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卿本佳人,奈何单身 (大荒不更文)
- 类型:BL同人
- 作者:大荒不更文
- 入库:04.09
吴邪稳稳的接住了,落在掌心的东西却是一把直尺,这把尺子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像小学门口卖的最普通的那些刻度尺一样,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加宽加长的尺柄中间装饰的是镂空的方格,而非常见的卡通图案。
“这…… ……”吴邪细细端详了三遍,还是没有发现其中的玄机。“有什么含义吗?”
“含义不是别人说的,”瞎子抱起手臂,慢悠悠的咧起嘴角,“而是要靠自己去找的。”
吴邪不知道这把平凡而又普通的尺子到底藏了什么张起灵想要对自己诉说的话语,他在回程的车上一直紧紧攥着,掌心滚热的温度汗湿了这个道别的礼物。
“爸,”
吴邪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树干与灌木丛,语气却是平静的,“您跟我说实话吧,青狼獒…… ……为什么要解散了。”
叶成从后视镜里抬头望了一眼坐在自己后面的吴邪,又侧过脸,看了一下副驾驶上沉默的吴一穷。
父子俩憋着心事的表情简直一模一样。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吴邪将脑袋抵在车窗上,连贯行驶中的颠簸让发麻的感觉从头皮一路传递到□□在空气中的后脖颈。“没别的意思。”
吴一穷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娓娓道来。
原来啊,他们不是怕了,惧了,逃脱了,只是那场战役留下的伤害,让青狼獒再也没法像以前那样英勇而无惧的站在狼烟四起的最前线。瞎子在同陈皮阿四对峙时左眼被子弹擦伤,虽然没有损伤视网膜,可作为对于视力有着严苛要求的狙击手来说,他已然被夺去了最最宝贵的东西;老痒在土耳其同巴哈姆特血战时腿上就吃了枪子,后来重伤被押解到利比亚后也没好好治疗,如今落了病根,左腿走路微微有些瘸了;至于当时伤得最重的张起灵,在他从未撩起来的衣服下面,是一具枪痕累累,再也无法负担高强度战斗需求的躯体。
“青狼獒没了,”这个像信仰一般存于年轻一代心中的队伍即将解散,说实话,吴一穷作为高级长官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可连队还在,106特战基地还在,年轻的军人们都还在。可能是是一个星期,一个月,又或者一年,但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像他们一样的特种作战小队再次出现,将青狼獒曾经的辉煌,永不磨灭的传承下去。”
神话终有终结的时候,唯一不死的,是会有人永远记得,他们曾经存在过。
狭小的车厢终于完全沉寂,再没有话语的回响。
这之后便是为了周末的订婚宴浑浑噩噩的忙碌着,吴邪本可以把大多数事情委托给叶成哥去做,却偏偏什么都亲力亲为,仿佛只有身体疲惫到极限才能倒头就睡,不给脑袋留下片刻独自思索的空间。可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啊,就在订婚宴的前一天晚上,吴邪从已经熄了灯的床上再次爬起来,窗外新月如钩,朦胧的月色铺洒进来,暖暖地笼罩在窗台那个小巧的玻璃瓶子上。
而瓶子旁边,端正的摆放着瞎子转交的那把镂空尺子。
大概是这月光令人魔怔了吧,吴邪的腿不听使唤了,手也不听使唤了,他就像中了蛊一般慢慢挪到窗台边,将里面闪亮的小星星全部倒了出来,攥住了那张叠压得紧实的信纸。
再然后,指尖微微颤抖着,一层一层,慢慢展开。
他终于,看到了张起灵给他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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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正冲着镜子补粉的阿宁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由于太受惊吓,手里的粉饼盒子差点滑下去摔在地上。
“你这时候跟我说你要悔婚?!”
离订婚宴开始就只剩半个小时,三桌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谁知道吴妈妈前脚刚从房间离开,后脚吴邪就闹了这么一出。她就说嘛,这小子今天从做头发开始就魂不守舍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敢情是直到现在快开始了才逮着机会说出反悔两个字。
“不成!”阿宁双手抱臂,斩钉截铁的否定道,“什么都没准备,现在跑了,你去哪儿?住哪儿?身上有钱吗?到时候怎么联系?”
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的怼出来,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这位准新娘子恼羞成怒了。
眼瞧着吴邪想说什么,阿宁赶紧澄清道,“你别多想啊,我反对是因为你提的这东西太突然了,你脑子一热逃了没关系,可以后怎么办,你想过吗?”
