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灵自然不会真的和一个女人动手,他不停地闪避着,但他却发现自己避无可避,神水宫的功夫本就是水里练出来的,至阴至柔,何况此处最不缺的便是水,司徒静的功夫在这里使出来,更是如虎添翼。
南宫灵认真起来,若是他在哥哥面前输在一个女人手里,那该有多失面子。
司徒静双手一翻,湖面中的水便喷出两道水柱缠绕着朝南宫灵而去,且南宫灵根本无法避开,只因那水无穷无尽,他避在哪里,那水便跟在哪里。
他只好以手作刀将那水柱劈开,谁料那水柱不等他劈开便自己炸裂开来,将南宫灵刚用内力烘干的衣服浇了个透,头发也湿淋淋的,整个人变得狼狈无比。
司徒静冷冷地看了愣在原地的南宫灵一眼,转身跟着无花上岸。
无花即使此时内息不调,也不可能对身后的动静没有察觉,但他可不想去管这件事,南宫灵看自己极重,自从知道自己要娶司徒静后便时不时讽刺司徒静几句,这可不利于两人以后相处,对一个女孩子嘴这样毒,合该是吃点苦头的,何况他可不信司徒静真能伤到南宫灵。
南宫灵则狠狠地瞪着司徒静的背影,用内力将自己烘干,跟了上去。
甜儿献计,死缠烂打
“嗯……”古仁心把脉之后捋着胡子沉吟片刻,“你没有中毒,可你的经脉堵塞,内力却每每受阻……”
“怎么可能?”南宫灵第一个叫出声来,“没有中毒他怎么可能有每次毒发那么痛苦的样子呢?”
古仁心听到南宫灵质疑自己的话,眼睛一瞪,不悦道:“你这是怀疑我的医术?”
无花却将手收起来,像是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他点点头道:“不错,我没有中毒。”
古仁心听无花这样说,像是想到什么,他停下捋胡子的动作,若有所思地看着无花,沉默了片刻开口问道:“丽春花?”
无花笑着点点头,仿佛中毒的不是他。
古仁心一拍桌子,“竟然给你下这种药?你杀他全家了?”,说完又自己摇了摇头,自语道:“不可能,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是杀人的人。”
南宫灵糊涂了,“丽春花是什么毒?”
无花并不觉得南宫灵孤陋寡闻,他开口解释道:“丽春花便是罂粟花,细细算来也不算中毒。”
古仁心的脚尖不住点着地,“照理说,丽春花的毒只要你自己意志坚定,忍上几次也就过去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不知道它没有解药一说的,可你现在却严重到内息不调……奇怪,实在是奇怪。”
无花笑了笑,“也没什么奇怪的,从丽春花里提炼出的药,药效自然也是有不同的,这次我吃的只不过是药性太强罢了,至于内息不调,是因为我的内力都用来抵御药性罢了,你只要给我开几副调理的药就好,剩下的我可以自己解决,不过是忍一忍。”
“好。”古仁心看着无花点点头,他是知道丽春花的药瘾有多难忍的,而就无花的情况来看,显然有一段时间了,到现在仍然能相信自己可以忍过去,他也只能说一句“果然不愧是无花。”
平静的水面,一艘精致华美的船上之人的心情可并不那么平静。
楚留香光着脚站在甲板上,眼睛出神的看着那串佛珠,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我们的楚香帅这是怎么啦?盯着一串佛珠出神,还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去‘干活’了?难道……”梳着麻花辫的可爱姑娘一把抢过佛珠,“这佛珠是什么稀世珍宝?竟然能让楚香帅把玩这么久都不厌?”
“甜儿,别闹,把佛珠还给我!”楚留香一向不在意宋甜儿的玩笑,但这次却是个例外,楚留香皱了眉,声音颇为严厉。
“不就是一串破佛珠嘛,还给你,你凶什么凶!?”宋甜儿从没见过楚留香这样严厉,不论她做了什么,楚留香至多也就是无奈地摇摇头,敲敲她的小脑门罢了,如今他却为了一串不怎么值钱的佛珠和自己生气。
她一把将佛珠扔向楚留香,楚留香一手接住,戴在自己手上,这才无奈地朝宋甜儿走了两步,摸摸她的头,说道:“你别怪楚大哥恼你,这佛珠可是别人送我的,自然要好好珍惜看。”
宋甜儿本来正嘟着嘴生闷气,此时听到楚留香的话,眼睛滴溜溜地一转,故意大声朝屋内喊道:“红|袖、蓉蓉姐,你们快来啊,楚大哥有心上人了,两人还有定情信物!”
