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遇到的没一件好事情,看来还是去隐居吧。是去浮廊还是去酒坊……”假意不去管淋透透的衣服,柳雪檀故意出声念叨,调转轮椅就要走。
“麦走,麦走。”看到人似乎真要走,远处草丛里立马闪出一个人影,顶着树杈子,造型真心糟心。“你就是那个现如今苦境有名的和亲公主,长得也没多美,现在是流行抱琴文学款吗?吾要不也去试一试……”
“肖仔,你是要试个鬼啦,浇我一身水,给我西来先。”话音出口,背后青色古琴倒翻,寒风剑气凛冽浮动。
“麦动手啦。”
“遗言快讲,我赶时间。”
“先麦起肖,吾也没要故意淋雨啦,如此没有美感之事……”
“我现在心情不好,废言麦讲,直说你之来意。”
“……”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不开口就是无话说,西来吧……”
第十八章
昏迷刚醒就定孤支的后果是什么,柳雪檀如今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后果就是再次昏迷。说好的先天修为呢,一招还没发完就真气逆冲是想怎样。
他是该庆幸,还好没真去找秦假仙定孤支吗。否则要是晕在千邪洞门口,那苦境公开亭下一次的大新闻,就该是他本体自挂东南枝了。
不过那个蓝汪汪的人绑了他来是想怎样,如今苦境人人皆知,自己被送给殢无伤和亲了。以那只白熊猫的武力值,敢和他抢人,这人是很有胆啦。“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醒了。”突然身后传来声响,柳雪檀艰难转头。一个红衣背剑的人慢慢走过来,手上还端着一只碗,就形状来判断,那里面是药的可能性起码有九成以上。而那碗药,难道是……
“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柳雪檀宁死不屈,表情十分视死如归。
“……这是误会”红衣人顺着视线看回手上的碗,“此乃是姜茶。”
“我又没感冒,喝什么姜茶。说吧,你是谁,此地又是何所在。为何将我掳来,你们有什么目的。”
“先生真的误会了,此地是秋鸣山居,吾是剑布衣。先生当时陷入昏迷,吾友不知先生落脚之处,于是才将你送来了吾这里,吾们并没有什么恶意。”虽然真实情况其实是他钓鱼回来,看到住在隔壁的某人拖着昏迷的柳雪檀在道上走,他顺口拦下来了而已。不过他也没那兴趣为人背黑锅,借口什么的,总比实情好听。
虽说他一般不问世事,但如今柳雪檀在苦境多少也算闻名了,他自是也知道一些他的事情。明白在如今这般时机,那邻居扣下此人,怕是有些什么打算的。不过他既然半路丢下人跑走了,那如何处理此人之后去留,也就不必再与他商量了。
对剑布衣的话,柳雪檀多少还是存了些怀疑的,虽然他并未发觉功体有何异常,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拿怀疑的眼光看对方。
不知为何,他对所谓剧情总是莫名的有些模糊,在很多事情上他之记忆也总有断层。明明只差临门一脚,却又仿佛有人刻意模糊了重要线索,让他总也抓不住关键。
他自来了苦境,偶遇之人虽多有印象,但问题是霹雳人物实在太多,他都已经再别处转了一轮了,就算记忆力再好,也不可能个个都印象够深能记住剧情。再加上那模模糊糊的剧情大概,弄得他如今疑神疑鬼除了熟人看谁都是反派。柳雪檀只觉得自己就是个悲剧,素还真求神棍光环普照啊。
“你既然并无恶意,那想来帮我送个信该应是全无问题的。我本来允了一个人近期去寻他,不过如今看来是要推迟些时候了,你可否帮我去先传个消息。”想了想,他还是对留在陌生的地方不甚安心,还是先找好友来接人吧。说来他腿脚不便,用轮椅推着他走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把轮椅丢下了,弄得他现在就算要自己离开都有些麻烦。
“先生说的人,莫非是永岁飘零殢无伤,若是他的话,吾之前已发信告知了,想来他此时也该收到消息了。”
“什么!”悲剧了啊,我是想让你送信给绮罗生的啊,你直接通知那只白熊猫是想怎样。果然他现在已经全身都贴满文青所有物的标签了吗。
第十九章
伤势复发又落在殢无伤手里,对柳雪檀来说简直是场悲剧。其实他以前一直觉得这个文学青年白熊猫,除了老是喜欢念诗,偶尔不讲人话之外人还是不错的,毕竟当年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他自己也很是喜欢耍文艺,但今天他突然觉得,过去文青温柔的日子那都是错觉啊。
