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张起灵牵着一脸沮丧的吴邪往客厅走去,路过餐厅时,看见上面已经摆置了很多精美的盘子,他停下脚步,回过身对着垂头丧气的某狐,说道,“用餐。”
吴邪耷拉着脑袋,刚才在车内的行为让他萎靡不振,一向严苛守己、清心寡欲、高高在上的吴小佛爷竟然……竟然对一只雄性起了欲念,这真是……真是无地自容了。
吴邪摆摆手,有气无力地嘟囔道,“我不想吃了,我要回房间睡觉。”
张起灵知道吴邪在踌躇什么,他不急,今日的那些反应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他可以等,等到吴邪自己想明白的那刻,等到他理顺思绪承认感情的那一天。
吴邪抽出被握紧的手,低着头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道,“别管我了,去找那个黑眼镜吧。”
张起灵看着吴邪走上楼,看着他打开房门,然后轻轻关上,他沉了沉眼目,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深邃。
“哐当!”酒瓶子打倒的声响,张起灵转过身,恢复了面无表情。
大厅
“呦~哑巴,回来了,今天玩得怎么样?”齐墨嘴里叼着一支雪茄,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三个空红酒瓶,还有一个盛满的高脚杯。
张起灵睨了眼半醉半醒的齐墨,微皱眉头,坐到他的对面,拿起红酒给自己倒了杯,品了口,很醇。
齐墨看着张起灵一系列的连贯动作,包括最后那不为察觉的嘴角上扬,他掐灭雪茄,盯着那双看似冰冷的眼目,说道,“你心情很好。”
张起灵品着酒,漆黑的眼睛映衬着酒红色,他瞥了眼一本正经的齐墨,没有说话。
齐墨盯着对面的张起灵,死死盯着,一下子安静下来的空间只有落地钟摇摆的声音。
“嘀嗒,嘀嗒。”
蓦地,齐墨忽然领悟到什么,猛地站起身,一把坐到张起灵身边,神色激动地说道,“哑巴,你……你是不是把小狐狸搞定了?”
张起灵斜视一眼,那黑色墨镜下透着一双期盼的眼睛,放下手中的红酒杯,依靠上柔软的沙发,开了口,“去XX游乐园,是你故意安排的。”
“额!”齐墨没想到张起灵首先会提这件事,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酒也醒了大半,本想编个理由糊弄过去,但哑巴张是谁,在他面前岂有“糊弄”二字。
齐墨决定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受人几计眼刀,他稳了稳气息,说道,“哑巴,是!今天我是特意让你带吴邪去霍玲的地方,我就估计着那女人肯定会发现你,然后再风情万种地跑来。只要她一出现,不就正好成为你和小吴邪的催化剂!让吴邪炸毛比让他开窍可容易多了。”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老张的脸色,发现那唇角竟然又微微扬起,像是在回忆什么好事。
宾果!看来今天有戏啊!
摸清了张起灵此刻的情绪这就好办多了,为解决自己的困境增加了很大的胜算。齐墨难得端正坐好,脸上的痞气也消失不见,往老张的酒杯里又添了些许红酒,“哑巴,你这边就快成事了,可我这边……”
张起灵还沉浸在和吴邪短暂的三两往事中,听出瞎子这语气中的疲软,不禁抬了抬眼,想起齐墨那里还有一个叫解雨臣的花妖。
PS:撒糖之后就走走剧情,剧情走完继续撒糖哈~
第十五章 (下)
张起灵还沉浸在和吴邪短暂的三两往事中,听出瞎子这语气中的疲软,不禁抬了抬眼,想起齐墨那里还有一个叫解雨臣的花妖。
“吴邪特单纯,也容易左右情感。但花儿爷就……”齐墨回想起解雨臣醒来后在家里的这一天,简直就是血泪史,他动了动骨裂还没痊愈的左手,以及出门前的那场打斗,哎~一言难尽啊。
张起灵视着满脸无助的齐墨,眉头微微一皱。无助?齐墨也会有无助的一天,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这多么不符合他花心大少爷的形象。
“喂喂,别这么瞅我,好像看尸体一样。”齐墨捡起掉在茶几下的空酒瓶,又端起刚才自个儿倒的就快溢出来的高脚杯,大闷一口,“我也是没辙了,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倔,软硬都不吃,就是要来找吴邪。你说万一真给他见到,还不直接带吴邪回妖界!”
