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人不住在人鱼城里？”伊莱打量四周，深深的海沟里寸草不生，连鱼都没有，很难想象有谁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克莱尔不是纯血的人鱼，他是海巫和人鱼的混血，人身章鱼尾，虽然人鱼不会驱逐他，却也不太乐意接近，所以克莱尔就从城里搬出来住到他父亲原来的地方了。”
很快就到了海底商人克莱尔的住处，那是一个巨大的海底洞穴，入口处被海藻覆盖，不仔细找都看不出这里是个洞穴，但洞穴口的石壁上却写着人鱼文字，周围还镶嵌了发光的珠子，让那些文字变得亮闪闪的。
伊莱没研究过人鱼的文字看不懂，但阿尔告诉他那是克莱尔的招牌。
也是，到底是做生意的，虽然在这种荒凉的地方，但做个招牌摆着就显眼多了。
只是真的会有人鱼过来吗？
“也不一定是人鱼，海妖海巫之类的也会来，克莱尔主要是做这两边的生意，他在人鱼城里也有个店铺，那里才是做人鱼生意的。”
人鱼带着伊莱径直撩开海草游进了洞穴，在海草后面是狭长的隧道，他们在里面转了几个弯后，眼前才豁然宽敞起来。
“欢迎光临克莱尔的奇异商品店。”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蓝色章鱼触须的克莱尔看起来也是一位帅气的男士，不过一头银色短头发和比普通人鱼苍白的肤色让他看起来有些危险，但他脸上和气生财的笑容冲淡了这种感觉。
他看起来真的非常像个商人。
“好久不见，克莱尔，我要的东西呢。”人鱼径直上前，停在了礁石打磨出的长条桌子前。
“原来是阿尔啊。”克莱尔见是他后，笑容倒是变了下，多了点玩世不恭的感觉，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裹，放到人鱼面前：“都在这里了，一样不少。”
人鱼打开包裹，检查着里面的东西，不过很多他都不太了解，干脆让开位置，示意伊莱上前检查。
伊莱伸手翻检着那些东西，黑色的指甲引起了克莱尔的注意，他把目光放在了伊莱的身上，先是看手，之后落到了他带着兜帽的脑袋。
虽然看不清楚样子，但兜帽边缘撑开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点像是耳鳍的东西。
克莱尔还想再看清楚点，人鱼已经挡住了他的目光，一脸警告的注视着他。
克莱尔抬起双手，手掌向外按了两下一副道歉的样子：“我只是有点好奇竟然还有和你一样的混血。”
人鱼族在海底世界是很受欢迎的种族，所以经常和其他海族结合，但到目前为止，人鱼和海妖的混血中是男性的就只有阿尔一个，这也让他的母亲在生下他后就抛弃了他，把那时候还小的阿尔直接扔在了人鱼城的边缘，被其他人鱼捡了回去。
为什么不交给他的父亲？当然是因为父亲已经被母亲“收藏”了啊。
人鱼没有解释伊莱的身份，任由克莱尔这么猜测。
伊莱把东西清点了一遍：“确实齐全了，而且比我们要求的多了一倍的量。”
人鱼看向克莱尔：“这些要用什么换？”
虽然是商人，但人鱼国里连货币的概念都没有，多数都是以物易物。
人鱼带来了自己最值钱的那些收藏品，就是为了这次的交易。
克莱尔却不打算要那些：“很简单，你们要做的东西也给我一份好了。”
“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大概知道一点吧。”克莱尔也不隐秘：“乌苏拉从前也是在我这里进货的，我听她说过一些。”
人鱼又问道：“那么，你是准备自己服用了？”
“当然不。”克莱尔摇头：“我可对变成人类没什么兴趣，但有兴趣的家伙却不少，有了那种魔药，我就能换到更好的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做出来，就算是在海巫里，也只有乌苏拉能做出来而已。”
乌苏拉虽然武力值不怎么样，但她制作魔药的水平绝对是顶级的，整个海巫族中都找不到一个能和她媲美的。
克莱尔耸耸肩：“既然你会要这些材料，总不会为了好玩吧？我也就是赌一赌，反正没什么损失。”
人鱼回头看了看伊莱。
伊莱想了想，觉得反正是做魔药，一份还是两份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觉得有必要先说明一下：“我听阿尔说过那位海巫做的魔药，那应该是一种暂时能让人鱼或者其他什么生物变成人类的魔药，时效很短，但我做的这种服用以后只要身体不碰触到水就会一直保持人形，但要是碰到了就会变成原本的样子，而且是永久性的，你确定要吗？”
