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姑娘还不信了！不就是找个男人嘛！”
展昭被丁月华一句话点醒，急匆匆进了办公室，开口就是：“集合会议室！”
张龙赵虎等人面面相觑，赶紧起身跟着他往办公室走，半路遇到接开水回来的王朝，纳闷：“去哪儿？”
“头儿让开会呢。”赵虎小声道：“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整个人都很亢奋啊。”
王朝顿时挑眉，“案子有眉目了？”
“不知道。”赵虎耸肩。
等几人进了会议室，公孙策也被拉了过来，还有颜查散和连峰。
展昭将牛皮纸袋往桌上一扔，先问连峰，“昨晚你和秦义见面了？他来警局做什么？”
连峰没想到昨天那一幕竟然被人看见，毕竟当时外勤都出去寻找张珏了，当时办公室根本没有人。
他却不知公孙被某些人特意叫了回来，就这么“意外”地撞见了那一幕。
连峰脸色不好看，“不能说。”
张龙脾气暴，顿时没好气，“怎么就不能说了？你现在可是专案组的一员，表面上可还顶着个协助专案组的职务呢，怎么的？现在急着证明自己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那就挑明了说吧，是上头让你们来监视我们的吧？”
连峰脸色一寒，会议室气氛顿时剑拔弩张。马汉脾气向来温和，看起来就特别好说话的样子，此时却也皮笑肉不笑，看起来危险得很。
“连峰，咱们现在的案子可是到紧要关头，你要是有什么藏着掖着的，管你是哪边的人，妨碍公务的帽子我可给你照扣不误。”
王朝这个向来沉稳的顿时皱眉，抬手虚按，“干什么干什么，这都是一个组的同事，张龙你给我把脾气收着点，马汉也是，怎么回事你？”
马汉和张龙顿时别开脸，也不多说。
展昭等他们闹够了，才慢条斯理开口，“连峰不说，颜生，你说。”
没想到会被突然点名，颜生愣了愣，抬眼看了连峰一眼。连峰脸色虽然不好看，但阻拦的话却没说出口，只是下抿的嘴角显示了他现在强忍的情绪。
颜生叹口气，道：“行，我说。”
连峰猛然起身，摔门出去了。
张龙顿时“嘿”地一声，眼睛瞪如铜铃，厚实的手掌在桌上一拍，怒道：“反了他！这里谁才是老大？！轮得到他耍脾气？！”
颜生赶紧道：“别怪他，他只是……不太擅长表达，他心是好的，都是为了我……”
颜生看向展昭，“高层的秦义，他小舅子是A市书记，表姐那边的亲戚里还有在京城做大官的，这人后台稳，不是轻易可招惹的人物……当然了，咱们警局高层里又有哪个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呢？”
展昭十指交叉，轻轻放在桌上，也不打断，等他说。
“秦义这人两面三刀，坐到现在的位置，他的后台固然重要，他自己为人处世那也是一本活生生的职位升级秘籍。传言说跟着他的人黑白两道都有，他手中脉络信息很广，就算是白氏……”
他看了眼展昭，见展昭没什么反应，才继续道：“就算是主宰整个A市经济命脉的白氏，见了他也是要让几分的。尤其白金堂，都说他的信息脉络特别广，这里头和秦义有没有联系，谁也说不好。否则你们想，一个商人，手段怎么会精通到连警局的事都会知道呢？”
他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看了旁边公孙策一眼。公孙微微闭着眼，靠着椅子，当做没听到。
颜生喝了口茶，想了想，整理了一下思路。
“昨晚的事，其实是我早就料到的，按他们的行事做法，迟早有一天会这样做。”
“做什么？”王朝问：“难不成是要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颜生点点头，“我一开始就是他们丢的饵，饵总得有作用吧？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能和集团的人联系起来，而展队长也没有抓到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所以他们急了，想洒个大网，一次搞定。”
展昭眯起眼，“公布你的身份？还是让你主动联系集团的人？”
颜生：“集团的人当初能在特种兵训练基地找到我，就说明他们和那里有什么联系，上头要我回训练基地去，再次启动那个实验，而且要把声势做大，这样那群人自然会来找我。”
张龙皱眉，“这样你不是危险了？”
“是，所以连峰才和他争执起来。”颜生说起连峰，脸色温柔了不少，带了一些无奈，“他认为我是个连枪都拿不稳的文职人员，并不具备做卧底的素质，一旦遇到危险也没有自救的能力，所以他极力阻止，并且认为秦义这样做根本是毫无章法的胡乱牺牲。”