没有了轮椅,殢无伤来秋鸣山居接人的时候也有些犯难。结果最后他居然是直接将他扛走的,重点是扛这个字,话说难道就没有别的姿势了吗,说好的相亲相爱呢?弄得我都有些相信,自己就是那个老是没人要,只能沦落到被送去和亲的悲剧了好吗。
好吧,他也知道他随身还带着一把体积不算小的琴,那人轮椅都丢了,倒是没忘记帮他拿着琴。但是你自己后腰上不是也别着剑吗,就不能换个温柔的姿势,比如说公主抱什么的。我到底在说什么啊,果然是已经破罐破摔了吗。
被扛着一路招摇过市,吸引了一片围观群众之后,两人终于回到了雪漪浮廊。依旧是被安置在廊边,然后那人就又回去看飘雪了。就不能把人放屋里吗,不然给张椅子也成啊。话说我腿有旧伤,就这么坐在雪地上真的不好啊。
仿佛感觉到他的怨念,赏雪的人回过头,眼神传达出一种询问的意味。柳雪檀有些感动,你果然还是那个善良的文青。
“我……”
“吾听闻浮廊乃生人禁区,不知今日吾等可入浮廊否?”还没等柳雪檀把自己的小要求说出口,雪漪浮廊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绮罗生和小徒弟恶骨站在外面。
“……”那个剑布衣不是只发信给了殢无伤吗?绮罗生怎会来的,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如今人在浮廊的。话说当日去找素还真问公开亭之事,走之前本来答应绮罗生回去时顺道沽些雪脯的。结果他找完素还真之后,先是寻了秦假仙讨造谣赔偿,又遇到那个蓝汪汪的肖仔定孤支,最后还被人绑走了。雪脯没买成,人也没回去,简直丢脸啊。
这边里面一个沉默,一个闹尴尬不回话,那边外面站着的绮罗生也耐性佳,整个场面不知为何就冷掉了,好一段时间都一点声音也没有。
最终还是小徒弟恶骨最先受不了这冷场的气氛,她是跟在绮罗生后边一起来的,手里还拖着一张让柳雪檀十分眼熟的轮椅。她看着两边都没人出声,就自己朝着坐在雪地上的柳雪檀念叨,“师父,你的腿伤一直没好,怎么可以随便就坐地上,麦要受寒了才好,快快起来,吾们将轮椅送来了。”
本来恶骨念叨完了是想要直接进去的,但却是被绮罗生拦下了。等他终于确定此间浮廊的主人没有要拦住他们的意思,这才领着小徒儿走进了雪地。
说来自从恶骨拜柳雪檀为师,艺成之前便很少再在外面乱走了,每天的日常基本都是在打木桩,除了打木桩还是打木桩。后来武艺初成,她又跟着绮罗生前辈读书,也只有她师父出门喝酒不在的时候,才会去找隔壁的小姐姐一起玩。这次难得跟着前辈一起出门,寻得还是她师傅的绯闻男朋友,恶骨姑娘心里其实是很有些兴奋的。
这个就是传说中为了她师父,不惜跨境跑到苦境来,最后还成功将师父泡到手的外境剑者啊。看本人好像比公开亭的传言要好很多吗,至少长相就是十分好的。恶骨扶着师父坐回轮椅上,眼神又偷偷的飘到一边那个靠在石灯笼上的人身上。嗯,气质也够冷酷,日后一定不会乱爬墙头。师父老是在作死,交给他,吾与绮罗生前辈就再也不用担心了,也不怕他哪天真的将自己醉死了。
而且剑者的话,说不定自己以后还能向他请教个剑术。说来她明明是拜了个用剑的师父,但结果最后她学的居然是棍法。虽然师父教的棍法也十分好用,但现今的苦境小青年,终究还是更噶意用刀剑的啊。再说师傅他明明是个剑道先天,串行教她棍法什么的真的好吗。本来苦境用棍的就少,也不知师傅他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她适合那种武器的。
第二十章
风潇潇兮天河寒,雪仔一去兮不复还。站在波涛汹涌的天河岸边,柳雪檀宽面条泪,若要问他此时的心情,那便只有一句,此时基友不如无。素还真,上辈子我一定欠你良多,所以你是不整死我不能放心是吧。
关于他为什么一个人跑来天河这种至寒之地,其实主要还是为了解决他自己作死带来的后遗症。
话说前次昏迷,他一直隐瞒的伤势问题,终于还是被朋友们发现了,酒又被禁了不说,还被勒令立刻治疗伤势。他说什么来着,果然还是该继续瞒着的。但伤怎么可能是说治好就能治好的,更何况由于他奇葩的作死能为,那些伤势早就从开始的只是要花点时间,变成要好花好多好多点时间了。因此为了能够早日解酒禁,柳雪檀只能搜肠刮肚的回忆尽快治疗伤势的方法,你还别说真让他想起来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