太确定,一路开到酒店,到826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先给陈锋打了个电话。
陈锋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但是没多久就回了一条信息:“跟她在一起。”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欧景年一瞬间就了解了“她”的含义,心情复杂地看了826的房门一眼,慢吞吞地出去,开车到了萨瓦迪卡。
独孤桀骜今天明确宣布了辞职的事,在店里就更随意了,欧景年去的时候她正跷了个二郎腿在看菜单,边看边指点:“这个菜我觉得还可以改进下,口感要柔和一点,味道要更均衡。”她根本连头也没抬过一下,却在欧景年踏进店里的第一时间就站起来,朝着门口笑:“你来了。”她笑嘻嘻地走过去,挽着欧景年的手,亲热地介绍:“今天和第三方外卖平台升级了一下合约,我们跟他们独家合作,他们给我们更多推广版面,以及优先送餐的特权,这样可以缓解一下过年时候的人手压力。我的打算是过年不打烊,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