楚留香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声,自己从未表明过心迹,除了姬冰雁,怕是没有人知道了,甜儿难道何时变得这样聪慧?待他看到宋甜儿得意的眼神,心里不禁失笑,哪里是聪慧了?恐怕是想看自己怎么解释吧!
宋甜儿等了半晌,也没有见到苏蓉蓉和李红|袖的身影出现,闷声想了半天,这才甩了甩自己的麻花辫,懊恼道:“该死,怎么忘了蓉蓉姐今天去神水宫看她姑妈,红|袖也跟着去了?”
楚留香的肩膀抖动,最终忍不住笑出声来,看宋甜儿的脸涨的越来越红,伸手将宋甜儿拉着坐了下来。
两人坐在甲板上,楚留香笑了笑扯扯宋甜儿的辫子,说道:“莫要生气了,楚大哥跟你说一个秘密怎么样?”
宋甜儿仍在气闷,她不开口,只是将自己的辫子从楚留香手里‘解救’出来。
楚留香挑挑眉,收回手,故意叹气道:“我本来看你生气,才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哄哄你,既然你不想听,那就算了吧!”说罢就作势要走。
宋甜儿哪里是真的不想知道,她见楚留香像是真的要走,连忙拉住楚留香的袖子,大声喊道:“楚留香!”
楚留香哈哈笑两声,重新坐下来,眼神看向远处,就像又看到了那个钟灵俊秀的人。
“楚大哥喜欢上一个人,不,不是喜欢,楚大哥爱上一个人,这佛珠就是他送给我的。”
宋甜儿有些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没想到自己的胡说八道竟然成了真的,她眨眨眼,开口问道:“那个姑娘一定很好,不然你也不会喜欢她的,那那个姑娘呢?”
楚留香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将“他是个男人”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说道:“是啊,他是很好,他可能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了,无论是谁见了他都得称赞他。”
楚留香神色有些缥缈,“只是,他却一心想要常伴青灯,一生侍奉佛祖!”
“竟有这样的奇女子?”宋甜儿有些好奇,此时她早已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只想知道这样的女子究竟是谁,“她信佛?那她是谁?楚大哥又该怎么办?”
楚留香叹了一口气:“我怕是也只能做他一生的好友,常常去看望他,好叫他不要忘了我,只有这样我才能陪着他吧!”
随后他又勾起一个笑容:“不过这样也好,我虽然不能和他在一起,可是我却能陪他一辈子。至于他是谁?那我可不能告诉你!”
宋甜儿不懂楚留香的顾忌,她嘟了嘴,“哼,不告诉就不告诉,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你这样说,就是从来没有表白过自己的心意咯?”
楚留香苦笑:“我怎么敢告诉他。”
“为什么不敢?你没有问过她,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为了你不去出家?”
“即使不问,我也是知道的,若是问了,只怕是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你怎么连试一试都不敢?你长得不差,对人也算温柔,姑娘们都对你趋之若鹜,你怎么就知道她对你没有存有爱慕?”
楚留香哑然失笑:“你不懂的。”
宋甜儿撇撇嘴:“你才不懂,她不和你做朋友,不让你去找她,你就不去了?腿长在你自己身上,你武功又那么高,你要是想去看她,她还能拦住你不成?你这样说,只不过是自己不敢去找她罢了!”
楚留香眼睛亮了起来,自语道:“不错,我确实可以找他,他一向待人温柔,若我死缠上去,他怕是也没有办法的。”
但随即他的眼睛又暗淡下去,“不妥,还是不妥,这样一来,他一定会对我有隔阂,还是知己为好,他伴青灯,身边总归不会有旁人的,我陪他一辈子,也应当算是和他在一起了。”
宋甜儿从没见过楚留香这样,有些气恼,站起身来走开了,“我才不管你呢,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我要去找蓉蓉姐和红|袖!”
楚留香在船上坐了很久很久,他只觉得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可具体什么,他却不知道,“无花身上的毒还没好,不知他自己会不会遇到危险,我应当去看看他的。”
他下意识忘记了无花身边有南宫灵一路保护着,只想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去找无花。
“你还好吧?”司徒静看着四肢被锁起来的脸色苍白的无花,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这毒竟然这样让人痛苦,让无花也忍不住在毒发的时候伤害自己,只能将无花锁起来,甚至连嘴也要堵上,来避免无花咬自己。
司徒静将无花口中的白布取出,即使塞了白布,这布上也仍然染上了血迹,无花有些虚弱地向司徒静笑笑,想要伸手摸摸司徒静的头发安慰她,听到锁链发出的响声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被锁住了,他只好开口:“放心,很快就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