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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卿本佳人,奈何单身 (大荒不更文)


  吴邪的母亲泪眼婆娑,“他刚醒来时还认得出我跟他爸,怎么现在反而更严重了,怎么就更严重了呢…… ……”
  “病人的精神状况很不稳定”,主治医生看了眼手里中的病历簿,“我们无法具体得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可以推断的是,他经历了一段为期很长的囚禁。这段囚禁对他的精神、言语、乃至整个视听力都造成了难以愈合的创伤。”
  吴邪的母亲一惊,手里端着刚买回的热粥一抖,扑棱撒了一地。
  “那我的孩子…… ……”声音无法抑制的发抖,“他是要瞎了?聋了?哑了?”
  医生及时上前扶了一把,才让这个已经不堪重负的母亲勉强支住身子,不至于摔倒在地。
  “您宽心,首长夫人,您的儿子虽然五感受损不小,但庆幸的是这些损伤并不是永久性的。”他搭了把手,扶着吴邪的母亲慢慢坐回到走廊的靠椅上。“只是接下来的恢复将会是一段漫长的战役,可能需要几个月,几年,甚至几十年,这便要看您儿子自己的意志了。”
  “那我能做些什么?”吴邪的母亲噙着泪问。
  “像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带他走,带他离开,去得越远越好,找一个崭新的环境,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轰」——
  飞机驶离跑道,一跃而起,冲上云霄。
  再见了,再见了。
  爱也好,恨也罢,遗憾也好,忏悔也罢。所有的所有都揉作一团扔进时间的长河里,原谅我只是一个胆怯的逃兵,只敢远远地观望,将一切的不如人意交由翻腾的海浪去抚平。
  吴邪的母亲在祖国的西南找了一处落脚的宁静小居,这里的天像伊斯坦布尔一样蓝,冬天的树木不会枯萎,清晨的露水会浸湿青草,在睡眼惺忪间淘气的躲进空气,偷偷溜进房间。
  于是满屋都是沁脾的清香。
  吴邪的母亲在这里寸步不离的陪着他,有时候在窗前一坐,就是暮霭沉沉的一天。
  偶尔吴一穷和二叔三叔会来,老远便被喝令脱下军装,生怕这一身熟悉的绿色也会勾起过往的丝丝缕缕。
  偶尔吴邪会问上一两句,比如青狼獒的人还剩几个,张起灵是不是还活着,秦海婷的喻战生的抚恤金有没有发到他们家人的手上。
  吴妈妈只能摇头,除了儿子以外,其他的事她已分不出精力去过问半分。
  “小邪,如果你想知道,妈去帮你问问好不好?”
  “不问……不问……”吴邪慌乱的连连摇头,声音渐渐微弱,却又改了主意。“问…… ……”
  消息很快从军区传到了吴邪的母亲手里,她迈着急促的步子推门而入时,吴邪受惊地抬起脑袋怯怯的看着她。
  她忽然想起好小好小时吴邪第一次打了大院里的小孩也是这副模样,仰着巴掌大的小脸巴巴望向自己,踌躇着不敢上前,像一只知晓自己做了错事的小奶狗。
  她侧过脸抹了一把眼睛,鼻头怎么又酸了。
  “小邪,”吴妈妈轻轻的唤了一句,“都活着,你爸说了,你的同伴们都活着。”
  吴邪埋下头,怎么可能都活着?他明明亲耳听到的,扎西死了,华和尚也死了,他们都是因为自己把情报说出去才死的。
  吴妈妈敏锐的察觉到了儿子情绪的波动,连忙将声音放得更柔了,一步一步小心的走上前。
  “真的,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她努力回想着吴一穷是怎么对自己说的,“不仅青狼獒一个都没少,秦海婷和喻战生也都还活着。”
  这两个名字让吴邪身全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原来啊,解雨臣设的这盘局,除了他自己,谁都没有死。
  喻教授被爆炸重伤后解雨臣第一时间派人去了医院散布假死的讯息,同时安排自己的私人医生贴身照看,让这个年迈的老人躲过了之后的种种劫难。
  射杀秦海婷时也是解雨臣刻意偏离了要害,女孩被拖下去后立刻被自己的手下秘密照料了起来。
  还有还有,土耳其的两条撤退线路也全提前透了风声,这才有了血战到最后的那场爆炸,让华和尚和扎西两人’壮烈殉国,尸骨无存’。
  而其余重伤的青狼獒成员,除了张起灵伤势最重直到前天才从重症监护室被转移出来,老痒和朗风全都脱离了生命危险。至于陈雪寒和瞎子,他俩只受了些许枪弹的擦伤,瞎子的视力可能受到了些许影响,可是同其他人比起来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这是解雨臣接手父亲遗命为国家做事以来,第一次在任务中将所有人的性命都保全。他原本握有三条可行的方案,只有这一条最是铤而走险,却能救下其他所有本该牺牲的人,将自己推上生死一线。
  为什么最后偏偏选了这条路呢。
  “我们是朋友吧。”
  这是打晕吴邪前在树林里他问的最后一句话。
  “盟友!都说了是盟友!”傲骨铮铮的少年仍然固执得不肯改口,“要不是上头安排,老子死也不要跟你这种阴险至极的家伙合作!”
