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袖嘟囔道:“才不要去端饭菜,我看饿死你才省心,免得你总是到处乱跑,处处留情。”虽然如是说着,脚下朝向厨房的脚步却并未停下。
“红、袖,你快莫再嘴硬了,还是快去端了饭菜来给楚大哥,昨日自楚大哥回来之后就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至今水米未沾,再这样下去,恐要饿坏了身子。”
说话的少女笑意盈盈的站在船头,一身天蓝色的冰蚕长袍,一头黑丝精致的盘在头顶,戴了带有一支紫色流苏的发钗,恍若神仙妃子。
她满面笑意,神色温柔,眼中的暖意叫人沉溺其中。
吴侬软语,说着关心的话语。
“还是蓉蓉关心我,唉,以后若是没有你,我可该怎么办才好啊。”楚留香皱着眉,状似烦恼的样子,眼中却是满满的笑意。
“我怎么会离开楚大哥呢?无论楚大哥去哪里,我总是会在船上等着楚大哥的。”美丽的少女娇嗔的说道。
“楚大哥,你不是你偷那花家的玉佛了吗?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看,我可听说这画家的玉佛玉质极好,且雕刻的面容安详,颇具佛意呢!”
出声的少女左右手各端一碟精致的饭菜,两条麻花辫乖巧的垂在胸前,一双淡褐色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一派娇憨。
“玉佛啊!”楚留香上前去接过饭菜,神色尴尬,不知如何应对烂漫少女的请求。
“你该不会失手了吧?啧啧啧,这天下竟有大名鼎鼎的盗帅都偷不到的东西?”宋甜儿甩了甩麻花辫,一双大眼睛里全是惊奇。
“宋大小姐,我也是人,自然有失手的时候。不过这玉佛却并不是失手所致,乃是赠与他人。不过待我以后见到他,邀他前来,你就自然能看到玉佛了。”楚留香将饭菜摆到事先放好的红木桌上。
“不知道是多么美动人的女子,才能让我们楚香帅把刚偷到手的东西就献宝似的送给她了?还邀请她来船上,蓉蓉姐,你也不管管他,看起来我们又要多个姐妹了!”
李红、袖嘟着嘴,说着抱怨的话,但其实神色中并无多少心伤。反倒是苏蓉蓉,在听到楚留香言语之时,虽脸色不变,眼中却全是幽怨。
“天下哪有人能管得住多情浪子楚留香处处留情呢?不过我倒也对这能得楚大哥青眼的女子颇为好奇,不知是哪位侠女了?”(噗,把我们家无花当成妹子了,哈哈)
楚留香正端起酒杯饮酒,听闻此言忍不住一呛,咳嗽了两声,大笑道:“哈哈哈,女子!这话若是叫他听到,不知他是何反应了。你们怎会认为他是女子呢?你们把楚大哥想成什么人了!”
“当然是见色忘友的好色之徒!”宋甜儿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迅速接上这句话,赶紧躲在苏蓉蓉背后,还伸出头向楚留香吐了吐舌头。
“宋甜儿!好啊,你都是个大姑娘了,还整日调皮捣蛋没个正形不说,现在还敢编排起你楚大哥来了!”楚留香佯怒道。
“快莫要打闹了,还是听楚大哥说这玉佛之事吧!”
苏蓉蓉轻轻地将宋甜儿从背后拉出来,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无奈的笑笑。
“你啊,就喜欢调皮,哪次楚大哥一有什么事,你不是第一个着急的人?”(突然不太喜欢苏蓉蓉了,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
湖中救人,花家灭门
见三个女子都对这所谓的“女子”很是好奇,楚留香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道:“说起这个人啊,你们一定听过,他在江湖上的名望不亚于我,这名声嘛……”
说着他摸了摸鼻子,对于自己的“偷名”也颇为尴尬,“自然比你们楚大哥好上太多了。”
“那他到底是谁啊,楚大哥你别卖关子了,快点儿说嘛,不然我以后再也不给你做饭了!”宋甜儿见楚留香说话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痒痒的,跺着脚不满的说道。
“好甜儿,你别恼,楚大哥现在就告诉你。江湖中你最想见的人是谁?当今天下,谁的琴弹得最好?谁的画画的最好?谁的诗作的令人销魂?谁的菜烧得妙绝天下?”
楚留香话未说完,李红、袖已拍手道:“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妙僧无花。”(参见原著)
宋甜儿疑惑道:“你当真见到他了?是否真有江湖上说的那般好?”