吴邪也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他今天穿着吴妈妈找人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流畅的线条将整个人衬得挺拔而又精神。里面的内衬是一件白色的衬衣,领口工整系着一条绛红色的领带,冲淡了青涩的气息,温润中透着一股成熟。
“我不是心血来潮,”吴邪的表情也很认真,“我已经预约好了车,从这儿出去后直接去基地。”
“你疯了!”阿宁忍不住喊道,“你一逃,你爸妈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你会去的地方就是特战基地!”
“不,”吴邪冷静得摇头道,“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剑走偏锋才能出其不意。阿宁,我现在很理智。”
漂亮的女军医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焦躁的「哒哒」声。
“那我问你,你跟…… ……”她顿了顿,“张起灵联系了吗?”
突然出现的名字让吴邪心里蓦地一软,明明只是三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字,拼凑在一起却让他浑身充满了勇气和动力。
“没有,我联系不上他。”
“好,那我问你,”阿宁的语气也没有丝毫退让,“就算你去基地找到了他,之后呢?之后你们怎么办。”
“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只要找到他,什么都有解了。
因为啊,相爱的人能战胜一切。
“他还是一个军人!”
阿宁猛地一拍桌子,“吴邪!你想好了,如果你去了,你就是在逼他在你和部队中做一个抉择!”
漂亮的女军医美目圆睁,她从来没在吴邪面前这么愤怒过。
“一旦你们走了,他就再也没法回到部队。”
“你们为之骄傲的爱情,在军队中只会成为一个荒诞的笑话和一个不堪的反面教材。”
“他曾经用生命博下来的那些赞誉和光环,都会因为这场任性的奔逃而烟消云散,而青狼獒所有的传奇故事,都抵不过这个八卦的笑谈。”
“吴邪,你真的想好了吗?!”
阿宁的犀利的言语让年轻的男孩再度陷入沉默,恰逢听到动静的吴妈妈赶了过来,担忧的从面敲门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阿宁因为情绪而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和下来,她看了吴邪一眼,默不作声的走上前替他拉平弄皱了的衣角,这才柔声道,“走吧,别让外面等急了。”
订婚宴在酒楼三层的贵宾厅举办,吴家大手笔的包了一整层,却只宴请了三张桌子的宾客。除了吴一穷夫妇和老吴家另外两个兄弟外,其余的全是女方的亲朋好友。这一次订婚吴一穷还特地瞒了吴家老爷子和一众亲戚,他和吴妈妈商量的是先斩后奏,等两个孩子真正快结婚的那一刻,再把这个准孙儿媳妇还有吴邪之前的经历一并讲出来,算是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能够冲淡老人家对宝贝孙子的担心。
虽然宾客人少,订婚宴上的所有东西却都是比照着最高规格来进行的。一流的舞美团队,一流的婚庆司仪,再加上一流的菜肴,两位冒充阿宁父母的专业群演坐在上宾座上笑得红光满面,倒真像是要将掌上明珠交付给了亲家的模样,幸福之情溢于言表。
吴三省啜着酒,寻思着回头是不是该给这卖力的表演加点钱。
吴一穷瞥见了一旁默不作声的三弟,以为他还恼着禁足的事情喝着闷酒,起身拿过酒瓶,亲自给吴三省满上一杯。
“你别怪大哥之前不讲情面,我知道,自打小起你就是最疼小邪的,小邪遇上这茬事后,你也是比谁都着急的。”见着吴三省没动静,他主动端起自己的杯子同他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泯恩仇,“现在终于好了,小邪也就要有自己的小家庭了,以后啊,我们这些老年人就别再为他应该做什么而斗气了。”
吴三省低低笑了一声,没答话,只是把杯里的白酒同样仰头灌下。
“你瞧,”吴一穷指着舞台上缓缓暗下来的灯光,司仪已经就位,音乐也悠扬的响了起来,“他们就要出来了。”
掌声雷动之间,两个年轻的新人从飘洒的花瓣雨中缓步走了出来。阿宁穿的是一件大红的旗袍,头发挽成髻,斜斜插了一根垂着金色流苏的步摇;而吴邪虽然身着黑色西装,领口间的一抹绛红领带却和准新娘的大红相互呼应,两人就像年画里走出来的金童玉女一般,真正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吴妈妈噙着泪拍着掌,眼眶红了一圈。
“今天,”司仪似乎也被养眼的一对儿给感染了情绪,说得格外卖力,“我们将要见证两个年轻人,在这里结下一段神圣的契约。”
音响将慷慨的声音扩大了一倍又一倍,回荡着撞击着吴邪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