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恩舔了舔嘴唇,露出个勉强的笑容:“你是我唯一的兄弟,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萨姆扯动了一下嘴角:“过来的路上我不是小睡了一会儿吗?那时,我做了个很凌乱的梦,梦到埃伦和乔也死了,还有鲁弗斯,而且还有一些我们都不认识的人,但是在梦里似乎也是我们的朋友,他们也死了。我一直在想,我梦到的这些到底只是因为听到路边旅馆的消息之后产生的梦,还是像之前我们那样,是一种预知,而到底是什么使我们产生了这种能力?你知道,如果只是我,那可能是阿兹泰尔的原因,但是你也一样,我不知道什么可以解释。”
“事实上,我也又做了些奇怪的梦,梦到了一个天使和我们成为了朋友。我真有点不能适应,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普通的梦,什么是预知梦了。”迪恩也靠坐在了车上,双手放在口袋里,这样他才能阻止自己去摸摸萨姆的头来安慰他——迪恩知道,萨姆绝对不会喜欢这样的。
“天使?”萨姆皱着眉扭过头:“是光着屁股长着翅膀的那种小孩吗?”
“不,是个,呃,看起来有点呆的正常男人。”
“你这梦可真有点意思。”萨姆嘲笑起了迪恩,迪恩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但是我的梦也是零零碎碎的,没有什么具体的事件,就像一些图片在闪回。我真想问问玛丽安,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头绪。”
“她不会说的。”忽然萨姆听到了脚步声,两人迅速警惕了起来,向四周查看,却看到埃伦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倒在了迪恩的手臂上。
埃伦身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因为太疲倦,而且心情也非常悲痛,迪恩和萨姆尽力地安慰了她。在鲍比经过验证,确定是埃伦本人之后,埃伦也被这典型的猎人作风安抚地冷静了许多。
“因为我们临时去买椒盐卷饼了,阿瑟给我们打了个电话,他的声音很惊恐,说地下室的秘密保险箱里的东西要收好。我们只离开了15分钟,回来的时候,旅馆就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保险箱里是什么?你拿到了吗?”
埃伦从怀里拿出一卷纸,摊在桌上,竟然是怀俄明州的地图,上面画了几个叉号,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和恶魔们聚集在这一地区有很大的关系。
“中间这块区域是什么地方?”
“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牛仔公墓。”
“那么叉号的位置呢?”
鲍比拿出了怀俄明州全州详细地图册查着,终于,他把书递给萨姆:“每个叉号都对应着一座废弃的教堂,而这些教堂都由独立的铁路联系着,这些线路的形状是这样的。”鲍比用笔在地图上画出线段,连结了这些叉号,得出来的是一个五角星的形状:“一个恶魔束缚咒。你们猜是谁造了这些?”
“谁?”迪恩问。
“萨穆埃尔.柯尔特。”
“就是造了猎鬼枪的那位?那么他造了这些是要做什么?”
“不清楚,也许是为了保护什么,要把恶魔们挡在外面?”鲍比摇了摇头。
“又或者他想阻止里面的什么东西出来。”迪恩接话道,他和萨姆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地狱之门。
“真是了不起的构想啊!”迪恩感叹着:“想象一下,一个一百平方里的束缚咒。恶魔们只能在周围游荡,却过不去。”
“这就是为什么黄眼恶魔要找一个普通人类做他们的统帅,因为他们无法通过铁路线。”萨姆说。
“而现在被黄眼恶魔挑出来的人只剩下你了。”迪恩盯着萨姆说:“我觉得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不要靠近那座公墓。”
“为什么?”萨姆对迪恩的决定感到不满:“难道我会把恶魔们放出去吗?”
“如果你身上的恶魔血液再次影响到你,那么也许。”迪恩不太敢看明显生气了的萨姆,这明显在撩拨萨姆最敏感那根神经的说法,一定会惹他生气的,但是这也是值得的,只要能把萨姆和这些事隔绝就好。他是一点也不放心,即使看起来命运被改变了,但是会不会厄运只是稍微晚一些,以另外一种方式到来?
