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能想象某天白贤哭着拽住他衣襟,问他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地告知他真相,为什么明知那层关系,还要眼睁睁看着不做制止的场景。
同样的,当看清摊开的报纸头条上那血淋淋的案件标题,
一字字的文字描述,搭配一张别墅内厅满是狰狞.血渍的地板,某种骇人的红逐渐在白贤的脑中散开。
文章清楚地写明他被灿烈带回的第二天,日本位置京都6路的栎湾别墅C座,一夜间发生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惨案。
更详细报道了报案业主的询问笔录,称案发前一晚的深夜,C座别墅灯火通明 ,到了凌晨天未大亮才被几声凄厉的惨叫惊醒。
报案后警方介入,除了大厅惊心动魄的血渍和几缕拖拽痕迹之外,却并没有在别墅内外看到任何尸体。
更离奇的是现场血迹似乎被特殊处理,法医完全鉴定不出血迹DNA的准确归属,C座别墅户主的登记,也是一名早已过世的老者。
唯一残留的线索,就是警方在勘察现场环境的时候,意外在别墅后花园地底翻出的属于类似男xing 生【zhi】器的肉ti。
因为埋于地底,已呈多处腐烂……
男性,肉块,生【zhi】器?!
看完整篇报道脸色从震惊转为煞白,短短片刻大脑承受惊涛孩浪,白贤想过最坏的打算,却没有想过会是这种。
看着那些文字,想象允浩的残忍,他几乎能在脑海完全勾勒出允浩亲手ge下对方重要部位的、zheng狞且血腥的场景!
“看了新闻,你心中的恨应该已经发泄了吧,浩哥把他废了。”直直盯着那篇新闻,灿烈甚至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有天。
他不止一次听他说过金在中的是个极度自尊的人,让他承受yan割的chi痛,这无疑比死更加催can难受!
喉间莫名颤抖了几下,想起他是允浩的亲兄弟,白贤凝视着那张平铺在床垫的新闻报纸,起了一身鸡皮,“警察找到的那东西……真的是金在中的?”
“不清楚,浩哥从日本回来以后我没见过他,但是三浦是跟着一起返韩的。”青狼内部唯一的医师,也是金在中曾经的主治教授,这意味着他的情况十有八九。
听到这个名字内心的震撼得到确定,楞楞望着报纸,白贤终于陷入安静。
之后整整一周的时间他都被限制在房间没法出去,日复一日,反而每每都会梦见金在中躺在病床的虚弱样子。
醒来以后心脏的加速跳动,他分不清是因为痛快,还是难受。
一直介意kai的意外,也怨恨金在中当年的间接造成,可只要想到允浩和他身上流着相同的血,一母胎生,他就无法想象允浩内心到底是积压了怎样的恨,才能让他亲手狠到这种地步。
直到俞承浩代替灿烈回来看他,传话解除对他的jin锢,他才听到更多的全部,包括东京的那场灾难病毒,
金在中的假身份,
以及他的老婆和孩子。
【Faffles . 社长办公室】
抬高臂弯往透明的玻璃杯内哗啦灌满半杯红酒,允浩的指尖轻抚杯底左右摇晃,浓重殷红的酒渍伴随动作在杯中摇曳,散发扑鼻浓香。
勾起嘴角浅尝一口,些许酒渍粘在他的唇角,像极了被血滴晕染 。
隔着酒杯赏心悦目,偏偏他就喜欢这种比血还要娇艳的赤红,就像,那个人的血一样。
“社长……”敲敲室门拿着整理好的合同过来,从有天病重开始灿烈就被允浩安排在身边,或许是因为白贤,也或许是因为其他,
“这是张根硕解约的合同,他现在人就在外面,要不要叫他进来?”
看了合约一眼轻抿红酒,默许他的提议,允浩很清楚张根硕的家底。
母亲财大气粗,接连在日韩收购了几家娱乐公司,父亲也是从政人员,前有Adam刚刚从他手底解约,后脚他就等不及地跟着来。
领会他的意思开门请张根硕进屋,灿烈站在一边静观其变,几乎已经猜到结局。
笃定了要走,更自认有强硬的后台,所以张根硕一进社长室便主动拉开允浩对面的副座椅,翘起了二郎腿,“社长,听说你刚从日本游了一圈回来,看起来心情不错嘛!”
“你看起来心情也不错,”缓缓把酒杯放回桌面,指腹离开杯底残留余温,允浩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翘起的单腿。
“嘿嘿,我这不是跟你商量解约的事么,心情当然好了。”
“可是,你的合约好像还没到期啊。”
“呵呵没关系,不就是几千万违约金吗付的起!”