“我当然确定！”克莱尔眼睛都开始后冒光了：“这听起来可比乌苏拉的还要厉害，那些家伙一定会爱死它的，我能从你这里订购这种魔药吗？价钱好说。”
“十份材料换一瓶魔药，或者其他我指定的东西也可以，而且每年我只做十瓶。”伊莱看了看那些材料，海底的资源太丰富了，身为一个热爱研究的魔法师，他自然不能错过，“如果需要其他的魔药，我也接受订单。”
他已经准备搬家了，所以原来的售货渠道大概是用不了了，不过海底这边的生意倒是可以做一做。
“只要你的魔药足够好用。”
“给我几天时间，等做好了我让阿尔送过来。”
第43章 一无所获
伊莱不是拖沓的性格, 和克莱尔仔细谈过之后，就敲定了以后的合作。
不过一切还得等他把第一份魔药做好送来确定了药效后才能开始，至于克莱尔会从哪里找海族来试药，就不是伊莱关心的了。
从克莱尔的店里出来，人鱼就又带着伊莱去下一个地方。
克莱尔的住所就已经足够偏僻了，他们接下来去的地方却更加难找，位于海沟之下, 四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漆黑洞口。
洞口外有几条样子古怪的深海鱼类隐藏在海底，在他们靠近时突然窜出, 巨大的长满尖利牙齿的嘴朝着他们狠狠咬来，却被人鱼眼疾手快的一尾巴甩了过去，打的鱼头歪道一边，又在下一刻被尖利的指甲从鱼鳃处刺入内脏, 挣扎的失去了生命。
这是伊莱第一次看到人鱼毫不留情的动手，简单到粗暴的攻击充满了野性, 冰冷的脸上流入出一丝不屑，人鱼甩了甩手，把挂在手上的死鱼扔了出去，一点也不想留着这种难看的鱼当晚餐。
“就是这里了, 进去吧。”
这里是海巫乌苏拉的住所，在主人死亡后，这里就完全变成了无主之地，成为一些海底生物的洞穴。
人鱼的夜明珠充当着唯一的光源, 洞穴入口太窄，他们只能一前一后的游进去。
好在经过了最初的狭窄通道后，里面越来越宽广。
只是原本打算来捡漏的一人一鱼在看清了洞穴里的情况后，就知道这次是白来了。
到处是翻箱倒柜后留下的痕迹，有用的东西似乎都被拿走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我们来晚了，看来有谁先一步把有用的东西都带走了。”人鱼不死心的在这被分割成一个个不同用处却又连串在一起的洞穴里四处游走，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然而并没有，先他们一步的寻宝者似乎对这里非常熟悉，连一滴有用的魔药或者材料都没有留下。
伊莱倒是很平静，一点也没有期望落空的失落感，他捡起地上的一个空瓶子——因为需要熬制魔药的关系，这个洞穴里用于炼制魔药的地方被施展了隔离海水的魔法，虽然主人已经不在，但短时间内魔法还不会消失。
这个空瓶子正好掉在那一片地里，所以瓶子里最后一丝的魔药味道还残留着。
他闻了闻味道，夸了一句：“水平确实不错。”
“可惜没用对地方。”一无所获的人鱼回到他的身边：“乌苏拉没有被陛下驱赶之前是在皇宫里负责照顾和教育七位公主的，可她一直觊觎着陛下的权利，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三叉戟，被陛下发现后她就被驱逐出了人鱼之国——亚特兰提卡，没想到依然贼心不死，如今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阿尔虽然继承了一部分海妖的残暴与凶横，但他对同族（只指人鱼）却依然有几分热诚，更是对当年同意他留在人鱼城里生活的川顿国王心怀感激，自然对乌苏拉的某些行为特别反感。
不然他当初也不会跑来抢乌苏拉的魔药，现在更是想来搜刮她的遗产。
“对方估计是乌苏拉的熟人，所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都被搜刮过了，连石头缝里斗没留下任何有用的东西。”
伊莱扔掉了瓶子：“乌苏拉这个海巫听起来可不是个和善的能交朋友的家伙，她有什么亲戚吗？”
“似乎有个妹妹。”人鱼想了想道：“好像是叫莫吉娜，不过她们的关系可不怎么样，乌苏拉虽然很讨厌，但她的魔药水准很高，在海底非常有名，而她妹妹莫吉娜就糟糕透了，克莱尔就向我抱怨过莫吉娜每次到他那里去推销的都是最普通又品级不太好的魔药，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个海巫还有个厉害的姐姐不好得罪，他连一瓶都不想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