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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浮屠 (粟己)


  吕齐盛,先帝的大名。
  看着晋磊眼里的狠绝与疯狂,方兰生遍体生寒,背脊微微发着抖,忽然腾地站起身厉声道:“你的仇人是先帝,先帝已经死了,死了!”
  晋磊微仰头望着他煞白的脸,心头掠过刀扎一样的疼,“他死了又怎样?等我入了皇陵,我还可以鞭尸,我要将他灭族,我……”
  带着嘲弄和怨毒的声音戛然而止,晋磊身子一偏,脸朝下倒在了桌上。
  方兰生犹自浑身颤抖,胸中所有难以言喻的纷乱情绪都随着晋磊的倒下偃旗息鼓。渐渐地,疼痛从心脏处迸裂,溢满了四肢百骸,让他全身像灌了铅似地僵硬沉重,甚至迈不开步子。
  他抖了一会儿,艰难地吞吐着呼吸,终于屏息上前探了探晋磊的鼻息——贺小梅给的药果然不是致命的毒,而是能让人陷入昏迷的迷药。
  他抖抖索索地伸手在晋磊胸前掏了掏,不出所料地摸到了两块令牌。仔细看了看,他将其中一块放回去,另一块揣在身上,又转头在房中的柜子箱子里胡乱翻找着什么。
  他得找件夜行衣和趁手的武器来。
  没找到夜行衣,方兰生倒是发现了一把刀,一把压在箱底的刀。
  那是把珠碧刀,刀身虽不长,刃却极为强悍,银白的刀身像是镀了一层水光,寒气森森。
  百胜刀。
  方兰生是知道这把刀的。
  饶是他再怎么稀里糊涂不过问江湖事,可这把刀在江湖上的名声……实在是大得不可思议。
  原因只在于江湖上曾经声名显赫的自闲山庄,一夕之间被人灭门。而凶器,正是这把百胜刀。

