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唤君之名,与尔成契 (不吃鱼的睡猫)

　　吴邪一愣，随后温文一笑：“待我长发及腰，盼君凯旋即好？”
　　张起灵一笑，那笑，暖了吴邪的心，“应有得胜归来日，与君共度良宵。”
　　吴邪白玉的面庞染上薄晕，淡粉的唇，上下开合，“待君得胜回朝，与君江湖逍遥。”
　　吴邪一直记得张起灵走的那时候，那笑，那誓言，那最后，温暖的一个吻。
　　后来，王胖子战死，死前传来急报，张起灵叛变，一切都只是一场局，只是，下棋的是他张起灵，而棋子，是他——吴邪，天真无邪而已。
　　邪国的最后一道国门被破，吴邪送走了吴一穷等人，那些大臣见局势已定，纷纷成为了叛逃的逆臣，整个宫殿，只剩了吴邪一人，他褪去明黄龙袍，换上一袭月白长衫，踱步清莲花池，满目的莲，孤冷的稍嫌清冷，像极了那人。
　　那淡粉的唇瓣扬起，透出一丝无奈，若你真的想要这个位置，我拱手相让又有何妨，何必多此一举，伤其无辜百姓，何苦来哉。
　　身后传来破空声，吴邪缓慢的转了身，转身之际，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的一扬，一个白玉瓶，就轻巧的碎裂，却也只是引起来人淡漠的一瞥。
　　“你，来了。”平淡的语气，吴邪静静的一步步朝着张起灵走去，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怎能不去触碰，碰到了，温温暖暖的肤质，还有专属的冷冽气息，如此熟悉，如此，熟悉。
　　张起灵任由吴邪抚摸着自己的面颊，然后抬手，掬起吴邪垂落的一束发，吴邪一笑，也伸手触了一下自己的发丝，只是，皆以变白，得知张起灵叛变的消息，竟是一夜白发，再无青丝。
　　吴邪想问，你回来，可是，这是不是与我们当初的誓言不同？你不是凯旋，我也无法与你同度良宵。
　　“你想要的，只需说一声，何苦大费周章，伤其百姓。”吴邪的眉峰皱起，淡淡的询问张起灵。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一个王位，又算得了什么，拱手江山，只为君一眼而已。痴情何苦，何苦痴情，不过，爱了，不过，爱了。
　　“吴邪。”那两个字，被那薄凉的声色唤的千回百转，沉墨色的瞳孔，清晰的印着吴邪一人。
　　多好，你还可以这么看着我，多好，我还可以自欺欺人，你依旧惦记着我，只是，我们不能爱了，不能爱了。张起灵，我们不能同度良宵，我们不能隐世于朝，我们不能逍遥江湖了，这样，就还自由了。
　　“长发及腰，隐世于朝。”张起灵的掬着吴邪的白发，轻言相问。
　　我多想回答你，可是，不能了，张起灵，不能了，吴邪转眼看向了张起灵身后慢慢走来的军队，缓缓地后退了一步，那淡粉的唇，突然就苍白了，唇角，溢出了殷虹，刺目的紧。
　　“张起灵，我们覆水难收，覆水难收。”
　　沉墨色的瞳孔终于收缩，抬手，把住那人的脉搏，于是，张起灵就红了眼，哑了声调：“覆水，你饮了覆水，解药呢？解药何在？”
　　吴邪摇头，眼眸看着摔在一旁的碎裂的白玉瓶，清雅一笑，解药，被我摔了，张起灵，我们覆水难收了。
　　覆水，曾被人传言是吴国的至宝，却不知，它只是一瓶药，一瓶□□，而天下唯有若水，方为解药，若水，亦是吴国至宝，只是，至宝已碎，天下再无若水。
　　“不要如此残忍可好，吴邪。”张起灵拖住倒下的吴邪，抬手抹去吴邪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你分明应了我，相濡以沫，怎能失信，吴邪，一言九鼎，一言九鼎。”
　　“小哥，与其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江湖。”那手，似还想触摸那人的面庞，只是眼睛，终于开始模糊，张起灵，我已经看不清你了，军队的嚣伐声，已越来越近，张起灵，该放手了，该放手了，“张起灵，应了我吧，相忘江湖……”
　　白皙手掌坠地，蓝色锦袍男子终于嚎哭的像个孩子一般，你应了我相濡以沫，吴邪，吴邪，怎可失信，怎可失信。
　　后来，张起灵在军士的簇拥下，登上了帝位，改了国号，为瓶邪。
　　张起灵在位二十年整，后从张家选中一位少年，登基为帝。
　　清莲花池边，齐羽看着身边的人，轻声询问了一句，国号，为何是瓶邪？
　　张起灵只是一笑，对着齐羽挥了袖子，踏风而去？只留下齐羽百思不得其解。
　　瓶邪，也终成了，千古的谜。

