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故意安排的,一个挺安静的角落里,亚瑟不想看见她,就站在拐角的一边,九十度的直角,一边一个谁也看不见谁,知道是亚瑟是因为他的声音,他说西维亚。瞧,不叫会长也不叫当家的。叫的是名字。
“啊,还想着你打算一直不来找我呢。”
“我没想找你,我申请退出的时候,留斯让我来找你的。”
谢诺菲留斯,不愧是半神之身,西维亚弄不明白这双梅林之眼是怎么想的,但他确实帮了她不少的忙。
西维亚说挽留也不是,不说挽留她真的舍不得。虽然是抱着利用的心思开始的,但是这么多年,人心不是肉长的,亚瑟的能力她看中,她更看中的是亚瑟这个朋友。说的不多但是能说她心窝子上去。一个金斯莱一个亚瑟,这两人她谁也不想舍弃。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退出么?”
西维亚叹了口气,“我说什么你还会信么?”
或许会信,但是那信是打着提防的心。西维亚觉得人类真是一个可耻的动物,明明她只需要亚瑟来帮她,可是她还想要亚瑟的全部信任。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为什么勾结马琳·塞尔温?”
说这么直白的话,还真没有一个人问过西维亚这个。魔法部的审判不问原因,他们说的是既定的事实。艾琳也不会问她原因,不管西维亚要干什么她都会支持她,儿子在她手上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斯莱特林为大局牺牲几个人,她认为理所当然。但是格兰芬多不一样,或许明白生活艰辛的格兰芬多能理解,但是亚瑟这个还没有踏出过校门的孩子不能理解。
“你不说也没事。”亚瑟这么说的。西维亚明白自己真的什么都不说的话,那她建立的亚特兰蒂斯就真的分崩离析了。可是让她说,她又能说什么?把一个不应该告诉别人的事情告诉别人,这本身就是一个作死的事情,西维亚已经做过一次了,不能再做第二次。
“就真的是我说的那样,与虎谋皮而已。”西维亚说,然后传来了幽幽的叹息。
“让我退出亚特兰蒂斯之门吧。”
“我说不行,你会留下么?”
“不会。”
“那就没办法了。”西维亚说。她以为亚瑟走了,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声音传出来的西维亚才明白亚瑟没有走。
“金斯莱劝我冷静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西维亚,我不想当傻瓜,我不想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
“我卖过你们么?”
“那是因为我没有价值,西维亚,先背叛的人是你。”
也确实是背叛,选择了邪恶的一方。对于亚瑟来说是背叛。
“打不过就努力变强去打,和恶魔合作就会变成恶魔,今天你能为了打败他和恶魔合作,明天你就能为了打败更强的敌人去和死神做交易。邪恶的人,只配受到死亡的惩戒。”
西维亚莫名的心酸,她明白这是一个孩子的善意,可是这样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她曾经会拍手为这句大声称赞,可是在局里混了几年之后,她却只能拍拍说着这话的人的肩膀,并且说一句,以后别当警察。人是不停改变的,以前以为好人就是好人,为了正义奉献一切是真真切切的好人,可是后来才发现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她又想到了莱姆斯·卢平,麦金农告诉她,这孩子的爸碰见了格雷伯克,并且怀疑他是狼人,他们说了一样的话。
——没有灵魂的,邪恶的,不值得世间任何的美好,应该立即受到死亡的惩戒。
而后,莱姆斯成为了牺牲品。他那句话错了么?没有。格雷伯克错了么?也没有。用伤害来缓解伤害,换来的就只能是巨大的伤害。西维亚不知道要怎么把这个道理告诉亚瑟,她也不忍心戳破一个孩子的童真。所以,她只能说。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要做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没有多久就要毕业了,你也知道位置我是要交给哈利的,等他稳定下来,你什么时候退出都可以。亚瑟,我把你当朋友,有的事,我是瞒着你,不是因为我看不起你,而是因为你知道了只会让你惹来祸端。去问问信·李,问问他莱姆斯为什么变成了狼人。”
“西维亚,这是你的帝国么?”
