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老下落不明,但曲长老做客刘家的时候,曾被有心人看到过,所以现在江湖上对我教不利的流言愈演愈烈。有人说是曲长老带人灭了刘家,也有人说刘正风暗中投靠魔教,如今他要金盆洗手,失去了作用,所以反被我教所害。”
东方不败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想了一会,说道:“不管这件事是借机杀人也好,栽赃嫁祸也罢,如今五岳剑派各有异心,要联合起来对付我教还没那么快能成事。这件事暂且放一放,先把曲洋的行踪给查清楚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教主。”赵不悔顿了顿,说道:“只是,这背后之人却要查清楚,把脏水往我教泼,其用心不可不深思。”
“哼!”东方不败不屑地说道:“能有什么其他的用心,不就是想让我教八方树敌,届时正道愤起而攻之,纵然是以多欺少,也能挂上个坦荡荡的口号,若是赢了,他们还能因此得到了为民除害的清誉。”
东方不败扯起一抹冷笑,继续说道:“至于这背后之人……不过就在五岳剑派之中。”
赵不悔赞同道:“确实,如果正道真的要群攻我教,必定会先选出一个盟主,而这盟主之位除去五岳剑派,就只有少林派有实力相争,但是少林向来不出这种风头。”
东方不败点了点头,问道:“那你觉得,谁最有嫌疑?”
赵不悔摇了摇头,一脸惭愧地说道:“属下暂时还看不出来,只是恒山派全都是女尼,应该没有这等野心,可以剔除。刘正风是衡山派的人,虽然他打算金盆洗手,投奔仕途,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江湖中人轻易也不愿意招惹官场的是非,刘正风若是真的在仕途上有所发展,衡山派就算是得了个大靠山,所以此次灭门,衡山派也是元气大伤,应当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故意演这么一出戏,因此衡山派的嫌疑也不大。剩下的,就是华山、嵩山和泰山了。”
东方不败赞赏地看了赵不悔一眼,说:“那你就着重留心这三派。”
“是,教主。”
东方不败拿起搁置在砚边的毛笔,状似随意地问道:“那辟邪剑谱有没有消息?”
赵不悔摇了摇头,答道:“只是打探到了一些情报,还没找到辟邪剑谱的下落。不过可以确定青城派那边并没有得到辟邪剑谱,因为除了我们,他们也还在暗地里找。”
“什么情报?”东方不败在纸上漫不经心地写着五岳剑派四个大字,问道。
“据探子回报,江湖中见识过辟邪剑法的前辈都说林震南没有得到林远图的真传,所习的辟邪剑法威力不及林远图的三分之一。有传闻,修炼辟邪剑法会减短寿命,容易走火入魔,所以真正的辟邪剑法已经被林远图所封存,而林家流传下来的不过是他另外创立的剑法,只是这个说法并没有得到林家的承认。”
“减短寿命?”东方不败挑了挑眉,放下笔,手指在宣纸上摩挲了几下,问道:“知道林远图是怎么死的吗?”
“林家对外的说法是急病,但是在下人之间却有些异样的传闻。”
“异样?”东方不败抬眸看向赵不悔。
赵不悔点头道:“虽说林远图死得突然,但是林家连丧事都不曾办,就连夜把林远图给葬了,实在是匆促得奇怪。林家对外说这是林远图的遗愿,但是准备棺材和墓地都是需要时间的,可林家却像是算好林远图会死一样,一夜的时间就全都办妥了。我觉得事有蹊跷,所以让人深入去调查了一番。结果让我们找到了从林家出来荣养的家奴,他说林远图是自裁的。”
自裁?东方不败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眼眸微沉。
赵不悔接着说道:“他说早在林远图死前的一个月开始,林远图就开始为自己制订棺材,甄选墓地。年老的人都会先为自己准备后事,虽然林远图那时还谈不上年老,但是江湖中人旦夕祸福,这样举动也不足为奇,所以当时林家人也并没有多疑,却没想到林远图居然自己躺到了棺材中,在房内烧炭自裁。并且留下一封遗书,不准后人搬动他的尸身,让人直接把棺材钉上,待火葬之后再入坟。”
东方不败越听,眸色就沉得越深。他开口问道:“他有没有说到林远图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赵不悔点了点头,道:“有,他说林远图成名的时候正值壮年,可是他却再没有进过妻妾的房间,反而性情大变,蓄养起了男宠,却又没有真的跟男宠同房,只是一味的玩弄。但其手段残暴,没有一个男宠能活过一年。后来,林震南提出要学习辟邪剑法,被林远图狠狠地打了一顿,可不过一个月,他又忽然把辟邪剑法给了林震南去修炼。那之后他像是忽然对男宠失了兴趣,人却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常常大哭大笑,所以才有江湖传闻,辟邪剑法容易引人入魔。”
赵不悔沉思了一下,分析道:“我觉得林远图的变化和他最终自裁的原因应该跟辟邪剑法脱不了干系,所以他交给林震南的估计不是真的辟邪剑法。他自知受辟邪剑法所害,为了避免祸延后代,辟邪剑谱若不是被他藏起来了,便是已经毁了。”
“他不会毁的。”
第二十七章 将计就计
“他不会毁的。”
东方不败沉默了一阵,就在赵不悔以为自己说错话的时候,他才叹息般地低声道:“他不会舍得毁掉的。”
无论辟邪剑法是怎样害人的东西,那都是林远图自创出来的秘籍,并且是天下闻名的秘籍。作为一个武林中人,一个痴迷于武术,并且因此得到成就的武林中人是舍不得让这样的宝物从此消失的。就如同他当初拿到葵花宝典那样,即便明知有可能会失去生命和尊严,他都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对武学的追求就像是他的本性一样,失之欲狂。直到遇到他……
东方不败回眸看了从赵不悔一进来就站到他身后的杨莲亭一眼。杨莲亭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
东方不败收回视线,对赵不悔说道:“尽快调查出辟邪剑谱的下落,人手不足的话,去风雷堂借。拿到辟邪剑谱之后,任何人不得擅自阅读。若是有其他人从中阻挠,就设法把辟邪剑谱毁掉。记着,不能让辟邪剑谱落入其他人手上,得不到就想尽办法毁了。”
“属下遵命。”
“下去吧!”