  解雨臣笑着摇摇头,“是朋友,”他这样强调着,漂亮的眼睛却浸染上一层无可奈何。
  “你说,要当你朋友怎么就这么难呢…… ……”
  吴小三爷跋扈骄傲,自小顶着父亲的光环横行霸道,鲜少交上什么交心的伙伴;解小九爷一步步长成独挑大梁的解九爷,身边围满了称兄道弟阿谀奉承的人,却第一次三番五次去缠这样一个对他频频甩冷脸的家伙。
  他想,大概是这个干净得如同白纸一样的男孩身上,带着些许故乡的温暖气息吧。
  五十年前为了逃避迫害,解雨臣的父亲被迫离开大陆,自那以后便一直留在日本秘密为国安局做事。外界总以为这个商界大佬对故土怀揣了深沉的恨意,不然为何移民几十年来,不仅自己,就连家人也严苛地勒令不许踏入中国半步,甚至在公众场合也从未好言好语的提及过这个国家的名字半次。可是只有解雨臣知道,有时在黄昏落日的傍晚,迟迟归来的父亲会抱着他放在膝头,抬着手,给他指西边的天空。
  日本靠东,中国便在日本的更西处。
  “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去的,”他低下头,温柔的揉揉小解雨臣的脑袋,“到时候我们去串胡同,逛庙会,吃炸酱面,涮羊肉,喝豆汁…… ……”
  他说了多少,小解雨臣就懵懵懂懂的记了多少。很久很久以后,长大的解雨臣怀抱着父亲的骨灰罐第一次跨越东海踏上中国的土地,穿过热气腾腾的小巷,兑现了记忆里那些温情的许诺。
  “真好,”他舔了一口手里的糖葫芦串,大红的山楂果浇了蜂蜜,裹了蜜糖,甜蜜的味道几乎要腻到心坎里去。
  “能住在这里真好。”解雨臣弯下眉眼,“回家真好.”
  他低声喃喃着,回忆是温热的,手里的骨灰罐却硌得人冰凉。
  解家的小九爷便是这样长大的,他明明爱极了这个国家,却不能明目张胆的提及她;他明明恨透了名利场的尔虞我诈,却必须带着虚伪的面具你来我往。他本该是极致的冷血与狠辣,为了任务可以眼也不眨的祭出所有棋子,却在最后一战中,把活着抑或死去的赌注放在了自己身上。
  那天以后吴邪再也没有问过关于青狼獒亦或是三方计划的半分消息,真相的揭露让他内心的负罪更加深重,于他而言知道大家都还活着便已经足够了,而他自己,早已没有勇气没有颜面去面对曾经并肩作战的伙伴。
  所有的人都是英雄。
  只有他,害了英雄,还杀了英雄。
  心魔便这样一直纠缠着,更深露重的时候吴邪会忽然心悸,胸口压制得喘不上气来,让他痛苦的抱着脑袋缩在床上低低哀嚎。
  他总是重复的梦见自己又被关进曾被囚禁的房间,凄厉的墙壁上整夜整夜回放着解雨臣爆炸前望向自己的画面。
  然后一片猩红,血肉模糊迷了眼。
  时间一晃便是半年,西伯利亚南下的冷气撤了回去,呢绒大衣悄悄换成了轻薄的衬衫T恤,夏日的暑气便在知了的鸣叫声里蔓延开去。
  又是一年夏至时。
  吴邪罩了一件松松垮垮的宽大T恤坐在门槛上,手里握着一把竹编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摇着。他的下巴仍然尖尖的,脸色比当初刚救出来时好了些,可身子依旧单薄得紧,骨头上薄薄的附了一层皮,一点多余的肉也捏不出来。这半年来吴妈妈没少花功夫给他调理,养生的汤水喝得不少,却还是收效甚微。
  她知道,吴邪一日走不出心里的魔障,便是喝再多的十全大补汤也无济于事。
  可聊胜于无,她又只能一边抹着泪,一边把新鲜的食材扔进瓦罐里小火慢慢煎熬。
  这一天太阳格外的刺眼,空气里浮动着焦躁的热气,吴妈妈新买了银耳和莲子,一回家便急不可耐的钻进厨房里张罗,寻思着熬上一锅糖水冻进冰箱里,好好给儿子消消暑气。
  吴邪便倚在门口乘着凉。
  一个少年从面前走过去,停下步子,又退了回来。
  吴邪手里的竹扇停住,抬眼瞅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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