苏蓉蓉温柔笑道:“我听说此人乃是佛门中的名士,不但诗、词、书、画,样样绝妙,而且武功亦算是高手。”
楚留香道:“岂止是高手,简直可以说是少林弟子中的第一高才……”言谈间又仿佛看到那夜不起微波的茶水。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把他叫来给我们看看,我们可都想看看这佛门名士哩!”宋甜儿用手抚、弄着两条麻花辫,不满地说。
“我倒是想来着,可是人家还不等我说呢,就自己央了我那玉佛,使了轻功,急着走了。”楚留香提起此事也是一脸郁闷,“待以后,我定是要上那莆田南少林一趟,与无花抵足而眠。”
“咯咯咯。”宋甜儿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和无花大师抵足而眠做什么去,你听得懂无花大师的佛理吗?”
楚留香摸着鼻子,脸上俱是向往,“我虽听不懂佛理,可却是能尝得了饭菜的。我不和他谈经论法,我去尝一尝无花的斋菜,品一品他酿的美酒,再与他手谈两局,听他奏乐,岂不快哉?”
“你就知道无花大师定会与你如此相交?”李红、袖倚在一旁的栏杆上,斜看着楚留香道,“我可从未听闻无花大师除了为天峰大师洗手作羹汤外再给他人作何斋菜了!”
楚留香想起那晚无花眼中柔和的笑意,不无得意地说道:“别人恐怕是不行的,至于我嘛,只要不太过分,无花他恐怕是不会拒绝我的。”
“哦?那又为何?据我所知,楚大哥你以前并未与无花大师有何交集。”□□荣挽着李红、袖,脸上一派轻松。
楚留香摇摇头,“我亦不知,但无花待我确实态度十分亲近自然,与旁人不同。”随后又颇有几分自得道,“莫非是对我早有耳闻,心下钦佩?”(咳咳,你想太多了)
苏蓉蓉见状,无奈笑道:“楚大哥,你就不要再寻我们开心了,恐怕无花大师对你也没什么不同之处,是你自己多想了。多年来你自己会错意的次数还少吗?”
楚留香见苏蓉蓉如此说道,心中也颇为尴尬,赶紧讨饶,“蓉蓉,前事快莫要再提了,再提楚大哥可是要恼了。”
“哈哈,蓉蓉,你还是不要再说了,那次楚大哥以为那位青、楼的姑娘是邀他一、度、春、宵,结果吓得跳窗逃走这件这么久以前的事已经被我们取笑了这么多年,你就放过他吧。”
李红、袖在一旁听到苏蓉蓉提起楚留香少年时第一次到青楼去偷盗夜明珠时闹下的笑话也是颇为好笑,在一旁笑得捂住了嘴,眼睛眯成了月牙。(咳咳,即使是楚留香,小时候第一次去青楼应付女人也是会无措的嘛)
苏蓉蓉见楚留香确实一脸尴尬,(他是装的~)便住了嘴,帮着宋甜儿一同准备碗筷了。
“楚大哥,你看那是什么?”李红、袖指着远处江中漂浮的物体,“看起来……是个人?”
不待李红、袖说完话,楚留香早已踏水而去,一把揪住江中孩童的衣领提了起来,带回船上。
只见这个孩童穿着绣着青竹的外衫,腰上挂着翡翠玉环。脸色发青,唇色发紫,背上一道剑痕,伤口狰狞,翻起白肉,身上还有几处划痕,显得异常凄楚。
楚留香探了探孩童的鼻息,“蓉蓉,救人。”
苏蓉蓉也不顾这个孩童身上的泥泞,赶紧将他抱起,带入船内。
宋甜儿已备好热水,苏蓉蓉将孩童放入浴桶中,取出腰间银针,往孩童穴上扎去。
孩童突然脸上泛起痛苦,不住在水中挣扎,楚留香在一旁制住孩童的动作……随着苏蓉蓉的动作,孩童渐渐平静了下来。
“楚大哥,你说是谁这么狠的心肠?竟将小小年纪的孩子折磨成这个样子。”宋甜儿在一旁出口询问,脸上满是同情之色。
“我也不知。”
楚留香面色凝重,“这孩子正是花家小少爷花平,我昨夜去花家盗那玉佛时还曾见过,极为活泼可爱,谁知过了不到一天竟然至此境地。恐怕花家此时也情况不妙啊!”
说起此事,楚留香也很是担忧。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花家看看情况。”楚留香说着,便动手穿好衣衫,朝船外走去。“你们几个好好照看这孩子,待他醒了之后给他做些吃食,询问他的遭遇,我去去就回。”
“放心吧,楚大哥,我们一定会照顾好这孩子的,你自己小心。”李红、袖一边给苏蓉蓉擦了擦额上的汗水,一边向楚留香说道。
楚留香来到花家,只见花家大门紧闭,一派寂静。他转到后巷,纵身一跃进了花家。
只见花家具是死状凄惨的尸体,楚留香闭目长叹了一口气,不忍再看,朝花园走去。
园中原本娇、艳欲滴的花儿此时节萎靡不振,只剩下零星的几片沾了血迹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