“是。”
“赵堂主。”一直沉默不语的杨莲亭忽然开口问道:“不知道你们搜寻过什么地方?”
赵不悔看了杨莲亭一眼,觉得杨莲亭这句话有些质疑他的能力,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答道:“富威镖局,林家的祖宅,还有林远图常来往的友人家中都派人探寻过了。”
杨莲亭点了点头,拱手说道:“杨某逾越了,赵堂主见谅。”
赵不悔拱了拱手,说:“杨香主言重了。”
杨莲亭在东方不败书房内办公的事情,他早已经收到了消息,可是刚刚进门的时候,他看到两人虽然分立在两张书桌前,抬眼看去却是并肩而立姿态,这是谁都不曾有过的殊荣。所以尽管他对杨莲亭这种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人有些不屑,但是表面上对他还是客气有礼的。而且,到现在为止,杨莲亭也不曾因为东方不败的看重而对其他堂主表现出轻视的态度,待人处事都十分稳重圆滑。虽然暂时还看不出他的能力有多优秀,但是杨莲亭给他的感觉却是不可小觑的,毕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东方不败看重的人还不曾出现过,仅从这一点看来,他就是个厉害的。作为专门负责细作工作的堂主,在看人方面还是相当自信的,所以如无必要,他是不会跟杨莲亭发生冲突的,在东方不败面前,对杨莲亭这个低他两级的香主,他更是不敢有半点失礼。
只是,杨莲亭和东方不败之间的关系……赵不悔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还是袖手旁观为妙。
赵不悔退下之后,杨莲亭冲了一杯茶放在桌旁,他看着东方不败凝神沉思的样子,动了动唇,有些犹豫。
他记得原著中写到,辟邪剑谱是写于□□之中,藏匿在林家福州府老宅堂的房梁之上,他知道如果自己说了,东方不败肯定会派人去查,只是他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知道。他不说,东方不败或许不会问,但是却会在东方不败的心里留下疑惑,若是因此两人之间生了嫌隙便会得不偿失。可这转世的事情,如果可能,他并不想让东方不败知道,他不想告诉他,他上辈子如何辜负了他。
东方不败在椅子上坐下,他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抬头看向他,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听他刚刚问赵不悔那句话,东方不败知道他心里应该有些看法。
杨莲亭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道:“如今朱雀堂任务繁重,既要盯着青城派,还要调查华山,嵩山和泰山哪个才是幕后黑手,再加上辟邪剑谱的事情,就算是让风雷堂的人去帮忙,但是风雷堂的人毕竟不像朱雀堂的人那样受过细作的训练,作用不大,我怕难免会顾此失彼。”
“那你认为,以哪件事为重?”
“调查幕后黑手为重。”杨莲亭肯定地说道:“我们之所以派人盯着青城派,也是因为辟邪剑谱,如今既然知道青城派并没有拿到辟邪剑谱,就没有继续监视的必要。而辟邪剑谱虽说可能是很珍贵的武林秘籍,但要找到它并且修炼成功,不是短时间可以完成的事情,暂时不足为患。这件事不如就交给风雷堂的人去办,集中所有朱雀堂的人力去调查幕后黑手的事情,毕竟这样发展下去,很可能会激起民愤,让正道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到时候神教就寡不敌众了。再说了,如果我们能及早防范,若是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还可以从中作梗,让他们没那么顺利能栽赃嫁祸,甚至能来个反间计,让他们的阴谋暴露人前,彻底洗清我教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