  【九十一】

  传闻中,自闲山庄曾为大小姐叶沉香比武招亲,招来了一个仪表堂堂又武功高强的青年才俊。
  没过多久,叶沉香便与这位青年双双坠入爱河,庄主叶问闲乐呵呵地给二人定下了亲事。
  可是那场叶沉香期待了半个月的亲事,却成了叶家的灭顶之灾。
  自闲山庄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三十六口人,全都死在了新郎官的手里。
  包括叶沉香。
  这些都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事,方兰生多少也知道一点。可他不知道的是,原来晋磊就是那个青年。
  他半蹲在原地,颤抖着手指把刀合上,忽然腿脚一阵无力,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百胜刀。
  晋磊曾经娶过一个女人,然后在大婚当日灭掉了那个女人的满门,甚至连那个女人都不放过。
  方兰生不自觉地将神经绷得极紧,无边的恐惧陡然袭来——晋磊的所作所为都太过荒诞。他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偏执到这样疯狂的地步,也从来不敢想象,会对他笑会宠着他由着他性子胡来的晋磊,从始至终都是这样一个绝情狠毒的人。
  可是、可是……
  这样的一个人,对他从来都隐忍得过分,甚至连一丝凶狠的表情都不愿让他看到,不让他见到血腥,不让他碰见外头的人心险恶,不让他受伤,把手里的权力分给他一半,宠溺地看着他闯祸……
  越是明显的对比,反倒让方兰生越是心寒,越是畏惧——他有什么好,值得晋磊这样对他?除非,他身上真的有利可图。
  而晋磊当初入赘叶家,对叶沉香是否又是这样一番态度……
  方兰生烦躁地抹了把脸,侧过脸大睁着眼望向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的晋磊。他正安静地趴在桌上,一向冷硬的脸埋在臂弯里,肩头是难得一见的松懈,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有些突兀的柔和感。
  方兰生的印象中,晋磊从来都不是柔和的,可他却又偏偏对他露出过那样柔和的笑。
  鬼使神差地,方兰生很想现在见一见晋磊毫不设防的笑和蕴满星子的眼,好以此来安定自己的心,以此来把“晋磊是多么冷血”这件事驱逐出脑海。
  可他脑海里不断浮现的却是晋磊一声又一声的苦笑,是晋磊目中的荒凉与孤寂,还有带着煞气的汹涌恨意。
  几度用力,方兰生才握紧了百胜刀,扶着箱子外壁站了起来。
  “白豆,再拿壶酒来!”方兰生带着些醉意的声音从内室传进了外间。
  白豆想着总归晋磊也在里面,既然让他拿酒,那必是经过晋磊许可的,于是没有犹豫,端着壶酒就往里走。
  屏风后头突然闪出一个人影,一掌劈在他肩颈,将他打昏在地。
  方兰生眼疾手快地接住酒壶,生怕那酒壶摔了的动静惊动外头的侍卫。
  方兰生三下五除二地扒下了白豆的外衣,套在自己身上,又把自己的外衣穿着白豆身上,把白豆的身子搬到桌旁,让他与晋磊面对面地趴着。
  随即,他低着头打开殿门,学着白豆的声音对门口的侍卫道:“少主和主子都醉了,我去给他们熬点醒酒汤来。你们好生守着啊,别打扰他们。”
  醒酒汤这点小事本来只用吩咐一声,可这些侍卫都是见惯了方兰生大事小事都是白豆亲手操办的,故而半点疑心都没起。其中一个侍卫还笑着道:“知道了知道了,自从今儿上午那事之后,你都不知道提醒我们多少次了!说起来这个少主屁事真他妈多,累得我们还要为了他提心吊胆……”
  “欸!”另一个侍卫推了推他,“你不要命了?”他指指里面,压低了声音,“那位还在里面呢!”
  先前那侍卫耸了耸肩,讪讪道:“不是说都醉了吗……听不见吧……”
  方兰生心头有些来气,故意哼道:“主子现在还没怎么醉,听得清楚着呢。”
  那侍卫顿时跟吞了苍蝇似的,脸色扭曲得不像样,彻底僵在了原地。
  方兰生痛快了些,埋着头快步走开了。
  彼时,王元芳和贺小梅正被关押在居安司的暗室里。黑乎乎的暗室里什么也没有,唯一亮堂的地方却是外面窄小的长廊。
  贺小梅几乎要把自己随身带的所有药都用上了,又给王元芳扎了几针,才换得王元芳暂时的清醒。
  司马渊为了逼问出青玉令的下落,不知给王元芳使了什么邪术,竟像是能操控人心智一般。
  若非王元芳死撑着,恐怕早一口吐出了青玉令的所在。
  贺小梅却因之前中过沧澜花果的毒,又让慕容青解了一回毒,竟能不受司马渊邪术的蛊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小梅。”两人的呼吸之外,蓦地插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
  贺小梅心上微颤,伸手碰了碰靠在他膝上的王元芳的头,轻轻“嗯”了一声。
  王元芳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却还是看不清贺小梅的脸,只能在昏暗的光线中模糊地看见他的轮廓。光看那轮廓,就能明显地看出贺小梅瘦了不少。
  “对不起……我不该意气用事。”王元芳摸索着伸手去摸贺小梅的脸。
  贺小梅想起自己脸上被人打出来的伤,下意识地偏头躲开了,“你还知道你意气用事。你、你做什么就不能跟我商量一句?芳哥,你从来不是这种冲动的人。”
  王元芳收回手,疲倦地合上眼,“我忍不住……我一听到司马渊还活着的消息就忍不住!我没想到,我想不到晋磊居然还留着司马渊……司马渊是最该死的人!他凭什么还能活着?我爹死了,屠龙堂堂主死了,可他司马渊还活着。”
  贺小梅难忍心疼,抚了抚王元芳略显凌乱的头发,道:“那你也不该瞒着我就去动手啊。至少,你告诉我,你跟我商量,我们一起胜算也大得多。”
  王元芳抓过他的手,哑声道:“小梅,我不想,我不想……因为我爹和屠龙堂的事,你已经吃了够多的苦了。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
  贺小梅挣出他的掌心,猛地一敲他额头,“那我现在还不是被你连累了?”
  王元芳沉默下来,忽然又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贺小梅鼻头一酸,“我们说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有隐瞒。”
  王元芳又默然许久,一字一顿道:“我不能让司马渊活着。不管是为了我爹,还是为了天下百姓。”
  贺小梅叹了口气,“我们一起想办法。他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不过,青玉令绝对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否则司马渊一进圣潭把内伤养好,再要对付就难了。他现在跟晋磊蛇鼠一窝,慕容白那边应该也会想法子断了他的后路。”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两人抬头,见外头昏暗的烛光中立着一个人影,看不清脸,却依稀能辨认那一身衣裳是以前水仙教的下人所穿的。
  “什么人?”两人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知这人是来救他们的,还是来带他们去审问的。
  那人没说话,径直划开了火折子。而后他身后走来一个小侍卫,上前来掏出钥匙给二人开了门。
  王元芳大睁着眼看向举着火折子的方兰生,随即立刻反应了过来,故作愤然道:“你们怎么逼问我们都不会说的!”
  贺小梅跟方兰生对视了一眼,方兰生压低了嗓子冷哼道:“等会儿上了刑,由不得你们不说。”
  方兰生手里拿着晋磊的令牌,不管进出哪里都轻而易举,于是带着元芳和小梅一路畅行无阻地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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