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藤原道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条天皇上朝时表示，先祖昨天入梦了。为了震慑妖物，保证天照大御神的光辉始终照耀在这片土地上，他斋戒三天后，入宗庙祈福。
那时候，藤原道长只当那是转移朝堂视线的手段。
三天后的天气非常好——起码在藤原道长看来是如此，乌云黑压压地一片几乎将整个平安京笼罩在其中，穿城而过的风声呜咽着如同鬼哭。
卯时已到，本该大亮的天非但没有亮起来，反而幽暗如同深夜。
宗庙外候着的重臣和远远观望的百姓都悬起心来。
一个搞不好，这不是要祈福，而是要招祸啊。
不去看忧心忡忡的众人，一条天皇身穿御引直衣，头戴立缨御冠，昂首挺胸就迈进宗庙之中。燃香跪拜祈福，动作一气呵成，神情无比虔诚。
事实上，一条天皇正在用宇智波斑留下他身上的精神印记和宇智波斑联络。
时间流逝，就在众人越发担忧这次祈福不顺利的时候，天光破晓，神迹降临。
被众人视作鬼门之地的罗生门两侧，一瞬间生长出堪与城楼同高的巨木。十人无法环抱的树身上缠绕着白色的神道绳结，繁茂的树冠舒展着，拇指大小的叶片颤动着，肉眼可见的清净之气以巨木为中心徐徐扩散开来。
就像是吃了大补之物，整个人精神一振的感觉，那不是错觉。
每一个生活在平安京中的人都感觉到了。
众人不敢置信地看着缓缓走出宗庙，一身御引直衣，优雅而尊贵的年轻帝王，所有人都伏在地上，高呼万岁。
一条天皇瞥了几眼不久前还在朝中和他对着干的朝臣，见他们一脸狂热，他勾了勾唇角，真切地意识到，属于他的时代已经来临。
不枉那一日他跪坐在清凉殿中腿都麻了，害怕得连面目都僵硬了。
&&&
天皇的旨意，宇智波斑利用轮回眼瞳术远程操作外加御神木本身就具备的清净之气所造成的效果，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末法时代的信仰之力都差点将千手柱间堆成神明，那如今这种人心能够生鬼的平安时代呢？
激动高呼的百姓直接将天皇当做神明转世了。
罗生门城楼上，借助宇智波斑的幻术隐藏了身形的千手柱间叉着腰，他面上的仙人纹路还未完全褪去，眼尾仍旧晕开红色的妆纹。他看着自己用仙术查克拉催生出来的御神木，感慨地道：“还好这一次明面有这位陛下出面，分过来的信仰之力只有五分之一，很容易就按进御神木中。”
要是像上一次那么狠命往他身体里面钻，千手柱间就要头疼了。
宇智波斑的手拢在袖中，身穿直衣的贵公子看向宗庙的方向。
轮回眼状态下的变态视力，即使隔了老远，宇智波斑也清清楚楚地看到和他达成协议收获了成果的一条天皇面上矜持而得意的笑容。还有那一缕缕金色的光芒从逐渐破开乌云的阳光中分离出来，盘绕在他身上，如同护卫。
信仰之力的加持下，一条天皇如同被加持了神眷，一般的鬼怪根本不敢近身，就是大妖怪遇上了这位，啧啧，这一身刺眼的光芒，他们看一眼也会觉得眼睛疼。更别说真动了这一位所带来的恶劣后果，是无法无天的大妖们也不想面对的。
信仰之力，还真是让务实如他至今无法理解的存在。
被人信仰就实力强，被人遗忘就实力弱，怎么会有那么倒霉的玩意儿。
宇智波斑嫌弃脸。
是的，在宇智波斑看来，一个强者应该信仰的就是他自己。他走的路无需被人理解，也没有理解的必要。顺从他的，他允许他们沿着他的脚步行走。忤逆他的，只要不挡路，他也不是弑杀之辈，无视便可。
他行走在自己的道路上，不需别人的附和，不需别人的赞叹，也不稀罕成为别人的信仰。
虽然对所谓的信仰之力颇有些不以为意，但瞄了千手柱间一眼，宇智波斑想起三天前的晚上，柱间将神器【之】交给自己，还一脸懵逼的将那个奇怪姑娘的事情和他说了个遍，重点是那个姑娘能够禁锢查克拉的本事。
宇智波斑确定，千手柱间那晚遇到的人，十有八九是一位高位神明。能够禁锢千手柱间的查克拉，至少也得是三贵子以上的神只。
那问题来了。
那位大神和千手柱间聊了聊就将神器丢给柱间，内里种种细思恐极。
宇智波斑深沉脸，该不会是看上柱间这张蠢脸了吧？
人格魅力什么的，还真是让人觉得十分棘手的存在。
不亚于信仰之力这种不靠谱的玩意儿。
斜靠在城墙上，宇智波斑双臂环胸，深紫色的轮回眼微微眯起，将千手柱间打量一个遍。
千手柱间打了个冷战，莫名觉得斑的目光有些危险。
好像下一刻火焰团扇就要朝脸糊过来。
千手柱间不确定地想到。
“柱间……”
