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没说完，被展昭抬手打断。
“监视我什么？和集团有什么联系？或者……集团想对我做什么？”
他脑子里突然清晰起来，好似一直杂乱无章地线团被一根根拨开了。
“上头和‘集团’有什么恩怨？或者对方有上头什么把柄？所以之前‘集团’的人才利用DNA实验者让我们发现了上头的秘密，这是给他们敲警钟？而上头的人坐不住了，想要利用我抓住他们的尾巴以除后患？”
原本是正义对邪恶，哪怕用什么招数也好，也是无可厚非的。那群人拿人命不当回事，嚣张狂妄，甚至踩到了警局的头上。可这一刻，展昭心里不是滋味极了——怎么看怎么像黑吃黑，狗咬狗。
他抬起头，“那你说你有危险，又是怎么回事？”
“我……”颜查散顿了顿，似乎并不想特意提起这件事，“我曾经在特警部队的训练基地待过一段时间，担任过教官。”
不仅展昭，白玉堂，连不怎么露表情的连峰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那上头似乎明白写着：你？教官？手无缚鸡之力说不定连只狗都逮不到，开什么玩笑呢？
颜查散尴尬地搔了搔脸，“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所以我一直不太想说。”
“去法务部之前我一直在训练基地担任教官，但不是格斗训练，我教的是如何集中注意力，最大限度的控制自己的精神。要知道有些迷药或者麻药，人体如果吸收的少量，只需要经过特别的训练就能达到短时间内恢复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展昭点头，这个他也受过训练。
“同时我还在基地和一些专业人员做简单的实验，当然不是多伟大的事，我了解的也只是皮毛，但基地总是缺人，好歹能帮个忙。”
颜查散道：“在基地难免会知道一些任务，我只跟过一两次，但是不巧，那一两次里就让我碰上了‘集团’的人。”
展昭一愣，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他们曾经招揽过我，后来我就被调离了基地，抹去了所有的简历信息，甚至换了名字，然后去了法务部。”
展昭看着他，“这不是你的本名？”
“本名是颜生。”颜查散笑了笑。
展昭明白了，因为‘集团’的再次出现，又做出了这种类似警告，威胁的事，让上头派出了颜查散来监视可能和‘集团’有关系的自己。甚至有可能是抛出颜查散，让对方重新追踪上他以得到蛛丝马迹的线索。
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该说是双重保险够聪明，还是狡兔三窟够狡猾？
翌日，展昭重新带着书上门找林向微，得到的却是对方经心理医生的建议，和医生，吴越等一起，出外旅行去了。
《生死路Ⅱ》很快登上了畅销书排名榜，这回却没能达到曾经的成就。甚至有人说，第二部比第一部平淡了不少，没了那种激情昂扬。
而展昭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来自林向微本人。
里头的说话方式礼貌淡漠，从某个角度来说可以看做是林向微的第一人格。
上头写了心理医生的治疗建议，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若不是展昭，他也不会知道自己人格分裂了。而对于第二人格，他的包庇理由则是因为——《生死路Ⅱ》的灵感全部是第二人格给予的。
他已经无法再创作故事了，巨大的压力让他连笔也抬不起来。可是因为第二人格的出现，虽然将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甚至伤害了他，却每次在第二人格消失之后，他就会灵感泉涌，下笔如飞。
心理医生说，是因为第二人格将压力发泄了出去，所以当他清醒过来时，就会轻松不少。
但却是个恶性循环。
他决定听从医生的吩咐，离开A市一年，离开那些让他难以忍受的现实世界，平淡地看待自己的人生，看清自己的人生路。
最后，他又写了一些感谢的话，甚至将生死路第二部得到的钱捐了大半出来，投进了一家福利院。
赵虎对此的回答是：这是个大好人啊。虽然人格裂了。
展昭却是皱着眉，心里不知为什么，怪怪的。
这案子明明已经破了，可……似乎更复杂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破案小说这种东西，中途埋的伏笔，悬念肯定很多，不到最后不知道真相是什么。怎么说呢，如果是一本书，直接看完就会轻松很多，但因为咱们是网络连载，无法直接看到最后，中途可能会有很多疑问，又觉得是坑的地方，甚至会忘记前面很多事。
为了让大家看得更轻松一点，不至于被一堆东西弄昏了头，咱这里剧透一下：林向微会是个大BOSS。
（众：你确定这是剧透！！不是吊胃口！！）（作者：……欸嘿。=W=）