　　第五十九章 带你回家

　　其实，关心一个人有很多种的方式，但是，偏偏，张起灵却选择了最笨的一种，最甜蜜的，却也是无止境的伤害，如果，轮回时光，我可以再一次选择，我的选择依旧如初，只是，不会再笨拙的不出声躲避你的询问，所以，如果可以，我们再重新来过，好不好？吴邪。
　　刘烨霖的猜测让齐羽胆战心惊，他一遍遍的在心里琢磨，是否真的就如刘烨霖所说，无邪才是第一人格，而吴邪，则是为了等待张起灵而出现的第二人格，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张起灵是否可以承受这个事实。
　　刘烨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齐羽，深幽的眸子里闪过复杂，快的让人措手不及，其实，不用去揣摩，仅是看着齐羽的面部表情，刘烨霖就可以猜测出他现在正在想着的心思，一定是又在担心张起灵是否能够接受这样的无邪吧。一瞥眸光略过不远处还在静静对峙的张起灵与无邪，淡色的唇，突然就镌刻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无比深刻，刚巧，落在了回神的齐羽眼中。也进入了刚巧面对他站着的无邪的瞳孔里。
　　“没人告诉你，你笑起来很丑？”很严肃的发问，齐羽有些摸不清眼前人的思路，脱口的话，也带了点伤人的味道。
　　“我的笑容丑，张起灵就很好看？”不经大脑的反驳，瞬间怔愣了两个人，刘烨霖仅是片刻就回了神，收敛起唇边那抹笑容，黑眸直直的盯着齐羽，严肃，却带着十足的懒散，一派的街头小青年的模样，惹来齐羽意味不明的一笑。刘烨霖也不介意，他只是淡然的看着齐羽片刻，低了声调。
　　“如果，我的猜测都是正确的，如果，无邪才是主人格，如果，我们见到的那个天真无邪是为了等待张起灵回归的第二人格，你，会怎样？”
　　会怎样吗？
　　齐羽的眉头皱起，跟吴邪相似的面容上染上一层阴霾，缓缓地开口，肃杀而坚定，“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抹杀掉主人格无邪，将第二人格的吴邪，彻底的解放出来。”出口的语调，渗入了一丝阴沉，老九门的人，一向说到做到。
　　刘烨霖看着齐羽片刻，不曾说话，然后蓦地就转头望向了那个与他正对面的人——无邪。
　　原来，真的没有人喜欢这样的你的存在，即使，你十年中经历了这么多，即使，有可能你才是真正的吴邪，但是，原来，他们希望出现的从来是那个天真无邪，不是你，你会伤心么？会吗？
　　“吴邪与无邪本就是同一个人，如果张起只是要天真无邪，又何必去执着吴邪，世界上的天真何其多，不如就这样放开吴邪，对谁，都好。”不可察觉的轻喃，惹来齐羽怪异的一瞥。
　　“你说什么？”模糊中听到了天真两字，齐羽反射性的脱口，“你又想干什么事？”
　　“我想做什么？这句话，我倒是觉得应该问你，你又想做什么？”好脾气的人不是没有脾气，刘烨霖自认为不错的脾气，在对上齐羽的时候，彻底的崩盘。也许，每个人，生来就有一个克星。
　　齐羽僵了一秒，恢复成波澜不惊的面容，“我什么也不干，只是想问无邪一个问题。你不要跟着来。”
　　刘烨霖停下欲跟上的脚步，看着齐羽慢慢的走近，最后站定在张起灵的身侧，然后，无邪与自己相交汇的视线，被阻隔。真是，自己为什么会听他的话，就这么呆在原地啊。刘烨霖瞬间就觉得莫名，少爷我什么时候听过别人的话……
　　“无邪。”说实话，齐羽对站在两个大神跟前表示压力很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哦？”无邪挑起眉梢，淡色的唇，掀起一抹弧度，孤冷的味道，白玉面庞染上暗影，添了一丝森凉，有些惨淡的意味，“你问吧，至于我回不回答，就看小爷的心情了。”
　　齐羽没有理睬无邪有些嘲讽意味的话语，只是盯着那墨玉眸子，吐词清晰，“你，是不是主人格。”
　　白色笼身的躯体不可察觉的顿了一下，才重新舒缓过来，面上布上了笑容，带起了刻意的温和，刺目的紧。
　　“你的问题，莫名其妙。”无邪抬了抬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鼻梁，然后，顿住，身形带上了滞涩，不知所措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的抹着鼻子，即使，无邪，也不例外。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面对明显有些闪躲的无邪，齐羽的再度开口，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甚至是咄咄逼人。
　　“不是。”冰冷的没有语调的声音，无邪的眼，最终还是对上了张起灵的眸子，没有理会突然松了一口气的齐羽，就这么对上了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张起灵，“你的心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