展昭倒是很认同，“我怎么觉得这群人有点狗急跳墙？现在拿你出去，能不能保证你的安全是一回事，就算你不会有危险，能不能通过你确定他们的所在地也是一个问题。他们现在手里有的高科技玩意儿不少，而且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种无法确定风险的任务，秦义这群人根本是疯了。”
指不定就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算是疯了，他们也想孤注一掷。”颜生皱眉，“或许是有什么事，让他们等不下去了。”
展昭此时插、进话来，“那个事，或许我已经知道了。”
众人顿时抬头看向他。
☆、75·秘密（七）
“刚刚在电梯里，丁月华跟我说‘有些人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否定了自己’，这句话给我了启发。”
赵虎挤眉弄眼，“月华说的？她不是对头儿你……”
展昭扔过去一个眼刀，手指在桌上叩了叩，“赵虎同志，现在是会议时间，你要是再说和案子无关的话题，这个月你别想拿到一分奖金。”
赵虎立刻抬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小媳妇儿似的把自己庞大的体格往椅子里缩了缩。
展昭继续道：“其实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犯这种的错误，因为一些先入为主的想法，不管是别人告知我们的也好，还是我们自己的臆测也好，我们的判断常常会与现实有所偏差。若不是太过重要的事，这种偏差甚至会持续一生。”
公孙策点头，“比如对于一个人的印象，如果只是一面之缘或者是和自己无关的外人，因为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传言而对对方与所误解，但因为是和我们本身无关的事，哪怕是有误解也会很快忘记，或者根本不在意。如果以后也和这个人毫无联系，那么这种偏差的印象也不会得到纠正。”
“不用得到纠正也没关系吧。”马汉道：“比如A和B无论生活还是工作都毫无联系，B无从得知A对他的想法，A也不会在意B的印象好坏，因为本身就没有关系。”
“没错。”展昭点头，“在我们的一生里，有许多事哪怕出现了偏差也是无所谓的，因为和我们本身并无关系，但若这件事其实一直渗透在我们的生活里，可我们却一直对它有所误会呢？”
公孙挑眉，“和自己有关的，自己身边的事，却一直误解着？”
“是，并且得不到纠正，你一直错误相信的事。”展昭环视众人一圈，“我们的消息来源，基本来自别人告诉你的。方法方式有很多种，真假也各自不一，但大多数情况就像我们之前说的，是无所谓的事情。但人生里不是也还有一种说法是‘善意的谎言’吗？”
王朝皱起眉，“那是为了保护对方才会说的谎言，大多数情况是包涵善意的。”
“‘善意的谎言’和‘有意制造的谎言’都有一个共同点。”展昭竖起一根手指，“那就是周围知情的人，都会瞒着你，而且是想方设法的瞒着你。”
会议室几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明白了展昭要说的是什么。
“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好了。”展昭拆开手中的牛皮纸袋，将里头的资料摆出来，让众人看，边道：“但这份善意其实也是别人的主观想法，至于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他的真实想法到底如何呢？”
公孙道：“如果是我，我宁愿知道，哪怕会受伤。但决定如何面对的那个人应当是我自己。”
展昭点头，微微一笑，“这么巧，我也这么认为。”
正在看资料的王朝陡然道：“这些是什么？警局个人资料？还是有公章的！”
马汉也道：“看起来不像是作假，你们看这里，有被抹除的字迹，但没抹干净——上头是最高机密文件档案的印戳。”
“最高机密？”赵虎纳闷了，“这就是几个警察的档案啊，一共有……八个人？”
他手指在一张档案上指了指，“看起来都挺年轻的，警察编号也不像是假的，诶？任务经历还很丰富啊！”
“看看入职时间。”展昭道：“十几年前了，现在这群人大概在35到40岁左右。”
张龙莫名其妙，“这些东西哪儿来的？话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些人啊？”
马汉倒是一点就透，别有深意道：“你没见过他们，说明他们已经不在警局里了，说不定，也不是警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