微笑,面对他轻狂的语气半靠着座椅,允浩开始摆弄自己左手的尾戒,“是不是见Adam刚刚解约,你也着急想要放飞自我了?”
“哈,还是社长你了解我。我本来就是有外籍户口的,Adam回了美国继续发展,我一口流利的英文、 法语如果不放飞,留在这里岂不是浪费?” 舒适地仰靠转椅毫不顾忌,目光来回游走在他的办公室,张根硕很是羡慕。
“你看起来很喜欢这里的摆设。”
“嗯,不愧是 Faffles的社长,所有规格摆设都那么名贵奢华,尤其是这把椅子!”说着用力拍拍两边扶手,无论是触感还是柔软度都比张根硕家里的要好上几分。
“是么?”
“当然,又滑又软比真皮还高档,多少钱买的?什么牌子?”
“不要钱,也没有牌子。”来回转动左手的尾戒,盯着他,允浩始保持嘴角的上扬。
“哈哈,社长真会开玩笑,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不用钱就能买到?”
“没有开玩笑,因为这办公室里的两把转椅,都是自己用特殊材料制成的。”
“自己做的?”诧异。
“嗯,你想知道是什么材料吗?”
“什,什么材料?”莫名被他眼中突然闪过的寒栗吓到,可见他在笑,张根硕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你起身,我把它劈开给你看.”停止转动尾戒,起身走去墙边取下长期摆设的一把武士长刀。
见他缓缓拔出刀刃,刀尖泛光,张根硕迅速起身让到一旁,讶异他来真的,“社长,你真要劈啊?”
旋转刀锋一个弧度,猛地从上往下狠狠将转椅左边的扶手劈断,重重两声闷响,他一句话的时间,座椅已经晃噹倒地,森白断裂的内部骨架伴随鹅绒的飘洒,郝然呈现在他们眼底。
“一把椅子而已,现在已经劈开了,不过来看个仔细么?”
点头,听着他的话木讷避开他手里的□□走近细看,发觉椅子断开的扶手竟是一副骨架,张根硕顿时变了脸色,“社,社长,怎么是骨头啊?”
“是骨头。”握着刀身俯视,允浩并不稀奇。
干笑,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害怕,张根硕渐渐不安 ,“呵呵,社长的喜好真特别……居然用动物的骨头做椅架……”
“动物的骨头?啊哈……”被他的词汇逗笑,允浩突然大笑。
“难道不是么?”被他的笑声刺激耳膜,张根硕越发觉得惶恐,好像他们的社长忽然变了个人似得。
以往他虽冷,却不是这样浑身透着浓浓的可怕。
“不是,”笑是因为他猜错,允浩提起手里的刀尖指指椅子断裂的部分,“是人骨。”
后退,腿忽的一软冷汗直下,张根硕白了脸色矜矜战战,“社长,你……你开玩笑的吧……”
“没开玩笑,椅架是人骨,表皮是【人】皮,你不是很喜欢它们做出来的触感么?”
走近他提起□□,冰冷的刀尖慢慢掠过他的脸颊落在肩膀,允浩眯起的瞳孔令张根硕更加悚然,“看起来你的皮囊骨架也很不错……”
惶恐后退,接连后退好几步险些踉跄倒地 ,在他刀尖触到自己脸上的那一刻,张根硕分明感觉到死神的手在触摸,“社,社长……你……”
“怎么了,突然那么怕我?你不是想要跟我谈解约么,我们坐下来继续,”见他那么害怕,允浩索性把刀放回办公桌,
“提到解约,你好像还没问我为什么Adam可以那么轻松解约,他跟你一样都是自恃有后台,合约未满。”
咽口水,话题停在这里不敢问原因,张根硕死死盯着他,掌心冒汗。
嘴角再度扬起半抹冷笑,允浩重新拾起桌面属于他的那份合约翻开,“人一旦红了就会忘了东家,你只看到Adam解约回美国继续发展的大字报,却没发现任何一个国际电视台都没报过他的本尊报导。”
一语惊醒,的确,自从Adam解约之后除了沸沸扬扬的字报消息,一年半快过去,张根硕从来没在电视上见过他的身影。
现在想想更加觉得莫名,视线再次定在地上那把断椅,人皮人骨,细思极恐,他惨白了脸色忍不住泛起一阵干呕。
听着他的反胃皱眉,尽管已经给了他震慑,但这种风气,允浩不允许在他的公司接连反复。
拿着合约走到他面前蹲下,白纸黑字,他亲手为张根硕翻开纸张停在需要签字的尾页,拿笔利落在乙方落款签下自己的大名,
“不过你想跟他一样我也可以成全你……签吧,该你了。”
摇头,惨白着脸脑中全是那把人皮椅,张根硕完全没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