张起灵阖上眼目,靠在沙发上,缄默不语。
齐墨视了眼脸色有些变化的张起灵,他知道他在想对策,而这就是齐墨今天在张家等张起灵的目的,他急需这个多年的老伙伴和自己并肩作战,去和一只狐、一朵花做最后的争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精致霸气的落地钟毫不留情地敲下浑厚的钟声。
“咣——咣——咣——”
张起灵睁开双眼,眼中透着一股让人不由生畏的阴冷目光。倾身向前,盯着一愣的齐墨,低沉说道,“我不会让吴邪离开。”
齐墨有些发愣,确切地说他是被张起灵刚才的眼神所震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坚定的眼神,仿佛有种强大的魄力,让人见了,便真信了。
“哑……哑巴。”齐墨怔了片刻,回过神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放走吴邪的,但问题是花儿爷找到吴邪是迟早的事,他有法力,他会用植物来找吴邪。而且他还有个同伙,叫王胖子,是北京琉璃厂的,那家伙也是个妖,对我们的世界了如指掌。我就怕到时候他们来抢人,我们拦不住。”
张起灵阴冷地瞥了眼明显有些自乱阵脚的齐墨,这很不像他的风格,一向放荡不羁、玩转男女情爱的麒麟齐董,竟然也会有在乎一个人在乎到害怕失去的地步,这哪儿还是从前的那个齐墨,简直就是一个痴情胚子。
“你不是玩。”
“玩儿?”听到这话,齐墨大跌眼镜,敢情说了这么多老张竟然以为自己是在玩玩儿,呵!玩儿,那也要玩得起啊,英雄不都得有认栽的一天。
“哑巴,这回我真没玩儿,我是很认真的,第一次这么认真,以后也不会再这么认真了。”
一本正经又略带苦涩的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多少让人有些信服,反光的墨镜抵挡着此刻的神情,但大概也差不多吧——苦恋、求而不得、无助又不能放弃,挣扎在万丈深渊边的一个男人。
“哑巴,说实话我现在很后悔,多年来都沉溺在纸醉金迷,我怕我配不上花儿爷。”一句形式忏悔的话,齐墨又喝了口红酒,“本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玩够了累了,随便找个人潦草地过完一生,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优秀的基因要留在世上。”
“可还是被我遇见了。一个妖,一朵娇艳的海棠花。我犹豫过,万一他不喜欢男的,万一他不喜欢凡人,万一他心有所属,那我该怎么办。好不容易碰到了,难道就要这么轻言放弃?”齐墨重新点燃一根雪茄,星星点点的火光更加衬得憔悴,“我不想就这么放弃,虽然他是妖,他比我强大,但如果不争取一下,我想我以后会死不瞑目。”
张起灵端起酒杯浅抿一口,香醇的红酒席卷着浓厚的葡萄清香滑入咽喉,直至心脏。
我,又岂止不是如此。
“哎……”齐墨一声深叹,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痞笑,“哑巴,你说咱两在孤儿院的时候兵来将挡,在特种部队时并肩作战,如今又同样爱上了妖,你说说咱两这是什么时运。妖诶!如果不是遇见了,谁他吗敢说这世上有妖!妖……好一个花妖,好一朵桀骜不驯的海棠,好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解雨臣!你他吗的快点爱上我!我齐墨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以后所有的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你他吗的听到了吗!”
张起灵鄙夷地睨了眼失去理智、开始风言风语的某黑瞎,以前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张起灵出谋划策,都能顺利渡过难关,就算是天要塌下来,也得先问问张起灵同不同意。而这次,更是关乎到吴邪,他怎么可能不提前做好所有的假设,怎么可能让吴邪离开自己。
“花妖在哪?”
齐墨发泄出内心的苦闷之后,心情也就好多了,听到张起灵问起解雨臣,抹了把脸,说道,“在公寓。”
“没跑?”
“呵。”齐墨笑出声,声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奈,“我把他绑在床上,四个十斤重的铁圈箍住手脚。幸好他们妖没有什么隐身术、闪现术,要不然真是绑不住。”
张起灵皱皱眉头,一副看到变态的神情。
“你别这么看着我,他现在可是有法力的,我亲身被他勒得快断气,你看看我的脖子,印子都还在。”说着,齐墨掀开衣领,露出深红色的勒痕,又举举左手,“手也骨裂了,今早还去医院照了X光。”
“哎,也不知道花儿爷为什么这么着急找吴邪,也没来得及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一只狐和一朵花,难道还会是亲戚?”齐墨偷偷察了下张起灵的脸色,其实这话他是特意说的,因为现在两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齐进齐退才能完美收官。
张起灵拿出一支烟,点燃,每当他遇到棘手的问题或者心情烦躁的时候,他就会借此来理清思路。
二楼的卧室没有动静,大厅内也只有他们两人,平静的气氛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张起灵微微敛目,他必须找到一条万无一失的办法,确保不会出现一点闪失。