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较大的池塘边,有三个华丽的帐篷,帐篷前竟肃立着几个手执金戈,甲胄辉煌的武士。
较小的池塘旁,此刻围着几重纱幔,隔断了那边的视线,一个美丽的长发少女,正在池塘裸浴。
她那美丽的胴体,在逐渐西斜的陽光映照下,简直就像一尊最完美的塑像,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沿着她完美无缺的脖子,滚上她白玉般的胸膛,她的笑声如银铃,笑靥如春日的百花齐放。
还有三四个垂髫少女,有的手里拿着浴巾,有的拿着纱衣,有的拿着浴斑,站在池塘边娇笑着。
她们互相泼着水,水花也闪着金光。
楚留香立时将眼睛垂了下去,若是往常,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他总是会有欣赏美女的心情的。
但此时此刻,他却实在没有这份心思,脑中回想的,竟是那梦中温泉池边的一晌贪欢。
他想若是此时沐浴的是他心中所想之人,他此刻必定是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子的,但是现在面对着这美丽动人的少女,楚留香却有些不知该如何了。
那少女的脸本是对那边的,此刻他明媚的眼波,忽然向楚留香这边一转,楚留香立刻知道她已发现他了。
别的少女若发现有人窥浴,一定会遮掩躲藏,但这少女眼波一转後,竟如出水芙蓉般,盈盈站起。
楚留香眉头皱了皱,心中竟是升起一抹厌恶,说不清是对这位不知自爱的姑娘的,还是对过往的自己的,这对于一向怜爱疼宠女子的楚留香而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楚留香暗暗叹了口气,跃下树来,背对着女子,“姑娘自重。”若是让胡铁花看到楚留香这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不知要嘲笑他到几时了。
一个姑娘被人看到沐浴的样子,一定是会气急败坏的,可若是这人长得如楚留香这般,女子心中是气愤多些还是娇羞多些就很难说了。
本来这姑娘看到楚留香英俊的样子,心中是有着欢喜的,可此时看着他背过身去不愿看自己一眼,又生气起来。
“我很丑吗?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看着我说话?”
楚留香又叹了口气,此时他倒有些恼恨起自己的桃花运来。
“你胆子倒不小,竟敢偷看我们琵琶公主沐浴。”一个姑娘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楚留香的模样,说了一声之后便又赶紧低下头去,她可不敢觊觎公主瞧上的人。
“你是公主?”楚留香听到这女子的身份,楞了一下,心里想起南宫灵说石观音可能在此处,这不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吗?
“我实在不知道你是公主,是我冒犯了,我愿意和你回去领罚,只是我还有几个朋友等在不远处,我可以带上他们吗?”
楚留香笑意盈盈的模样看得这几个女子均是脸上发红,娇羞浮在脸上的样子更添美丽,那公主。
“你这厮,不过是想和我回去罢了,还找出这些借口!”
楚留香仍旧不在意的笑着,丝毫没有提及带他回去受罚的事情是她自己说的。
“那你便叫了他们跟我来吧。”女子身上只披了一层薄薄的轻纱,也不觉得羞耻,就这样盈盈走着,雪白的腿在行走间不住地露出,风情尤甚。
楚留香却是眼神都没有变一下,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丽女子,而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看起来似乎王室中在办着什么宴会,几个舞女相互搂着纤细的腰肢,摆出一个个造型,人们坐在王座下方两侧设下的软座上,杯碟碰撞。
“这莫不是就是你为自己选下的人?”一个衣着有些华丽,但却并不是素雅的女人拖着长长的裙摆走了出来,一个白衣女子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扶着这个面有病容的女子。
王座上笑得欢畅的长了胡子的龟兹国国王连忙起身亲自去扶这个女子,还关切道:“天气冷,王妃怎么出来了?”
不难看出他对于这个王妃心中的喜爱,不过倒也正常,这位王妃虽然上了年纪,却无损于她自身的美丽。
王妃此时美目微嗔,瞪了龟兹国国王一眼,“屋子里闷得慌,恰巧来了贵客,便出来瞧瞧。”
楚留香看着王妃的方向,目光却并不在那个王妃身上,而是看着那静静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有些微微出神。
“……婚姻大事还请父母做主。”琵琶公主咬了咬唇,最终微微弯下身子说道,神色中竟是有几分惧怕,丝毫不见了刚刚在水池的灵动。
“乖女儿……”王妃的声音很轻柔,似乎是有些叹息。
“我瞧着这位大侠便不错,不若便将公主许配给他如何?”王妃转向胡铁花。
国王早已经被王妃迷得五迷三道,哪还顾得上其他?连胡铁花也没有细看,就忙不迭的点头。
胡铁花傻站在那里,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晕了,没想到会有人看上的是自己而不是老臭虫?他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老臭虫啊老臭虫!你也有今天?