“如果我要帝国可以还清我欠下的债的话,我早就有了。”
西维亚说,然后转身离开,背道而驰。心酸的难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手上多了那么一个温度,温热的宽厚的,西维亚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过来的谢诺菲留斯。他握着自己的手,软软的却能传达出一股力量。
“别担心,西维姐,他会明白的。”
勾勾唇角,弯起一个算不上成功的笑,然后谢诺菲留斯也笑了,甜甜的软软的,“不哭,我不要你还债的。”
笑容越发的真实,西维亚揉揉少年的长发,说,“找阿摄玩吧,哈利的事情多谢了。”
……
月圆之夜,人家牵狗遛狗,西维亚牵狼,溜狼。狼比狗厉害,从一点上面看,西维亚觉得自己是胜利了,好吧她当然没有真的拿链子拴着变成小狼崽子的莱姆斯。大白虎还有一只稚嫩的小狮子。变成动物就是好,用不着学兽语就能知道物种不同的兽类再说什么。原来哺乳动物都是一个语言体系的。西维亚是在学会了阿尼玛格斯之后才明白的。
大白虎比金黄小狮子大了不止一圈,这会儿大家伙趴在一边待着,小狮子倒是四处蹦跶撒欢呢。木房子里传来的狼嚎声此起彼伏的,大白虎时不时的看过去两眼,然后就趴在地上走神。
小狮子蹦跶着回来,大概是太小,腿脚不利索呢,一下子就被地上凸起的树根给绊倒了。大白虎面部非常人性化的做出了无语的表情。
小狮子嚎叫了两声,大白虎听见的是这个。
——我还得长呢,狮子长得比老虎快。
——呵呵。
——别在我面前说呵呵,诶,你这是什么变种呀!怎么还白的,不带这样的吧。
——孟加拉白虎,我头发白的当然毛也是白的。
——瞎说,我头发还黑的呢。
——你见过黑色的狮子么?
——这到没见过。
——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的就把阿尼玛格斯学会了?你爸阿尼玛格斯不是牡鹿么,你怎么还狮子了?
——别老我爸我爸的,好不容易把这膈应劲甩去了。
是甩去了,以前见着詹姆想叫爸,现在见着想抽他。
——我来之前就研究过,后来在这边没事,我妈教我的。
波尔琪·波特,您真伟大,不怕您宝贝儿子夭折?
——你跟我说说你妈的事情吧,查勒斯不怎么提她。
——我妈超级厉害,什么都会,居家旅行杀人放火全会!
——……你太没心没肺了吧。
——没呀,我妈说的,独自一人在外就得这样,我妈能用把一根电线卖出金条的价钱,也能把一块砖头变成杀人利器。
砖头她信,电线她真不信。这么想着呢,大白虎动了动心思,问。
——你妈,我是说你上一辈子你百合花妈,这辈子见着有什么感想?
——真心的,你见着我妈,我是说波尔琪之后就会明白,百合花妈妈是温室里的花朵,我妈是绽放在世界的野玫瑰。要是没见着我妈,我是说波尔琪,我肯定特别亲百合花妈妈,那种见着叫妈的,但是我妈妈说,开始一段新的旅途的时候一定要忘记之前走过的路,不然拥有的只会是错过。虽然我一直觉得她在为自己的路痴找借口,但是我相信,我们被困在佐治亚州两年一定是因为她看上了那里的一个帅大叔!
——……你妈妈是一个奇女子,真遗憾我没能认识她。
——不遗憾,你现在认识了我妈的亲传儿子~——节操何在?
——节操这东西就像是战士的怒气,就算站着不动也会一直往下掉的。
小狮子动了两下,然后就扑到了大白虎的脖子上。小爪子使劲的挠着,大白虎也不动就让他这么扒着。
——说起来,你就这么放亚瑟走?
——他一心要走,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是你风格呀。
——你第一次六年级的时候,你是怎么恨西弗勒斯的,亚瑟就是怎么恨我的。
——其实算不上恨,就是觉得失望。
——那就是失望。有缘再说吧,没缘就散了。
——我都替你心疼,一个金斯莱一个亚瑟一个格雷克,还有一个米勒·旦,你在他们身上花费的心血可不少。
——嗨,人嘛,慢慢培养,弗兰克和艾丽斯他们都起来了。
——那也没有他们用的顺手啊。
——没事,你就给我好好带着这些我看中的人,敢跑一个我要你好看。
——没事,小天狼星还有詹姆他们都是死忠死忠的那种的。
——卖你亲爹,合适么?
——他现在是我表弟,我亲爱的表姐。
这么说着话呢,木屋里面的声音响了,大白虎从地上站起来,还伸了个懒腰,小狮子倒是没有屁颠屁颠往那边跑去了。
——等会儿,你现在这小身板就是喂狼的。
——瞎说,狮子是百兽之王!
话是这么说着,但是小狮子不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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