“迪恩,如果恶魔血能这样起作用的话,他们早就把地狱之门打开了。它只能让人拥有些特殊能力,或者受邪恶影响,而不会操纵人做什么事。我要去,我坚持这一点。”
“这么说,我们是决定要去看一看了?”鲍比插嘴。
“我觉得,既然有门,有钥匙,就一定有钥匙孔,我们应该去想办法把这个钥匙孔也封死。”萨姆说。
当迪恩一行四人来到古老的牛仔公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四周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他们发出的细碎的脚步声。当他们走到墓碑前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已经有一个人在了,而且看起来还似乎有些熟悉。
“那是……扎克?”萨姆不太确定地问。
那个人回过头来,咧嘴一笑,果然就是他。
“你没有死?”迪恩咬着牙说。
“这不是很显然的嘛。要知道,爱娃说得没错,放开自己的束缚,确实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
“你在这里要做什么?”萨姆问。
“要做你现在看到的事。”扎克笑着抬起手,手里拿的分明是柯尔特,说着,扎克把柯尔特向墓碑上一个咒符中间的小孔插去。
“住手,扎克!你会放出恶魔的!那将是世界末日!”迪恩喊。
“反正不会是我的末日。”不知道是钥匙孔不够顺滑,还是扎克在享受这一刻,他的动作不是很快。
“不,这就是你的末日。”萨姆说着,一枪打碎了扎克的肩胛骨。扎克的动作停滞了,身体开始慢慢向前倒去,萨姆又一枪,扎克的后脑也喷溅出血花。
“这次我绝不会给你机会装死的。”
扎克匍匐在了墓碑之前,萨姆和迪恩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低头查看扎克的尸体,确定他已经死了。突然听到后面埃伦的尖叫和鲍比的吼声:“小心!”
墓碑开始晃动了起来,像是里面有什么要冲出来。原来扎克倒下的时候,身体的压力使柯尔特完全插.进了钥匙孔。迪恩伸手拔出了柯尔特,立刻和萨姆向后跑去,躲在了墓碑后面。巨大的炸裂声响起,地狱之门被打开了。
无数黑色烟雾般,没有实体的恶魔们,像浪潮一般涌了出来,遮住了明亮的月光,使整个天空都暗了下来。鲍比冲了过来,用力用身体抵住地狱之门,埃伦,萨姆和迪恩也很快加入了他,地狱之门艰难地开始被关上了。
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气定神闲,还是那么惹人讨厌。迪恩立刻放开了地狱之门,拔出柯尔特。可是还没等他开枪,阿兹泰尔悠闲地一挥手,柯尔特和迪恩就分别向两个方向飞了出去。萨姆看到迪恩被攻击,也松开了手,向迪恩冲了过去。他一离开,埃伦和鲍比的压力一下就大了起来。
萨姆还没有跑多远,阿兹泰尔再次一挥手,萨姆就无法再移动了。“萨姆,萨姆,萨姆,不要这么心急。我得承认,我有一点小小的失误,太过于关注这边,而没有让事情完全按照我的希望发展。不过一切还不晚,我还有机会让事情纠正过来。再说了,有时候选择多了也很让人苦恼,到底是要你呢?还是你哥哥呢?”
“我是不可能为你统领恶魔军的!萨米也是一样!”迪恩坐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是眼神凶恶地盯着阿兹泰尔。
“真是个坏狗狗。”阿兹泰尔笑着说:“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小萨米不愿意这么做呢?你看,他杀死扎克的时候,可是挺无情的,毕竟他体内流着我的血,我看他很适合加入我们。这么说的话,我看要你的灵魂比较合适。”说着,阿兹泰尔举起柯尔特,指向了迪恩的额头。
萨姆拼命挣扎,想要试图用能力来移动点什么大的物体,来攻击阿兹泰尔。但是他本来就没有练习过这种能力,情急之下,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这时,迪恩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阿兹泰尔背后悄悄接近。约翰的灵魂抱住了阿兹泰尔的皮囊,把他从皮囊中拖了出来。但是阿兹泰尔的力量比约翰要大,经过一番角力,将约翰摔倒在地上,重新回到了皮囊。
但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迪恩手里握着柯尔特,冷静地对着他,在阿兹泰尔还没有来得及反击的时候,迪恩开枪了。阿兹泰尔彻彻底底地死去了,迪恩这一刻几乎没有真实感,长久以来的愿望,为父母报仇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可是他的心里却感觉不到喜悦。他看着父亲的灵魂,萨姆也欣喜地走了过来,约翰欣慰地看着儿子们,离开了人间。
这时候,鲍比和埃伦也拼命地关上了地狱之门,靠在门上喘息着。但是他们感到很高兴,为了约翰终于离开了地狱,为了地狱之门能被关上,为了大家杀死了阿兹泰尔却能安然无事。虽然之前有了很多的牺牲,但是在这一刻都得到了回报。然而他们还没有到轻松的时候,四个人站在破败的公墓中,仰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不知道有多少恶魔又将为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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