刻意压低的声线里有着某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磁性，当然，千手柱间感觉不到那么深刻的东西，他只觉得斑的声音很好听，听得耳朵有些痒痒的。
千手柱间顺从自己的感觉，抬手挠了挠耳廓。
宇智波斑：“………………”
好在，千手柱间微红的耳廓还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抛媚眼给瞎子看。
宇智波斑对千手柱间伸出手，道：“过来。”
千手柱间不明所以地走到宇智波斑面前，然后就被宇智波斑扳住了脸。
宇智波斑凑过来，认真盯。
千手柱间眨了眨眼睛，他们的鼻尖只相距一掌的距离，让他不仅能够感觉到拂在脸上的温热呼吸，还有那双逐渐褪去紫色的纯黑色眼瞳。
千手柱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别问他为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
许是因为他屏住呼吸的缘故，千手柱间的脸开始涨红，耳廓的热度越发滚烫起来。
宇智波斑微微眯起漂亮得令人觉得炫目的眼眸，哼道：“那天晚上的女人好看吗？”
千手柱间傻傻看着宇智波斑的眼睛，喃喃道：“没有斑好看。”
宇智波斑又哼了一声，这个答案勉强在接受的范围内。当然，若是别人敢说他好看，绝对打得他满脸开花。
借着扳住脸的姿势，宇智波斑恶从单边生，直接变掌为指，掐住了千手柱间的脸蛋。宇智波斑不知道此刻在心里翻腾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但这种焦躁的感觉让他不自在极了。
噫，莫名觉得有些丢脸。
宇智波斑咳了一声，认真地盯住千手柱间的眼睛，不放过他眼中每一丝波动的情绪，恶狠狠地道：“别指望我做好人。”
什么爱与正义，别跟他扯那么多。他在被系统绑定前的那辈子，可谓是穷尽一生去追求所谓的和平，结果是被黑绝那个王八蛋给涮了。而绑定了系统，走过那么多世界，他算是明白了。
什么和平，只要他在乎的人都好好的，管和平去死！
他不是好人，也别指望着他做好人，更不要自以为能让他做好人，待过个几年之后没成功又用些破烂理由站在他的对立面。
啧，这些年，他可没少见过这样的人。
千手柱间微微一愣，他看着宇智波斑异常认真的眼眸，忽然失笑，道：“斑只要做自己就好。我知道，斑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
“好人啊，坏人啊，都是别人给下的定义。活在别人的评价里，那样太累了。”千手柱间的神情温柔极了，斑曾独自走过生与死，别人看到的是他愚弄死亡，屹立在忍界之巅妄图颠覆忍界的疯狂。可他看到的却是，无数个夜晚里，斑一个人茕茕独立，独自走在遍布荆棘的道路上，百折而无悔。
斑活过了他，活过了扉间，他爱的，他恨的，都已经死去，剩下的只有回忆与执念。
那样的生活，千手柱间只是想想就觉得让人发疯。
可斑却走到了最后。
若不是黑绝在最后一刻反水，狠狠地坑了斑一把，他本该实现那个和平的梦想，即使到了最后，那个梦想不过也是一场空。
即使他明白，纵是最后一无所有，斑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可为他心疼，这是属于千手柱间的权利。
千手柱间已经不想做千手家的千手柱间或是木叶的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了。
他所要追逐的，就在他的眼前。
第89章
掐在千手柱间的手指微松，莫名觉得自己被顺毛了的宇智波斑撇了撇嘴，道：“我仍然讨厌千手扉间，但鉴于他给泉奈的那一刀，我弟弟已经亲手报仇了，那件事算是两讫了。只要他不找我的麻烦，我也不会找他的麻烦。”
那辈子任由千手扉间在他面前蹦跶，他都能够忍住没向他出手，这辈子宝贝弟弟活得好好的，马上就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宇智波斑觉得，即使直面千手扉间，他也能够平心静气了……大概。
虽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每次和千手动手，双方都死伤惨重，宇智波没少死人，千手死的人同样不少。但在弟弟问题上，不要试图跟一个弟控讲道理，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