☆、后来的事
《生死路Ⅱ》很快就降了温，挑剔的人们总是能找出各种不合心意的理由，甚至有人说出了失望等等言论。
因为林向微本人的问题，公司也很快停止了宣传，虽然这样，这个月的畅销书排名生死路还是挤近了前三。
据说第一名是最近很红的一本冒险小说，说是冒险里头却大量地打了很多耽美擦边球。
公孙不知道耽美是什么东西，他缩在白金堂的副驾驶座椅里，一边看着手机新闻一边狐疑：“现在的姑娘都疯了吗？这些海报是什么东西？”
刚好前头是个红绿灯，白金堂停下车往他那边看了一眼。
该作者的粉丝后援会太过强大，在签售会附近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手里统统举着牌子，上头贴的画的都是粉丝自己手绘的作品——两个男人暧昧的靠在一起，或十指相扣，下头还有明晃晃的大字——XX王道！
白金堂笑了笑，“美男赏心悦目，有什么不好？”
“这……这不是两个男人吗？”公孙发现自己说这话时，心里竟然没来由的忐忑了一下，错开眼睛没看白金堂的表情，喃喃道：“什么时候这些……东西也能摆到台面上了？这些姑娘的父母看到可怎么得了。”
金堂没说话，发动车子很快将他送到了警局楼下。他似乎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趁着公孙下车时道：“晚上接你吃饭，别急着走。”
公孙看他，“干什么要和你吃饭？我还没说呢，大清早的开着车在我家楼下兜圈说什么刚好路过顺便送我上班——你当我眼瞎啊？有这些时间你还能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没有？”
白金堂似乎习惯他的埋汰了，不如说他似乎还挺喜欢听公孙这样那样的抱怨一通，笑容越发灿烂，“我确实是路过，信不信由你。我妈他们度假回来了，说过年没能聚聚，今晚上补上。”
长辈邀请，公孙还没无礼到断言拒绝的地步。
“好吧……”公孙突然想起什么，“那展昭也会去吧？我和他一起就……”
话没说完，金堂却笑眯眯打断道：“玉堂会接他的。”
公孙：“……”
——这种莫名其妙被多年好友抛弃了的滋味是怎么一回事。
展昭正打报告，就见公孙疾步冲了过来。
“你晚上和白玉堂一起走？拒绝他！”
“……”展昭抬起眼看他，“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走？”
“你还不知道？”公孙反应过来，正要说什么，仿佛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似的，展昭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哦……恩……”展昭看了公孙一眼，挂了电话，“晚上去他家吃饭，怎么你也会去？”
“白金堂说会来接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他有时候做个决定做得太理所当然了。”公孙拉开话匣子，拉了旁边椅子坐下来道：“你不觉得很让人生气吗？好像我要说什么他都知道一样。晚上白玉堂来接你？我干脆跟你们一路好了。”
展昭失笑，“白大哥只是好心，别人的好意接着不就行了？”
“好心？”公孙语调怪异地转了个弯，又想起什么似的闭口不言了，目光追着展昭在键盘上敲来敲去的手指发了会儿呆，道：“你和玉堂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本来以前就认识，说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那个人脾气是那样。”展昭丝毫没觉得有什么，打完报告重新审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错别字和词句含糊不清的地方，这才从旁边的打印机里打印出来。
——哪怕现在早已经普及了终端机这种东西，事实上打印机，复印机，甚至纸稿这种东西都已经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可人们似乎还是更喜欢传统的办法，自己亲手写下来的，或是看得到摸得到，能揣在手里的才比较有安全感。
展昭拿了报告起身，随口道：“白大哥也没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我看你和其他人相处就挺好的，怎么换成白大哥总是这么奇怪呢？”
公孙仿佛被什么刺激了似地跳起来，那样子让展昭联想到被人踩了尾巴的大松鼠。
他整个人都惊地不自觉缩起了肩膀，手指有些神经质地掐住了衣袋边。
“你你你……你真是爱说笑。”公孙跟着他往外走，打算回自己办公室去，“他那人还需要得罪我？他光是站在那里就严重污染了空气，危害了人类生命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