“既然都是远道而来的贵客,只有一位贵客有所得似乎不是很好,不如在场所有的客人,均可求得我们宫里的一位姑娘,也不枉大家来一趟吧。”
王妃温温柔柔便定下了事情,让在场所有的客人心中的怒气都平息了几分,纷纷挑选起自己喜爱的姑娘。
“这三位客人怎么不选呢?”王妃眸子微转,看向并不动作的楚留香、姬冰雁和南宫灵。
南宫灵自然是认出了石观音的,他恨不得现在便冲上去掐着石观音的脖子问他把哥哥怎么了,但楚留香却死死挡在他身前,让他不能动弹。
楚留香虽然没有看出这位温柔果断的王妃有什么问题,但他却知道南宫灵自从看到她便开始心神不宁,只是他心中此时被旁的事情分去了心神,没有细想。
楚留香抱拳谢过了王妃,“多谢王妃了,我这两位兄弟一个心有所属,一个家有娇妻,恐怕只有我能消受这美人了,不如……就她吧。”
楚留香的手指向自从进殿后站在一旁从未动作的白衣女子,掩住眸子里的探究。
“你倒是有眼光,竟是看上了我的贴身丫鬟翠竹?”王妃,或者说石观音有些惊讶,随即眼中带上玩味的笑容,看了看脸上并没有明显波动的翠竹,“以后你就是他的人。”
翠竹微微颔首,看上去极为矜贵,竟是比起刚刚的琵琶公主更有几分气势,便走下阶梯,站在楚留香身后。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就不在王妃这里耽误了。”楚留香看上去一副急色的样子,就用手拉过翠竹的手腕,一把将翠竹抱在怀里,笑得肆意风流,向王妃告辞。
王妃坐在国王的怀里,娇嫩的唇轻轻触碰着国王的脖子,眼睛却看向楚留香渐渐消失的背影,眼神中是全然的笑意。
“死公鸡,你说老臭虫今天怎么这么着急?该不会是中了春|药吧?”胡铁花用手指捅了捅姬冰雁的后背,小声问道,却只招来姬冰雁的一声冷笑,将自己气得跳脚。
而南宫灵此时全部的心神都用来压制自己欲将石观音除之后快的心情,那有多余的精力来注意一些其他细枝末节。
楚留香将翠竹放在床上,腕间的手不放,就立时朝着翠竹脸上亲了一口,脸在翠竹颈间磨蹭着,深深呼吸着翠竹身上淡雅的香气,眼中是满满的深情,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翠竹眼里的嫌弃和嘴角的抽搐。
翠竹此时的心里是无比的崩溃,若不是此时自己功力尽失又被楚留香捏着脉门,自己也不会毫无反抗之力,这下好了,被点了哑穴没法子冲破穴道,又没有手给楚留香比个暗号,这要怎么告诉楚留香自己的身份?
楚留香当真不知道翠竹是谁?怎么可能?若是接触之后连自己脑子里日日想着的人都认不出,自己干脆直接一头撞死来的好。
只是若不是借这个机会,自己是断然没有与他这般亲密的可能的,楚留香知道自己不可能当真与他有什么发展,怎么可能不借机好好亲近他一番。
自己不知道他是谁,不知者无罪,即便是日后,他也不能太过怪罪自己什么。
只是他终究不敢对床上的人真的做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用鼻子蹭一蹭他细腻的脖子,轻轻吻一吻他的面颊、下颔,一遍又一遍,似乎一点都不会感到厌烦。
翠竹起初还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后来却昏昏欲睡起来,被石观音软禁在桃花坞这段时间里,自己不能断了药,被这药弄得憔悴不堪,已经许久没有好好睡过了,而此时,渐渐地,他便不小心睡了过去。
楚留香感觉到自己紧握的手腕渐渐松懈下来,抬头便看见翠竹的睡颜,即便此时他的脸并不是自己的那张,十分普通,可只要一想到这张皮相下是自己想的那人,楚留香便觉得可爱起来。
他盯着那张红润的唇,仿佛受到蛊惑,告诉自己“一口,就一口”,吻了上去,小心翼翼地在上面研磨,却并不敢撬开他的唇,品尝其中藏着的琼浆玉液,生怕自己吵醒了他,让他发现自己这龌龊的心思。
言明身份,同往桃花
翠竹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身旁的楚留香侧着身子,一条胳膊支着头,眼中含情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